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你再哼一句就别吃饭了。”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阮遥果断闭嘴。
埃勒蒙还是很气,但看到阮遥鼓着小脸吃得那么欢快的时候,他的气莫名其妙就消了。
这些难以下咽的东西,为什么他可以吃得那么幸福?
幸福?不存在的。
阮遥就是一个小树妖,味觉系统并不发达,他吃得这么欢快,纯粹就是因为菜里有少量灵气。
尤其是最中间那盘肉,灵气含量够阮遥在这里辛辛苦苦吸收一整天了。
埃勒蒙筷子悬在空中,不知道该吃哪一道菜。
哪一道菜他都吃过,哪一道菜都不好吃。
最后,他将目光落在了阮遥吃得最多的莱邑兽肉上,他记得这道菜的味道,肉质又柴又涩,味道又酸又腥,但能量丰富,是帝国人很推崇的一种兽肉。
阮遥夹住了埃勒蒙的筷子,“别吃这个,你现在不适合。”
虽然不知道对方具体出了什么问题,但灵力外泄且杂乱无章,显然不适合再摄入灵力。
“怎么你吃得我吃不得?”
“这里面的能量你受不住。”
“我是sss级的兽人,你是亚人,你都受得住的能量,我会受不住?”
阮遥真诚地看着埃勒蒙,小嘴上还沾着莱邑兽的酱汁,“真的,你吃了今晚一定会被疼醒的。”
经脉受损最忌杂质入体,阮遥本体是树,轻轻松松就能把杂质排出去,可埃勒蒙不会排除杂质啊,今晚杂质入侵经脉非得脱他一层皮不可。
“我倒要看看他能把我怎么样。”埃勒蒙兽核破损,医师唯一的建议就是多补充能量,他自然以为阮遥是护食故意吓他。
他用了三分力气,想把筷子抽出来。
嗯?没抽出来?
区区兽核受损,他的力气竟然连一个亚人都比不过了?
五分力气、七分、十分……
埃勒蒙用尽了全力也没能把筷子抽回来,反观阮遥,不动如山,仿佛丝毫没感受到他的力气。
奇耻大辱!
阮遥也没有表面那么镇定,为了稳住埃勒蒙的筷子,他把自己吸收了一下午的灵力都拿出来用了,“别呀,你怎么这么不听劝呢?”
“松开!”
两人默默对视,最后还是寄人篱下的阮遥先败下阵来,“行,你非要作死,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埃勒蒙不仅要吃,还要把一整盘都端过来吃了!
又酸又腥的味道让他差点没吐出来。
吃完之后,他是彻底没食欲了,更别提看到阮遥的脸他就想起刚才的奇耻大辱,丢下盘子一个人气哼哼回房间了。
阮遥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疼痛,估计比杂质入侵也没好上多少,反正要不了命,给他个教训也好!
不听劝!
鬼子进村一般扫荡完了桌上的食物,阮遥眨巴着大眼睛,询问管家:“我今晚住哪啊?”
要说阮遥这人,天生一张乖巧可爱的脸,身材纤细,在将军旁边跟个小猫儿一样,谁能想到他这么能吃!
甚至肚子、肚子都是瘪的!
管家咽了一口口水,“您和将军结婚了,晚上自然要睡一起的。”
“他今晚准疼醒,我不和他睡。”
“这您得和将军商量。”
……
“和我商量什么?难不成还要我去给你收拾一件屋子出来?”
“是管家让我来找你商量的。”
“你直接让他给你安排吧。”
……
管家看着去而复返的阮遥,心里暗暗叫苦,将军要和夫人一起睡,干嘛不直说,还要他来得罪人?
“夫人,您和将军已经结婚了,怎么能分房睡呢?如果让别人知道了,不知道又要胡说些什么。”
阮遥仿佛领会了什么,偷偷压低了声音,“你是说……将军府有别人的眼线吗?”
管家噎了一下,将军不喜欢吵闹,唯一几个活人都是从上一辈留下来的,要说眼线,最可疑的不是你自己吗?
阮遥就当他是默认了,“啧”了一下嘴,语气里的可怜不言而喻。
书中权势滔天的反派,怎么混得这么惨呢?
