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这就是你的主意?”秦少杰搔搔脑袋,满是不解,“那二条呢?你是不是也应该为现在的感情负责呀?”
“朱老爷现在虽被削爵,可他名下生意遍布全国,仍可做一方富贾。”秦少武思量解释道:“二条有父母双亲,姐姐妹妹陪伴,富贵小姐,衣食无忧,日后定能觅得十全郎君。而晴荷却形单影只,孤苦无依,大丈夫当舍生取义,我有责任帮她。”
“二哥,我知你侠义心肠,可你对晴荷是怜悯,不是爱。”秦少杰与他比肩而坐,推心置腹,“别怪兄弟我说话难听,这种怜悯,只会害了晴荷,使晴荷、二条、和你痛苦遗憾一生。”
“这,我也知二条对我真心。我对她何尝不是。她若真非我不嫁,”秦少武愁眉苦脸,“大丈夫三妻四妾,也属平常。大不了我将她二人一同娶了。”
“啊?你怎会这样想?”朱四喜从二条房中出来,正巧路过,听到二人说话,立时来了火,窜跳上前,“好啊,满口仁义道德,其实花心大萝卜一个,亏我还在二姐面前为你好话说尽。”
“没错!”朱三万不知何时,拉着秦少英也跑了过来,一副义正词严嘴脸,严肃指责,“秦家二哥,我告诉你,我二姐对你一心一意,你不能对她三心二意。你若敢始乱终弃,我朱三万第一个不饶你!”
朱三万说着,使劲儿掐秦少英胳膊,挤眉弄眼,“英英,说话,该你说话了。”
“唉呦,二哥,是小万万逼我说的,你可别怪兄弟额。”秦少英翘着兰花指,苦口婆心,“二哥呀,男人应该从一而终,则能三妻四妾呢?况且那个关晴荷,是昔日黄花。二哥,我们兄弟都是明眼人,想当年在金陵,人家连正眼都没瞧过你呀!过了这么长时间,你怎么还没想通。咋的她来了,你就又神魂颠倒,不明是非了呢?”
“你们,你们,”秦少武涨红了脸,身子微颤,“胡言乱语,你们什么呢!”
“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太让我们失望了。”朱四喜气得不行,抬杠挖苦,“你现在是不是特希望马辟精被斩,你好抱得梦中情人归?我就偏不让你如愿信不信?”
“唉呦,秦家三哥,你咋就这么不开眼呢?”朱三万滔滔不绝,“晴荷只是个心中惦念夫婿的马夫人。她接近你,不过是想借咱们与馒头,不,燕王的那点交情,帮她夫君脱罪。逢场作戏,过眼云烟,你又何必当真?”
“你们,你们,”秦少武被众人气红了眼,“胡搅蛮缠,不可理喻!我跟晴荷清清白白,天地可鉴,哪由你们胡说,毁人名节!”
“唉呦,这还没娶进门,心就向着她了。”秦少英兰花指乱翘,“你若把她娶回来,还不得五谷不分,六亲不认了?要我们这些做兄弟的寒心呀。”
“唉,晴荷虽然可怜,那也是她自择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她命运不济,遇人不淑,咱帮也得有个限度,咋能把自己都搭进去呢。”秦少杰白眼乱飘,“二条姐才是我们公认的未来二嫂,其它人我们一概无视!”
“唉呦,大下午的吵吵什么呢?”秦少文午睡醒来,伸着懒腰出门,“大哥我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都被你们搅了。”
“大哥,你来评评理。”秦少杰忙拉秦少文过来,“二哥不听我们劝告,执意要跟晴荷厮混一起,都引起公愤了呦。”
“是呀是呀,”秦少英翘着兰花指帮腔,“大哥你快帮忙劝劝他啊。”
“你们,你们颠倒是非,不分黑白,”秦少武口战群雄,都急红了眼,“我热心帮助人家,有何不对?!”
“唉呦,都别吵了。”秦少文打着哈欠,安抚众人,“大家急什么,不论什么事,都要顺其自然嘛,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还有什么村?!”朱三万火烧眉毛,“眼看着秦家二哥都要把那昔日黄花娶进门来,都没我二姐什么事了!”
“对呀,”朱四喜抓着秦少文肩膀,拼命摇晃,“秦大哥你长兄如父,可不能不管,你得说句公道话呀……”
众人正吵嚷间,胡师爷哆嗦着腿肚子,飞奔进来禀报,“大,大,大,大人!二位,大,大,大人!大,大,大,大事!馒头,不,不,燕王,燕王来鸡飞狗跳县视察啦!!!”
