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道长说完,起身出门散步去了。
“这两娃子,一点儿也不尊老!”
“以后我们不要这样,道长是高人。”云及扒了口饭,咽下去之后说道。
管尚轩低下了头,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于是说道:“知道了,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试试他是否为假道士,看来他是真的了。”
“伏广德竟然已经恨我们到这地步了吗?家也不回,只为干掉我们两个。”管尚轩忽然想起今日见到的人。
这伏广德与谢方恒两个人是沆瀣一气,臭味相投。
所以才会才会狼狈为奸。
“去上京不止一条路,他们走水路确实要在蕙崇辗转,不过他们说采买物资,有在此长久的意味吗?”
云及询问过旅店的伙计,要是走陆路确实不是和他们一路的,若是走水路则需要蕙崇这个中转站了。
“反正我觉得他们不安好心,要是走水路能通,何必留在此处过夜,不应该直接北上,一刻也不停歇吗?”
云及觉得有理,只是尚未真正的确认伏广德他们的意图,不好下定论。
“咱们静观其变,反正有道长在,他们对我们也做不了什么。”
“明日天不亮我们便离开此地。”
两人在房里商量了许久之后,陷入了睡眠。
夜已深,无名道长盘腿坐在床上,闭着双眼感受着夜晚的气息。
有人的地方人气很重,灵气自然而然的溃散,小小的蕙崇县就如此了,不知道鼎鼎有名的乐旭县会是怎样的状况。
黎明的第一束光还没有照耀这方天空,旅店的油灯就已经高照了。
一阵响动之后,三个穿袄的人将行礼搬上了马车,车夫在前方吆喝着,马儿的蹄子不紧不慢的行走在结了霜的大地上。
“还好叫店家烧了锅汤,一会儿在路上吃。”管尚轩拿帕子抹掉头发上的露水,就这一会儿,外面的浓雾就已经接到他眉毛上了。
见无名道长盯着马车车厢木板上搁着的还散发着热气的瓮子许久未动,云及赶忙解释道:“昨日做素菜那锅烧的素汤,我们还买了馒头,店家老板娘见我可爱,送了她家新泡的小咸菜。”
“没有肉吗?”管尚轩收起帕子说道。
“当然……”云及嘿嘿一笑,“有烧鸡。”
“吱吱吱……”我们的呢?
为了不引起恐慌,大毛二毛被关进了笼子里,由无名道长带着。
云及打算将这两只小宠留给她家娘亲,他不在的时候,娘亲还可以睹物思人。
哈哈哈(??ω??)。
云及指着瓮子旁边的篮子,里面放了他采购了很多种食物。
出门在外,一定要好好对待自己,首先就不能亏了吃。
要是娘亲带着他,一定会就地煮汤烧烤的。云及在这一点上将黎清的那一套学了个十成十。
“嘿嘿嘿,就知道云及弟弟不会忘记我的。”管尚轩伸手环住云及的肩膀,略带暧昧的说道。
他就是个无肉不欢的人,不吃肉不能活的那种。云及与他恰恰相反,每天吃肉定量绝不超食。
还要保持每天吃什么水果,要是没有,想方设法还得吃点草。
这活的也太累了。
人生在世不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嘛,干嘛要守着不干呢?
就这件事,管尚轩没少嫌弃过云及。
云及也不在乎,在吃上面得管得住自己的嘴巴。这样不会因为暴饮暴食长胖了。这可怕的自制力,已经控制他很多年了。
每日吃餐饭,吃饱也吃好。
“有人跟着我们。”管尚轩从马车后箱开的口子里看到有马车在他们后面,他们走哪条路,后面的人也走哪条路。这不是跟踪是什么?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光明正大的跟踪。
所以应该用一句话来表达:我怀疑你跟踪我,但我找不到证据。
云及拉开管尚轩,从小洞里望去,只见那赶马车的人穿的一身小厮衣袍。
这时候天才刚刚亮,还不能看清楚后面的人长什么样。
“你们两个,都坐好,天不早了,赶紧把饭吃了才有力气。”无名道长发话了,两娃子赶紧将马车车厢壁上的木板拉下来,将碗筷摆了,然后舀了素菜汤进碗里。
“小小年纪担心那么多作甚,一切的不怀好意都是徒劳无功,读了那么多圣贤书,这点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这点小阵仗就自乱了阵脚,以后的大风大雨可怎么办?”
