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觉醒了(快穿)(129)

方母挣扎着起身,从柜子里摸出一只匣子出来。方元辰不明所以,打开一看,那里头却是珍珠,玛瑙,翡翠,美玉等等。“荣平这些年,隔三岔五的就送东西给来,我说不要钱,她就给珠宝首饰,这些东西都是转手就能换成钱的,你老老实实过日子,这些也足够你一辈子吃喝了。儿啊,你说实话,即便我把绣谱交给你,你能做到荣平今天这般的程度吗?”

“娘一直对你过于严格,是觉得你心浮气躁,不堪委用,况且身世又这么微妙,万一闹出些乱子,也无人救得了你。因此一直只想让你在家里安安静静待着。但现在,娘也管不了你了,只想嘱咐你一句,总想着天上掉个馅饼让你咸鱼翻身,哪有这么好的事儿?荣平这些年做生意,你只看到她赚了多少钱,却没看到她受了多少辛苦。踏踏实实过日子,别总想着有个热炕给你钻。陛下既然还记着当年的情分,那他就不会再追究什么。你平平淡淡当个小老百姓也挺好。要知道,你现在这日子,是我和你爹在宫墙内梦寐以求的。这是第一件。”

“第二件,财富固然讨人喜欢,但情义才是第一位的。你当我为什么对陆松烟有偏见?娘在皇宫里见了多少人,是真情还是假意,我一眼就能看穿。她忽然出现,又蓦地消失,心里从来都没有把你当回事,那是招猫逗狗,玩儿呢。现在误会你是皇子就急吼吼的赶回来,怂恿你往京城去,这样的笑话闹出来,皇帝杀了你都有可能。你只嫌我偏疼了荣平,也不知荣平这样的人哪怕嘴上厉害点,跟她呆在一起却是安全的。”

方元辰听出母亲话里有安排后事的意思,跪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

“娘,儿子已经知道错了,我前几天还去父亲坟上祭扫过,给他磕头上供,感恩赎罪。求您好起来吧,我会好好孝顺你的。”

方婶睁着眼睛看着雕花窗棱,视线微微有些发直。“娘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在下冬天的第一场雪的时候,这个可怜的女人终于还是合上了眼。荣平帮忙办理了丧事,根据她的遗愿把她跟方伯合葬。方元辰在父母的旁边见了一个草庐,表示要在这里吃素全礼,为二老守灵。

如果不是陆松烟闹出这一场,如果不是他自以为是,母亲也不会这么快丧失生志,溘然长逝。他如今已学会自己承担责任,不把所有过错都推到陆松烟身上,但那些仅剩的好感也很快化零了。

于是很快,监牢里传来了陆松烟的死讯。

大家挺意外的,觉得那么年轻,忽然死了,是不是遭了什么陷害。荣平却知道这个陆大小姐早就该死了,却硬是在这个世界搅风搅雨了这么久。

荣平为方婶儿的去世真心哀悼,这天她忙完事务疲惫的睡去,朦胧中却看到一个奇怪的人向她走来,那人长得极好,伸手拍拍她的发顶:“呀,长进不少,都不用我看着了。走吧,下一个。”

第120章 小姑子1

车驾奔腾, 火把闪烁。一辆马车飞快的奔跑在官道上, 仿佛在躲避什么, 不一会儿无边的暗夜里就传来了哒哒的马蹄上,那马蹄声越来越快,越来越近,很快, 一队黑骑就从旁边杀过来, 将马车团团包围。

马车中一对少男少女紧紧抱在一起, 少女面上有些担忧,却故作坚强的安慰少年“没事儿,不要怕……”

“小姐,是您没事,我可就难说了。”男子年纪尚幼, 却生的花容月貌,眉眼温柔。“咱俩的事是不成了,您就跟您哥哥回去吧。”

少女惊讶的看着他:“我们这才刚出城啊,你这就放弃了?”

男子双眸含泪,有些凄楚:“小姐,形势不饶人啊。咱们好这一场, 您就当是做了个美梦吧。”

“你!”少女气急:“你怎么这般没种?”

“他不是没种,是没脑子!”马车外一声冷冽的男声响起, 随即哗啦一声,马车的车帘被拉开,少年惶恐的瞳仁里, 映照出一张冷肃俊美的男子容颜。男子的视线却只停留在少女脸上,少女还有些不服不忿。他冷冷的看了片刻,随后又看着少年。“区区一个下九流的戏子,竟然敢勾引小姐私奔?”