……
埃勒蒙被阮遥可怜的眼神看得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你看着我干什么?!”
“没事的将军,”阮遥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好心安慰:“黎明前最黑暗,成功前最绝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像极了劝被戴绿帽的兄弟想开点的表情包。
阮遥没绷住笑了一声。
埃勒蒙拂开阮遥的手,想骂点什么,又不知道该骂什么。
毕竟冷血无情、高傲优雅的反派大人从不说脏话。
用先进的未来浴室洗了个澡,阮遥美滋滋地钻进了被窝。
埃勒蒙忍无可忍,把他从被窝里掏了出来,“没看到地上的被子吗?”
“看到了,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别睡地上了吧?”阮遥裹着被子往里面滚了一截,伸出手拍了拍旁边空出来的床铺,“都结婚了,一起睡吧。”
灯光下,青年的手白嫩得几乎发光,似乎稍微用些力,就会在上面留下痕迹。
这一刻,反派大人深深为自己上午做的决定感到后悔。
“不知羞耻!”埃勒蒙捡起地上的被子盖在了阮遥头上。
第3章 治病
阮遥把自己从被子里掏出来,决定不理喜怒无常的反派大人了。
就在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什么冷硬的东西砸在了他的脸上,阮遥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警惕地往旁边一瞅,看到反派大人躺在床上侧着头看他。
他的眼睑微垂,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皮肤上投出一片阴影,侧脸的线条流畅又脆弱,透出一股温柔忧郁的味道,像是希腊神话中顾影自怜的水仙花少年。
只是他一开口就破坏了这种味道,像是温水中突然投入了一块冰凌,让阮遥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了过来。
“看什么呢?”
“看你。”
“我好看吗?”埃勒蒙将尾音拖得长长的,充满了威胁的味道。
但凡是个识趣的人,这个时候都该收回目光。
但阮遥不是人,是树妖。
他诚实地答道:“好看。”
小娇妻呆呆地看着大反派,没有垂涎这种恶心的情绪,只是单纯地表达着自己的喜爱。
大反派暴戾的情绪悄然平静了下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看了我这么久,是不是该付点报酬?”
阮遥缩了缩脖子,将自己戴着光脑的一只手悄悄挪回了被窝,软软地说道:“都是夫妻,算这么清楚干嘛?”
埃勒蒙把下午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了阮遥:“亲兄弟,明算账。”
阮遥哼唧了一声,捏着被角企图缩回被窝。
终于让阮遥吃了个瘪,埃勒蒙心情大好,大手一捞,直接把人拽了回来,“躲什么?你让我付钱的时候,我躲了吗?”
“你那么有钱,随便吐口气都比药钱贵,我全部身家都只有一百点信用点,那能一样吗?”
“是116.65。”
阮遥怀疑地看了他一眼,背着埃勒蒙点开了账户,果然是116.64,连小数点都没错!
“你怎么知道我有多少钱?”
埃勒蒙将自己的光脑屏幕共享给了阮遥,资产后面那一串零直接把阮遥眼睛看花了,数了两遍都没数清楚。
“我让你看这里。”埃勒蒙恨铁不成钢地指了指下面。
【配偶:阮遥。资产:116.65】
“为什么你可以看到我的、”阮遥将自己的主页刷新了好几遍,还是什么都没有,“我看不到你的?”
很快,他意识到了不对劲。
“你这么有钱!劳务费才给两点信用点!铁公鸡都没你抠!”
“铁公鸡是什么?”
“一毛不拔!不,你这么有钱,你是铁牛才对!”
埃勒蒙戏谑地看着他,“不是你说的,亲兄弟,明算账吗?”
“那咱俩也不是兄弟,是夫妻啊。”
“血缘关系都靠不住,一纸契约的关系当然更靠不住。”聪明的反派大人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歇后语,但他很快理解了其中的关系。
阮遥撇着嘴,说不出反驳的话。
“来吧,说说看。”
“说什么?”
“你刚才看了我两分钟,该给多少?”
“一分钟一点……”
埃勒蒙露出一抹核善的笑。
求生欲让阮遥迅速改口:“……是肯定不够的,我的全部身家都买不起那两分钟,要不……您看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