穿成首辅家的小野猫(2)

在民间各种具有传奇色彩的描述中,都说这位首辅大人性情乖张,弑杀易怒,除了贴身侍卫之外,内府上下的仆从婢女从未有留过月余,就连当今圣上钦此的都不例外。还听说这位首辅大人不喜女色,倒是对一众模样清俊的侍卫青睐有加,曾经有婢女胆大包天企图献媚,第二日就在乱葬岗被人发现,七窍流血,死状尤为惨烈。

首辅的那些死士团,郑茹兰这么多天来自然是见过的,虽然长期掩着面看不到模样,但是光从身材来看倒是一个比一个的好,也难怪外面传得如此绘声绘色。但是,好男色这一点却显然过了些。

不说那些死士们如物件般刻板的处事风格,就冲人魏首辅的个人姿色,每日对镜自赏就比任何男色都要来得强。至于那个婢女,也不知是哪家派来的刺客,不清扫出去,难不成还留在身边养虎为患不成?

自小到大,万事不争不夺的郑茹兰早就习惯了将自己置于旁观者的处境看人待事,越是这样,也就越觉得那些流言的可笑之处。

至少在她看来,如果让她身处在这人的位置,恐会小心更甚。

当然,某方面而言,郑茹兰对魏楚铭感官尚可的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在于,除了总喜欢动手动脚之外,这位毛绒控的首辅大人对她这只毛团还是宠爱有加的。

这样来说,整体看来大致上还能算是一个好人。

好在场中的那些朝廷高官们听不到郑茹兰的心声,要不然此时被震得大气都不敢出上一句的他们,怕是得气得当场给撅过去。

魏楚铭是个好人?简直荒天下之大谬!

此时此刻,有几个年纪较大的已经有些支持不住地眼前发黑了。

魏楚铭正好感受到了怀中的猫儿似乎微微地扑腾了一下,狭长的眼睛微微垂下,指尖稍一用力,一边将它的脑袋拖起来轻轻地挠着下颌,一边终于不徐不缓地开了口:“这事改日再议,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如闻天籁,沉寂许久的室内顿时一阵沸腾,连翻告退下转眼间就再没了半个人影,仿佛稍晚半步就会被留下来生吞活剥似的。

郑茹兰看着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大人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不由想起了当初这些人在父亲面前端着官架子的样子,一时间也不顾自己被调戏着的下颌了,眨了眨眼,忍不住地有些想笑。

果然在权势这种东西面前,所有人都一样。

她似乎有些可以体会那些趋炎附势的远方亲戚们的心情了。

人性如此。

魏楚铭留意到了怀中猫儿抬头看去的样子,眸底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总觉得自家的猫儿有些奇特,白天时一副高贵慵懒的模样,一到晚上,又总能听懂人话似的。

他手上揉捏的力道微微一重,听到怀中的毛团发出了舒适的咕噜声,眼底也带上了一丝先前没有过的柔软:“怎么样,饿了吗?”

这样的语调低低的,又带有一种独有的魅惑,再加上他在说话期间还微微俯下了几分,吐息就这样擦着雪白的绒毛轻轻地拂过。

郑茹兰本就蜷缩在他的怀中,此时这样咫尺的距离下只觉迎面而来一阵隐约的酒味,熏得她下意识地呜咽了一声,伸起雪白的小爪子按在了男人的手腕上,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无比倔强地将人推开了几分,心里却是一阵小鹿乱跳。

她虽然不算是什么名门闺秀,但好歹也是清流人家的小姐,成天被这么调戏,不要面子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说好的新文如期送上,小甜饼一本,真的“甜”,大概也真的“小”。

架得很空,为了满足自己而产粮,图个乐子勿考据。

第2章

照理说,一只猫儿的力气能大到哪去,但魏楚铭倒是配合地很,手就这样被抵着往后收回了几分。

他的视线掠过那只毛茸茸的小白爪子,看着一道影子从怀里“嗖”地一下蹿到了桌面上,从旁边将食盘端来,推到了跟前,似笑非笑:“不吃?”

