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他自己忧愁烦恼,殷子铎也没能独善其身。
本来已经好久没有单独联系他的班主任刘老师,郑重其事地给他发来了信息:【殷总,这次月考辛夷的成绩非常不理想,退步很大,如果他按照现在这个状态,高考结果会很难说。希望您重视起来,如果有时间的话,您来一趟学校,我们好好谈谈。】
就这样,殷子铎再次去了学校,赵辛夷忐忑难安地跟在他身后,一进办公室的门,刘老师面色凝重地看了赵辛夷一眼,说:“辛夷,你在外面等一会儿,我要单独跟殷总说话。”
赵辛夷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退了出去,出去之前,他瞄了一眼办公桌,见上面放的都是他的卷子和各科的习题册、作业本。
赵辛夷心里凉凉,也没敢走远,就站在门口,隐约能听见室内的谈话声。
老师和殷子铎先是谈论了他的月考成绩,然后是他最近在学校的状态,只听刘老师忧心忡忡道:“最近,辛夷上课总是走神,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还有,他最近在家睡得好吗?怎么早上总是没精打采的?”
殷子铎跟其他所有人说话,估计都没有在老师面前这么虚心客气:“是吗?真是让老师们费心了,他……可能是艺考成绩还比较理想,所以思想松懈,有些飘飘然了吧,我回去会好好督促他的。至于……休息,”殷子铎语气有点微妙,“他晚上睡得还好啊。”
刘老师看着殷子铎,面露为难之色,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拿起桌上的一个笔记本,翻到后面一页,递给了殷子铎:“殷总,这是语文老师收上来的周记本,您看看他画的……”
殷子铎低头看着本子上那几幅很抽象的简笔画,面容微微扭曲。
赵辛夷往里边探头,也看见了那个本子,他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想起好像是在本子后面信笔涂鸦过,再一想起画的什么内容,顿时整个人由内到外都烧起来了,他好想立刻冲进去把本子从殷子铎手里抢下来撕掉……太羞耻了。
其实以他的绘画技术,远不足以把春-宫-图画得惟妙惟肖,他也就用几条线画两个小人,以各种姿势叠在一起,但问题是,他不仅画了,还写了字,在那两个小人旁边用箭头标注了——老公,我。
生怕别人看不懂似的。
殷子铎从纸页抬起头,笑得有些僵硬:“哎,这个……我回去教育他,让他别在作业本上乱涂乱画。”
刘老师维持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尽量平心静气道:“按说辛夷都已经结婚了,我们实在不好插嘴您的家事。……但,但现在他这个有点影响学习,我,还是冒昧提一句,像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儿,有些……这个那个的想法也是很正常的,但您就不一样了,您还是要尽量帮他控制一下,晚上休息好,白天才有精神学习。离高考也就三个月了,是至关重要的时候,千万别因为这种琐事耽误了,这一耽误又是一年……”
刘老师说得委婉,但殷子铎都明白了,老师的意思是:他年纪小不懂事,青春期性-萌动很正常,但您比他大多了,怎么还这么放纵呢?该把握的尺度要把握好,夜夜纵情声-色,让辛夷身体虚亏,脑子里都是那点事,这还怎么用心学习?
殷子铎心里委屈,他要真是每晚纵-欲过度,那被老师责备也算是值了。
可现在他只喝了点肉汤,肉根本就还没吃到,就被误会荒-淫-无度,真是冤枉的不得了。
而此时赵辛夷在门外正自觉面壁,他用手指焦虑地抠着墙缝,好像恨不得抠出个大洞钻进去。
殷子铎又跟老师谈了一会儿,就从办公室出来了。
赵辛夷低着头,跟在他身后,沿着楼梯下楼,一直快走到操场上了,他才鼓起勇气上前拉住了殷子铎的衣角,说:“对不起,殷先生,我连累你了。”
殷子铎把他拉过来,揽着肩头:“我没什么。但老师说得有道理,你高考前这段时间……咳,咱们确实应该注意一点。”
“啊?”赵辛夷拧眉看他,“怎么注意?”
