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收拾你。”晏安昭觉得自己这些天没打大侠,大侠的胆子快要长成豹子胆。
念姝虽与宋浅姝相认,但是对晏安昭的态度并没有改变。
看晏安昭走向他,念姝冷淡地问道:“昭王爷,有何事?”
晏安昭说道:“年诚毅的事情处理的如何?”
年诚毅上次派人在王府放火,晏安昭将这事交给念姝解决。
想到双腿全废,下半生只能在床上度过的年诚毅,念姝的眼神一黯,说道:“他早已掀不起浪花。”
晏安昭也不再和念姝多说,将手中的纸拿给他,说:“这应该是你们皇室哪一个皇子皇女的标志吧?”
看到纸上的图样,念姝有些微讶,说道:“这是个标志是先皇还是太子时用的。”
“先皇?”晏安昭自然知道宋浅姝的亲生父亲是鲜然先皇。
念姝细细地看着水蛇图样,见蛇的腹部中间有浅浅的一划,笃定地说道:“是的,你是在哪里发现这个标志的?”
“有刺客来王府刺探,这个图样便是他们身上的。”
“我们皇室,每个皇子皇女都会有自己的标记,并且同一物的标记,前人去世后,也要相隔一代才能用。”念姝说道,他们皇室崇尚水生动物,每个皇家后裔都对自己的选择的动物心生崇敬,并不会随意用他人标记来掩饰自己的行为。规定自己的标记在某种程度,也是为了预防他们自相残杀。
念姝心中有一个想法,他问道:“这些刺客的年龄多大?”
晏安昭沉声叫道:“安二。”
话音一落,方才的中年男子便从一棵树上下来,跪在晏安昭身前,回道:“这些人年纪大多是二三十之间。”
念姝说道:“二三十?”
安二继续说道:“他们身上的纹身,仵作推测只有四五年时间。”
晏安昭对安二说道:“你先退下吧。”
念姝仍相信自己的怀疑并没有错,他说道:“先皇虽已经逝世,但他以前的部下尚在人世,我怀疑刺客背后是先皇的部下。”
“双鱼印章,等我们回到洛城后,便让人送来。”晏安昭说道。他曾问过宋浅姝印章何在,宋浅姝只说印章放在王府里,位置很安全。
晏安昭究其源头,一切祸因都是由双鱼印章而起。他并不想继续掺和鲜然皇室纷乱之中。
念姝并没有就双鱼印章与晏安昭多说,只是说道:“平安身上有双鱼玉佩。”
念姝这句话是想让晏安昭多派暗卫保护孩子,晏安昭自然听出来。
双鱼玉佩与双鱼印章有何干系,晏安昭曾问过念姝,也曾派人打听过,但是皆无所获。
“知道了。”晏安昭说完便转身回院子。
晏安昭离开没多久,大侠与平安两人便从林子里出来了,大侠直接扑到念姝怀里。这些日子,大侠有吃胖了不少,没有防备的念姝被他扑倒在地。
大侠从他的怀里抬起头,两个眼睛亮晶晶的,抱歉地说道:“舅舅,我们不该抛下你的,我爹有没有欺负你?”
念姝纤长的手指捏住大侠的小胖脸,失笑说道:“你爹没有欺负我,我倒是要被欺负了。”
“大侠,你快起来。”平安拉住大侠的手,要将他拉起来。
大侠抱着蹴鞠,笑道:“嘿嘿,我们继续踢蹴鞠。”
第56章
老大夫与陈诃两人相见恨晚,关于消命散,陈诃也有所研究,两人就其药方便常常进行争论,最后敲定了一个药方,与覃大夫之前的药方相比,新药方只是换了两种药草。
“覃大夫,药浴用到的药草已经准备好了。”陈诃手上的背篓装满药草。
“我去告诉他们,就麻烦你煮药草了。”
这是宋浅姝解毒的关键一步,当初的先皇并没有药浴,而是吃了药汤直接暴毙。覃大夫对药浴心中仍有顾忌,并没有十分把握,若是药用对了,那宋浅姝的病便不是大事了,但若是失败了,极有可能加快毒性。
覃大夫走向宋浅姝的步伐也渐渐沉重下来,心事重重,不禁唉声叹气。
大侠坐在小板凳上,手上一个大梨,嘴巴里装着鲜甜的梨肉,口齿不清地问道:“公公,你怎么了?”