食盘里摆放的,是厨房为了迎合他的口味费尽心思烹煮的佳肴。

能在首辅府上掌勺的,都是从御膳房里调配过来的御厨,菜色看去琳琅满目,色香味更是俱全。

起初魏楚铭也未曾想过要拿御膳来喂猫,只是半个多月前忽然发现每到晚上,猫儿看他用膳时的眼神有那么一丝不对,心血来潮就夹了一块鱼肉做了做试探,不料居然吃得极是津津有味。直到现在,这位小祖宗倒是吃得愈发放纵了起来。

因为常年来的殚精竭虑,魏楚铭的食欲向来不太好,但是不知为何,只要看到这只毛团用餐,总能在不知不觉间多吃上几口。

郑茹兰临睡前也就只了几块糕点,虽说现在穿到了猫的身上,但也有些禁不住口欲上的诱惑。

此时经魏楚铭一说,莫名也觉得肚里确实有些空落落的,盯着过分诱人的菜肴看了好一会儿,到底还是没能忍住地走上前去,伸出小小的舌尖轻轻地舔舐了起来。

御膳房的菜肴当然是他们这种普通人家比不得的,既来之则安之,该享受的时候还是得享受一把。

猫儿的舌尖看上去又短又软,倒是吃得极快。

魏楚铭在旁边看着它转眼间吃完了一整盘,忽地伸出手来,用指尖在唇角轻轻地拭过。

郑茹兰正吃得津津有味,完全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捏了个正着。

当分明的触感带着男人的气息拂过,她的脑海中不由放空了一瞬。

这这这……也亏得现在的身子是只猫,要不然……简直……成何体统!

毛团全身的白毛仿佛忽然炸开,一瞬间完全竖立了起来,盯着魏楚铭那浑不在意还唇角带笑的模样,声色俱厉地嚎了一声:“喵——!!!”

郑茹兰向来随遇而安,难得有这种暴起的时候,这时候已经尽自己所能来营造声势,将满腔的怒意表达到了极点。

可惜的是,这只猫儿的声腺比起她本人更要来得柔软很多,这样本该掷地有声的嘶吼落入首辅大人的耳中,凶悍里不可避免地带上了几分奶里奶气,震慑显然不存在,反倒是有那么一丝的,可爱?

魏楚铭的眼睛微微地眯起了几分。

只要稍与他相近,对这个表情背后的危险意味自不陌生。

郑茹兰变成猫儿的三十余个夜晚也没少见过,本已再次来到嗓子口呼啸欲出的嚎叫声顿时咽了回去,只剩下了一声轻若虫鸣的呜咽:“呜……”

紧接着,便见魏楚铭朝她伸出了手去。

这是要就地处置了她?

郑茹兰心头一跳,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却没有感受到预料当中的痛觉,反倒是身子一轻,居然是被那人捏着脖颈后面的部位,就这样轻描淡写地给拎了起来。

身边的场景一阵变换,转眼间就已经从书房来到了内室。

郑茹兰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扭动着身躯想要挣脱,奈何小胳膊小腿的只能让她整个身子在空中一阵摇曳,剩下周围一阵低低的喵呜声。

魏楚铭看了一眼手中那个试图挣脱的毛团,轻轻地在它的头上拍了一下:“安分些。”

声音淡淡,威胁的意味却是极重。

郑茹兰背脊一凉,垂头丧气地败下阵来。

收回之前的话。

煞神还是煞神,她到底哪里没想开,竟还以为他是个好人?

魏楚铭好整以暇地看着手中的小家伙渐渐安分了下来,嘴角的弧度勾起了几分。

看样子,还真能听懂人话。

他拎着手里的毛团一路走去,到了床前随手一甩,就将它扔进了自己被褥里,修长的指尖轻轻地一指:“进去。”

郑茹兰深感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魏楚铭对此视而不见,转过身去,轻描淡写地开始宽衣解带。

若郑茹兰还是自己的女儿身,此情此景下像极了春宵一刻的情景,奈何现在……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肉嘟嘟的小爪爪,沉默良久,豁地收回了视线,“嗖”地一下钻进了被褥当中,只剩下了一条毛茸茸的白色尾巴在外面一晃一晃地表达着内心强烈的不悦。

来日若是嫁不出去,跑来首辅府上求他负责,又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这样的念头从郑茹兰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转眼被抛了个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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