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老人仙音袅袅,不绝于耳,“谢啸天,二十年前华山一别,久违了!”
“哈哈哈哈!”谢啸天仰天长笑,拱手道:“神剑兄,二十年未见,你可安好?”
白衣老者轻捋银须,“老夫老当益壮,犹似少年郎;武功精进,堪比关云长啊!”
谢啸天挥手扇开缭绕烟雾,果见雪花神剑面色红润,风采不减当年,立时心生忌惮,“神剑老兄,你送书信邀我过来,不知所为何事?”
“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与雾里探花都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前辈,何必为个虚名,争得你死我活?”白衣老者悠悠道:“这次,我受雾里探花相邀,前来做个和事老儿。谢啸天,往事前尘,恩怨种种,就让它随风散去罢。”
白衣老人一挥手间,一阵大风刮过,周围枯枝野藤随风颤动起来。
谢啸天打了个寒战,“神剑兄好功力!二十年前,华山论剑,神剑兄力战群雄,成为天下第一,武林泰斗。我卧薪尝胆二十年,现今狮吼功也更上一层楼。谢某不才,还想向神剑兄讨教几招,望神剑兄不吝赐教!”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河东狮吼,争霸无涯,回头是岸!”白衣老人再一挥手,地上飞沙滚石,劈啪作响,四周枯枝虬干,摧枯拉朽。
谢啸天连连后退几步,“神剑兄内力浑厚,谢某佩服,但还望神剑兄不吝赐教!”
白衣老人衣袂飘飘,仙音袅袅,“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退隐江湖,海阔天空。争强斗狠所为哪番,不过是过眼云烟,南柯一梦,非老夫所愿。”
“哈哈哈哈!”谢啸天仰天大笑,调转话锋,反唇相讥,“听说神剑兄淡出武林后,做了朝廷鹰犬,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这,”白衣老者一愣,随即胡编乱扯道:“报效国家,为民出力,造福百姓,倒也是我们武林人士的一条出路。若你不嫌弃,老朽愿为你引荐。”
“哈哈哈哈!”谢啸天仰头狂笑,“什么升官发财,我谢啸天没兴趣!我想做的,就是天下第一!神剑兄,你出剑吧!”
“我不出剑,”白衣老者银须白发飘飘,“手中无剑,心中无剑,乃是我雪花神剑的最高境界。河东狮吼,看招!”
只见白衣老者手指之下,一道寒光刺出,直逼谢啸天胸口。
“啊!”谢啸天忙飞身躲闪。
白衣老者转而双手齐挥,林中万千石子飞将过来,直朝谢啸天击去。
谢啸天没料到二十年过去,雪花神剑武功竟精进得神乎其神,手中无剑,心中无剑,剑由心生,幻化瞬变。他大呼不妙,忙使出自己的成名绝技:河东狮吼。
一招狮吼,石破天惊,万籁尽哑,玉石俱焚,天地同震,日月无光。
挂着白衣老者的古树虬干不住乱颤,忽听“咔嚓”一声,枝干断裂,白衣老者惊摔落下来。
“哈哈哈哈!”谢啸天见他失足,得意大笑,“雪花神剑,不过如此!二十年过去,英雄气短,你已早不如当年了!”
谢啸天趁势一跃上前,重掌挥起,猛朝白衣老头天灵盖猛击去,“雪花神剑,拿命来!”
“住手!”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寒光从天而降,刺得谢啸天睁不开眼,不由得向后猛退数步。原来是叶小芙拔剑出鞘,现身出手相救。
叶小芙傲雪剑一挥,谁与争锋,“神剑一笑,傲雪天涯。谢啸天,久违了!”
谢啸天惊得直揉双眼,“你,你是谁?!”
叶小芙依旧男儿装扮,顺手摆了个英姿,拖延时间道:“谢啸天,你看清楚了,我就是返老还童的雪花神剑!”
她说话间,一个□□自树丛后飞出,趁着浓烟弥漫,叶小芙一把揪起白衣老头,身姿矫健,飞身跃出“埋伏圈”。
“快点炸药!”朱大县令一声令下,爆破组手忙脚乱,赶紧点火,纷纷朝谢啸天扔去……
第96章 雪花神剑(五)
河东狮吼得除, 众人齐聚县衙,摆酒宴庆祝, 珍异果子, 济楚菜蔬, 稀奇按酒,无一不有。
董老前辈颤巍巍举杯道:“老夫这次大难不死, 要感谢朱县令神机妙算, 要感谢秦县令身先士卒,还要谢在座的诸位,鼎力相助啊!来, 老夫先干为敬!”