无名道长不管俩个娃子现在是什么脸色,他只把自己的话说完便罢了。
然后成功的收获了管尚轩想打人的眼神。
道长您……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嘤嘤婴。
三人吃了饭,将东西都收起来后之后。两个娃子昏昏欲睡,然后相互依偎着,睡香了。
无名道长坐在一旁,花白了的眉毛一挑,小声说道:“还真是小孩子呢。”
走了大半日,终于到了另一个码头。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食肆,云及将瓮子等多余的东西卖掉,换了些干粮。
接着上了船,上了船之后,果然见后面马车上的也租了船。
呵!这些人是跟定他们了。
管尚轩撇了撇嘴,就这种垃圾,还敢派过来。伏广德怕不是吃垃圾长大的吧?
真是沉不住气。
要是他,他要打压一个人,一定会安定里派人做手脚。
“别管了,我们拿他们也没办法。”云及拉了拉管尚轩,接着对无名道长说道:“道长,如果不能让他们跟着我们回乐旭,我们该怎么办呢?”
第218章 姜氏都哭了
“将此物置于水中,他们自然就跟不上来了。”无名道长将纸船递给云及,云及双手捧了。
“纸船?”管尚轩拿起这小小的船儿一看,“这不过就是普通货色,难不成还有神通?”
无名道长不语,云及戳了戳管尚轩道:“道长所言哪能有假?且放下水去。”
纸船入了河水,浮在水上随波逐流,逐渐消失在了几人的视线中。
“真的有效吗?”
管尚轩还不相信,趴在船头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结果什么也没看见。
“呵呵,你们没有看到小船,难道就看到了那尾随的大船吗?”无名道长看管尚轩没见过世面的模样,人忍不住吐槽道。
“好像是啊!”管尚轩一下子撑起来,却被突然的船身抖动给跌了一跤。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船公在那头笑道:“小相公可要站稳了,宁河的水可不浅呢?”
“道长真厉害。”云及夸赞道。
“本道长又不是第一天如此,不需要你顷刻的赞美。”
“……”道长你飘了昂!
“怎么回事?船家,我们让你跟着的那艘船呢?”身穿蓝黑色衣裳的小厮醒来却只看到白茫茫的水面,顿时火冒三丈。
“这……咦!我方才还看到的。”船公擦了擦眼睛,结果面前除了水就是两岸的山,哪里还有什么船。
真是见鬼了!
“怎么办?跟丢了。”
“不管,空手回去只会被罚,反正知道人在乐旭县,届时一打听不就知道了吗?”蓝衣小厮接着说道。
终于在第二日的上午,云及三人到了芋头嘴。
黎清不确定他们今日会到,所以也就没有去接人,反而悠闲的在店里巡视了一下,然后去了西郊。
上岸之后,无名道长跟着云及走,管尚轩则是回了管家,先见家中长辈,随后再来拜访姜氏以及黎清。
入了乐旭县,便可以对比出乐旭与蕙崇的不同。
快要过年了,乐旭县城已经到处张灯结彩,街上行人也比以往要多,年味儿十足。
“姜小相公回来啦!”
“小相公好。”
“大叔好,大婶儿好。”云及很礼貌地回道。
“哎哟回来啦。”一大婶儿见到了云及赶紧把手中刚买的瓜子塞到云及手中的提篮里。
“阿旺婶儿,这可使不得,使不得,您快收回去。”云及将瓜子袋拿出来退回给阿旺婶儿,略带责备的说道。
“哎呀,收下吧收下吧,婶儿也没什么好东西,不知道你提前回来,不然也不会送的这么寒颤了。”
阿旺婶儿是芋头食肆对面的酒家老板娘,人很热情,懂得报恩。
芋头食肆不卖酒,给阿旺叔的烤酒铺子增添了不少生意,所以他们家对姜家那是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