殷子铎说:“从今天开始我像以前那样每晚盯着你复习,另外我们还是先分房睡。”
赵辛夷愁眉苦脸地“哦”了一声。
殷子铎又说:“周末可以睡一起,你模拟考试考好了,也可以睡一起。”
赵辛夷若有所思,自言自语般的道:“原来殷先生的身体,是一种奖励。”
殷子铎:“……”
这时他们两个人走到了操场边缘,殷子铎去他们初遇时去过的那个小卖铺买了一个酸奶味的冰淇淋和一个带锁的笔记本,银色的小锁上还配了两把小钥匙。
赵辛夷接过冰淇淋,舔了一口,又看了看精美的笔记本,问道:“为什么给我买这种本子?这是女生写日记的吧?现在女生都很少用了……”
殷子铎用其中一个配套的银色小钥匙打开那个锁,然后把钥匙收进了自己兜里,他扶着赵辛夷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以后要是想画小黄-漫,写小黄蚊什么的,你就全放在这里面,对我有什么意见,你也可以写在里面。拜托别再把‘你和老公’的私房连环画当成作业交上去了。我不想再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你老师面前。懂了吗?今天我……”
赵辛夷满脸通红,他已经知道羞了,殷子铎再说下去,他就要无地自容了!他赶紧举起冰淇淋,塞到殷子铎嘴里,故作夸张道:“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快吃这个。可甜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尽力了。。
祝殷总早日吃上大鱼大肉。
感谢支持,晚安~
第44章
春天来了, 但赵辛夷的春-心却不得不暂时压抑一下。
殷子铎说到做到,开始控制他的作息时间, 严格监督他复习, 还给他请了家教老师, 随叫随到给他补课。
老师不在的话,殷子铎就把他拎到自己大办公桌旁边的小书桌, 陪着他学习。
过去赵辛夷不喜欢殷子铎在他身边,还把盯着他写作业的殷先生画成一只大灰狼, 但现在他没有这种抵触情绪了,殷子铎陪在他身边, 他不管干什么都充满了动力。
当然就算他没有主观能动性, 殷子铎也会在他身后挥着小皮鞭,赶着他走的。
小皮鞭暂时没有,不过戒尺还真有一把。
自从制定好了复习计划, 殷子铎每晚临睡前, 都要对着计划和书本, 给赵辛夷来一个口头问答式总结小测验。
殷总一旦认真起来,还是很铁面无私的,小测验也要赏罚分明, 而且赏罚的措施都简单高效, 问题答得好,直接给奖金, 答得不好,就要挨打了。
殷子铎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把两指宽的竹质戒尺, 做得还相当精致,上面刻着“弟子规”,一头还坠着明黄的穗子。赵辛夷在他身边学习的时候,他就装模作样地把尺子摆出来,像个一脸严肃刻板的教书先生,好像真能随时抄起尺子教训人似的。
一连几天,赵辛夷问答测验都回答得有模有样,奖金赚得盆满钵满,一下戒尺都没有挨过。
他想,殷先生就是在虚张声势,拿着个破尺子吓唬人,他才不信殷子铎会舍得打他,他现在已经深切了解这个男人外硬内软的特质,殷子铎连元宝都舍不得大声吼的。
而且他也认识到殷子铎没事就爱搞些骚操作,这尺子放在那,就有一种“我好无聊,我就是要搞事情,我戏好多”的感觉。
赵辛夷看着那把尺子放在那里毫无用武之地,他想殷先生大概快要憋死了吧。于是这天晚上,他心血来潮,殷子铎对着习题册问他选择题的时候,他就故意答错了好几个,就想看看殷子铎要拿他怎么办。
“赵辛夷,”殷子铎把习题集合起来扣在自己胸前,严肃道,“你怎么回事?这么简单的语法和词汇选择题,你连着选错了三个?昨天会的你怎么今天又忘了?”
赵辛夷闷闷地说:“错了就是错了,我不给自己找借口。”
殷子铎:“……”这认错态度未免也太好了,竟让他无言以对。
赵辛夷瞄了一眼放在桌上落灰的戒尺,故作不安地试探道:“之前你说我回答错了,要罚我,……不是真的吧?”
殷子铎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儿,一挑眉毛,把尺子拿了过来:“谁跟你说的?你回答错了,就是要打啊。疼一下你就记住了。……把手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