众人鼓掌, 欢快把盏,一饮而尽。
秦少杰挑挑眉毛, 举杯朝叶小芙道:“叶姑娘,本县这次虎口脱险,可多亏你仗义出手。来,这杯酒我敬你!”
叶小芙已换了女儿装扮,细肩削腰, 鹅蛋脸面,俊眼修眉, 高高鼻梁,两腮微微长了几点雀斑,更显娇俏。
秦少英捏着丝帕,在旁取笑, “唉呦,四弟,叶姑娘对你可是有救命大恩,你光敬一杯酒就完了?怎么着也得出点有分量的表示呀!”
秦少杰搔搔头,想自己身无长物,便解下腰间玉佩,双手奉给叶小芙,“叶姑娘,这是家父送我的上阳古玉,世间罕有。它跟了我多年,都说美玉赠佳人,姑娘对我有救命之恩,若不嫌弃,就请收下吧。”
叶小芙双颊一红,低头接过。
众人一通起哄,“呦,叶姑娘难为情了!”
“这可是四弟的宝贝,叶姑娘可要好好收着呀!”
“唉呦,这算不算郎有情妾有意呀?”
朱四喜看在眼中,也跟着大伙儿一块儿欢闹起哄,可不知不觉间,闻到一股莫名酸味由自己身上徐徐飘出。
“二位大人,不好了,不好了!”秦八卦一路狂奔进来,气喘吁吁,“二位大人,大事不好,谢啸天没死啊!”
秦少杰惊起,眼皮直跳,“怎么会呢?!咱扔了那么多炸药!”
“唉呦,千真万确呀,”秦八卦如哈巴狗般吐着粗气,“那谢啸天怎么说也是武林顶级高手,哪能轻易被咱们炸死呢?”
“唉呦,”秦少英两腿发软,兰花指慌翘,“他不完蛋,我们可就要完蛋了!”
秦八卦颤声接着道:“现在那只哮天犬,被炸成了卷毛犬,正在百乐赌坊大发狂威,乱伤无辜,咆哮着要找董老爷子算账呢!”
“啊?这还得了?!”董震南惊跳而起,呼问:“二位大人,请问后门在哪?”
“董老前辈莫慌,”秦少杰一把拉住他,“前辈,您先稳住,出去就是送死呀!”
邱小姐也忙阻拦,“是啊,师傅,哮天犬手下耳目喽啰众多,逃走不是办法,您还是留在县衙安全的些!”
“可我不走,受苦受难的是鸡飞狗跳县无辜百姓啊!”董震南着急道。
“从长计议,从长计议,”秦少杰强按他坐下,“我们不可存侥幸心理,做困兽之斗……”
众人正焦急踌躇间,忽听朱县令大拍一声桌案,“事到如今,也能出此下策了!”
厅堂立时鸦雀无声,齐齐望向朱县令,听她继续讲,“董前辈,你这就修书一封,约哮天犬明日午时三刻,决战城南回声崖!”
秦少杰一愣,“矮倭瓜,你脑子让驴踢了,这是要董前辈去送死呀!”
只见朱大县令摇头晃脑,掐指一算,大吟一声,故作高深,“山人自有妙计……”
月华初上,满地霜尘,转眼天已全黑。
朱县令和秦县令来厅中视察众人准备情况,“大哥,你的眼镜可准备好了?”
秦少文正专心用毛笔蘸墨汁,涂抹近视眼镜,甩甩酸手道:“唉,快了快了,这么多镜片,哪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涂完的。”
“大姐、二姐、三姐,你们的无敌铠甲做得如何?”朱四喜走过去问。
三姐妹手不停歇,往寒衣里使劲儿塞棉花,“放心放心,明天定能交工。”
小珠满头鸡毛,气喘吁吁,背着一大袋鸡毛进来,“大人,后院的鸡全让我拔毛了,你看够不够?”
秦八卦在旁不解,指指点点,“唉呦,我说小珠,那些鸡跟你有仇啊?这大冬天的,让它们如何过冬?”
“你有所不知,”小珠喘了口气,道:“正所谓‘鸡毛粘上水,变作睡死鬼’。你看,把这鸡毛沾水,塞到耳朵里,就什么都听不见啦。”
“哦?这么神奇?”秦八卦好奇心打起,忙快手从小珠头上拔几根鸡毛,欢天喜地跑出去找水了。
叶小芙快步进来,擦擦汗道:“秦大人,朱大人,民兵自卫队训练完毕,我交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