第126章 回归县衙(二)
亲切慰问过秦寿、朱庸二位曾经的朝廷元老, 燕王溜溜达达,来秦少杰书房与他闲话。
“唉呦, 一代才子的书房, 果然不同凡响。”燕王指指墙壁上秦少杰那幅绿帽子县令肖像, “这画风很振奋人心嘛。”
秦少杰汗颜,心道:额, 你先前又不是没见过。
燕王摸着那副肖像, “离开这里数月,甚是想念,好在物在人在, 本王深感欣慰呀。”
“多谢王爷惦念。”秦少杰躬身陪笑, “王爷,我们这里的疯人院, 不,县城驿站招待所还没建好,敢问您打算在何处下榻,下官也好做准备工作。”
“诶,本王就住你们县衙了, 还住原来那间。”燕王拍拍秦少杰肩膀,如孩童般顽皮一笑, “这里有本王儿时的回忆呀。”
“额,”秦少杰打了个哆嗦,“是,下官这就命人将您的房间精打细扫, 洒水散花,杀鸡宰鸭,点香放炮,佛门开光,迎接王爷入住。”
“呵呵,不用这么麻烦,”燕王一笑间,瞥眼间见墙角多了个鱼缸,忙上前打量欣赏,“诶,这缸里养的小东西是什么?头脑尖尖,全身晶莹,还长着长须子,怪有意思的。”
秦少杰笑眼望他,“虾呀。”
燕王一愣,侧目瞅他,“什么?”
秦少杰躬身回禀,“启禀王爷,虾呀。”
燕王脸色瞬间凝结,乌云密布,“你再说一遍?”
秦少杰以为他没听清楚,字正腔圆,大声道:“王爷,虾呀。”
燕王立时愣住,心里冒火,“你敢再说一遍?”
“唉呦,王爷,”秦少杰嘻嘻傻笑,“下官就算说一万遍,那还是虾呀。”
燕王脸色由青转黑,眉高眼低,鼻子一歪,袍袖大甩,没说一句话,奔出书房,怒步如飞,“哼,”
“诶,这是怎么了?”秦少杰搔搔脑袋,浑然不觉,追出去朝燕王背影大喊一声,“王爷,真的是虾呀!”
秦少杰回到书房,正兀自纳闷,胡师爷和熊捕头进来禀报,“大人,衙门口围了好多百姓,他们听说燕王爷来鸡飞狗跳县视察,都跑过来想一睹燕王风采,被守门的衙役拦住了。”
“拦住了好,拦住了好,”秦少杰一副标准县官嘴脸,“燕王爷莅临视察鸡飞狗跳县,指导工作,咱们要做好安保措施,咋能啥人都放进来呢?你让他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该干嘛干嘛去,别在门口堵着了。”
“是。”熊捕头躬身答应,“启禀大人,围观民众中有一中年书生,自称是鸡飞狗跳县人民日报记者,请求采访燕王爷。”
“不见不见,谢绝一切采访。”秦少杰大手一摆,“让他快走。”
“是。”胡师爷恭敬答应,“哦,对了,大人,围观民众中还有一年轻公子,他想见朱老爷。”
“不见不见,”秦少杰微微一笑,“这小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胡师爷一愣,“大人,何以见得?”
“这小子倒有脑子,想假借朱叔父之名,一睹燕王爷风采。”秦少杰折扇一挥,自作聪明,“你告诉他,不论是哪家报社的记者,还是慕名而来的平头百姓,都不可以旁敲侧击打听采访王爷。”
“额,大人,那年轻公子貌似真不是来找燕王爷的,”胡来躬身陪笑,“他说他叫杜康,是朱老爷生意上的合伙人。”
“啊?杜康?济州城杜氏酒庄的杜康么?”秦少杰忙问。
“没错,眼下两边打仗,济州破城,人迹萧条,酒庄生意难做,杜公子是来找大股东商量主意的。”胡来侧目望他,“请问大人,是否准杜公子进来?”
“准,当然准了。”秦少杰摆官腔道:“不过特殊时期,衙门防卫工作还是不能松弛的,仍要打起万分精神。”
“大人教训得极是。”胡师爷禀报道:“大人,县衙门口还有一大姑娘,也想进来。”
“不许进,不许进,”秦少杰官威大摆,“虽然燕王爷英明神武,威震四方,乃天下老中青三代妇女的偶像。但不论是大姑娘还是小媳妇,都不可以在咱神圣的鸡飞狗跳县衙魅惑王爷,快把她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