“平远侯,请您饶命。小的是一时糊涂,小的也是看小姐在侯府里呆的太难受了,才想着带她出来转转也好,并未想过要做那冒天下大不韪之事。”

他慌得噗通一声跪下,但求饶的话还未出口,便看到一把明晃晃钢刀就迎面劈来。他悲哀的闭上了眼睛,却在下一瞬听到当的一声,再睁眼一看,是荣平手中拿出一把闪闪亮的匕首,直接架住了侯爷的刀。

平远侯脸色难看的很,他薄唇紧紧抿着,半晌才道:“真是我楚家的好姑娘呵,功夫没白练,都学会跟着男人跑路,还为着野男人跟哥哥拔刀相向了。”

荣平冷笑:“一口一个野男人的,话别说的这么难听。苍星好歹有长得好看还会哄人开心,比你那娇滴滴病怏怏却只管挑三拣四的婆娘要好些。”

平远侯宠妻如命,一听这话脸色气得发青。

荣平观望四周,眼见一队兵马将马车围的水泄不通,情知今日难以脱身,便道:“我跟你回去,要怎么罚都可以。只是放过苍星吧,他是个软弱人,今日是被我逼的。”

平远侯冷笑:“你当你还可以讨价还价?”

荣平一语不发,只转过匕首对准了自己喉咙。

苍星惊讶的看着荣平,秀美的眼睛里泪光点点。

平远侯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他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天性一副牛心古怪脾气,倔上劲儿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僵持了一会儿,他还是让开大道,对苍星怒吼道:“滚!”

苍星看了荣平一眼,飞快的消失在了黑夜里。

……

荣平从黑暗中醒来,只觉得双腿酸痛,浑身发冷,肚子还有些饿,她四下看看,拿过水壶想找点水喝,却发现水壶是空的。

她又梦到了跟戏子私奔被抓回来那一幕。这样的事情,伤风败俗,辱没家门,平远侯声称整个家族的脸都被她丢尽了,所以罚她在祠堂反省。现在,她已经跪了十天了……平远侯说了,等她认错,才能出来。

荣平使劲儿摇了摇头,让混沌的大脑清醒一点。她跟这个戏子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已经记不起来了,只记得自从嫂嫂嫁进来后,家里的氛围就有些变了样。

哥哥对嫂嫂疼宠备至,就差像祖宗似的供起来。嫂嫂貌美怯弱,好静好闲,而荣平生性豁达好动,她看不惯嫂嫂的娇气包模样,嫂嫂也看不惯她飞扬跳脱,两人天性不合,时常发生些冲突,甚至为着荡秋千幅度的大小和放风筝的高低吵嘴。

只是荣平直性子,吵两句争两句就抛到脑后去了,但嫂嫂却不然,她总能找到合适的机会,巧妙的把自己“所受的委屈”,“所吃的挤兑”报告给哥哥知道。而这哥哥娶了老婆后心里便只容得下一个老婆,每每都要责罚荣平。

一来二去,荣平在家里的日子就格外难过了。

那苍星是家养戏班子的武生,但却有副青衣花旦似的,温柔性情。荣平喜欢他身段利落,招式鲜活,会找他来比划比划,慢慢的熟了,就会倾诉心事。而她每次被哥哥训了,苍星都能敏感的察觉到,进而安慰她。

少男少女本就是情窦初开的时候,一来二去便有了不该有的念头。

啧……荣平暗自咬了咬牙。是她太任性。她看不顺眼哥哥哥哥嫂嫂,却冒出个私奔的念头,丢人不说还连累苍星。况且,私奔也不过是逃跑罢了。她真逃了,岂不刚好如了陆真儿的意?她还偏不想让这位日子太清净了。

面前是飘摇的烛火,排列整齐的牌位,黑暗中,偌大的空堂显得阴森而又诡异。外面斜月弯弯,夜风呼啸,愈发显得祠堂高深幽暗的空间可怕。

荣平轻轻挪动了一下膝盖,一阵钻心的疼痛,她尝试着要站起来,却一阵头晕眼花。十天,每天都跪着,还只给吃一顿汤水饭,知道的说是侯爷治家严格,要让荣平长长教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把她趁机治死呢。

她轻轻咬了咬牙,用手肘撑着地,缓缓打开双腿,用拍打揉搓。这祠堂日久年深,潮气很大,这么跪着,中了湿气,怕是将来要得老寒腿。

拍了一会儿,有了知觉,她站起来很小心的活动了一圈,随后便躺在中央的蒲团上,在列祖列宗的注视下,酣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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