“没事。”老大夫摇摇头。
自从知道宋浅姝是自己的外孙女,老大夫对平安和大侠这两个小曾孙格外喜爱,常常从带些甜糕给他们吃。
老大夫见大侠一口接一口地咬梨,也不咀嚼,担心地说:“慢点吃,不要噎到了。”
“恩恩。”吃得脸颊鼓鼓的大侠点点头。
“那公公先去你娘那里了。”
嘴巴都塞满梨肉的大侠开不了口,只能朝公公摇手。
老大夫进来的时候,宋浅姝正在询问念姝关于双鱼印章的事情,见有人进来,两人才停止了谈话,念姝便先出去,将房间留给宋浅姝与老大夫。
“覃大夫。”宋浅姝的声音仍有些虚弱。
“诶,我是来跟你说一下药浴的事情。”老大夫简单地向宋浅姝说明了药浴的事情与他的担忧。
“一切听您和陈大夫的,我相信您们。”宋浅姝清楚自己的病情,定是不可能毫无风险地治疗。
“那好吧。”老大夫轻叹道,“那我等午后再来找你。”
老大夫正要离开,宋浅姝便叫住了他,“外祖父,不会有事的。”
“你,你知道了?”老大夫的语气有些激动。
“对不起,瞒了您这么久。”宋浅姝有些抱歉。
“没事没事。我能看到沁葵的女儿便很知足了,那敢想你会叫我外祖父。”老大夫不禁流泪,他抬手擦擦了眼角的泪水。
宋浅姝没想到老大夫会流泪,有些慌乱,叫道:“外祖父?”
老大夫笑道:“人老就是容易激动,我去看看陈诃她的药草煮得如何了。”
老大夫从房间出来,想到宋浅姝刚才称他为外祖父,再次喜极而泣,站在门外抹眼泪。老妇人正好见到这一幕,对老大夫瞒着自己的事情更加好奇了,并笃定这事与宋浅姝有关。
老妇人叫道:“老头子,你在干嘛?”
老大夫吓了一跳,忙掩饰好自己的激动,故作冷静地说道:“我就只是站一下,我去看看药草了。”
老妇人将老大夫拉到一边,肯定地说:“你一定有事情瞒着我。”
老大夫不敢看老妇人,视线飘忽,说:“今天下午,浅姝要药浴,我现在要去看看药草。”
老妇人故意挑刺道:“你什么时候跟浅姝姑娘如此好了,不是一开始还不愿意见人一面,如今还能浅姝地叫道了?”
老大夫被老妇人盯得冒冷汗,就听见老妇人说:“浅姝姑娘与念姝公子两人是姐弟?”
“你怎么知道?”老大夫惊讶地问道,说完才反应过来是老婆子诈他的。
老妇人白了他一眼,“他们两人如此相像,我自然看出来了。”老妇人又想到宋成延这个表面哥哥却不知道两人是姐弟的事情,狐疑地看着老大夫,说:“只是为何你会知道?”
老大夫没有底气地说道:“自然是他们告诉我的。”
老妇人见老头子还不肯说,怒从心头起,生气地踩住老大夫的脚,开始说陈年旧账:“二十多年前你离开了整整半年,我有逼问过你吗?”
“没有。”老大夫垂头丧气。
“跟女儿有关?”
老大夫并没有回答,趁机跑走,嘴里仍念叨着“我就是去看看药草”。
“死老头子。”老妇人恼火地骂道,今日她一定要问出来。
下午的药浴对宋浅姝来说,像是一场漫长的刑罚。浓郁怪异的药草味道弥漫在身旁,药水并没有因为时间而渐渐冷去,宋浅姝觉得肌肤一直在发烫,像是置于沸水之中,身体内也像是在燃烧,并且生疼。
晏安昭见宋浅姝全身通红,她紧皱眉头,紧抿着嘴唇,牙齿甚至咬破了下唇,让粉嫩的嘴唇染上鲜红。晏安昭不知道宋浅姝承受着如何的痛苦,他有些看不下去,好几次想要中断药浴,将宋浅姝抱出。
老大夫在房外也格外紧张,紧紧攥着双手。老妇人无法理解他的担忧,却也没有上前去嘲讽,甚至因为老大夫,自己也有几分担心。
药浴要泡半个时辰,等陈诃说结束时,晏安昭迫不及待将昏迷的宋浅姝抱出来,水温并不高,但宋浅姝却身体发烫,甚至有些灼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