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了没几米,靳思辰放慢速度,等骆景年一起。
……
早自习上,靳思辰在三人群里收到司乐的微信,“怎么突然又去温暖你同桌了?我今天可是看见你们俩说笑着一起进来的!”
查实:“能严谨点吗?你哪只眼睛看到冰山笑了?”
靳思辰:“你们能相信吗?冰山竟然被我挟持和我一起吃早饭了!”
司乐:“卧槽!”
查实:“牛逼!”
“靳思辰!还在玩手机!学校允许带手机,可不是让你们聊天打游戏的!”
靳思辰也在心中不停“卧槽”,老班怎么又不声不响地出现在后门了!
“班长呢,记一下,靳思辰课上玩手机一次。”
靳思辰哀叹着目送班主任离开,幽怨的瞄了一眼自己的同桌,正好骆景年也看过来,挑了挑眉。
靳思辰赶紧进行表情管理,毫不勉强地送给对方一个大大的笑容。
骆景年转回头,肯定了自己以前的想法,是挺像哈士奇,傻乎乎的。
三天后,靳思辰不止一次的质疑,那天和冰山一起吃早饭的场景,会不会是……自己脑补出来的?
他不仅没有再在小吃街偶遇冰山,而且他找冰山讲话,冰山依旧用眼神回复他,顶多点个头或者“嗯”一声。
面对骆景年,他有些丧气。
周五下午第二节是体育课,靳思辰在老师宣布自由活动的声音刚落下那一瞬,趁骆景年不备,拽着骆景年运动服的袖子往隐蔽的地方跑去。
骆景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反正体育课他也没和同学一起“自由活动”过,就由着靳思辰拽着跑。
停下后,靳思辰也不说话,就用幽怨、委屈、谴责等等复杂的眼神瞅着骆景年。
骆景年不明白,这人,为什么用这种……看渣男的眼神望着他?
不怪他脑补,他的发小,宫映冉,经常被不同的女生用这种眼神凝视——和这些女生分手后。
“你……有事?”
“骆景年,你为什么又不理我了?”靳思辰的语气充满委屈。
“那天咱俩一起吃早饭,不是相处的挺好的吗?”靳思辰的语气充满不解。
“是单纯的不想说话,还是不想和我说话呀?或者……你心情不好?”靳思辰的语气充满关心。
骆景年微眯着眼睛,他以前的圈子,极力和自己套近乎的大有人在,但都会被他的冷漠劝退。
然而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的同桌,他可以肯定,对自己毫无保留的释放热情,单纯的性格使然。
只是,他从没遇到过这样性格的人,或者,即使有,也没有像靳思辰这样即使得不到回应,依旧把热情长时间的浪费在他的身上。
以他一个多月的观察,这是个积极乐观、心胸豁达的人,虽然习惯于对别人热脸相迎,但也自尊自爱,不然不会开学时对自己热情一周后就不再搭理自己。
但是,为什么这周又突然恢复热情,而且不依不挠?
像自己那天答应他吃早餐一样,同病相怜?
“我性格就这样,不爱说话。”沉默一会,骆景年终究是开口了。
“那……不爱说话的人,遇到特别爱说话的人,会……很烦……吗?”靳思辰低下头,用脚踢着脚下的小石头,觉得自己不应该用疑问句,而应该用反问句“会很烦吧”。
“不会。”当没听到就好。
靳思辰抬起头望向骆景年,语气幽幽:“那你可以偶尔回我一两句啊,为什么你对我也使用冷暴力呀,我以为我们关系不一样了。”
骆景年这次不是不想开口,而是彻底无语,我们什么关系,我就对你使用冷暴力,犯得着吗?
不对,“也”?这个小城市的高中生生活单调又乏味,除了学校几乎就是家,他在学校都是乐呵得像只二哈,那就是——家里?
他也不是一直这么开心的吧?二婚家庭,有继母不说,继母还生了龙凤胎,家里应该也是一地鸡毛吧?
这么乐观、傻乐的表象下,不知道心里有多少委屈呢!
就当是抚慰自己了,“以后不会了。”
然而骆景年的这句话,却被争吵声掩盖了。
他们两个站在学校小花园的凉亭里,争吵声从不远处的小树林传来——
“甄澈,你说,你最近为什么是疏远我,不仅不主动找我说话,微信也不回!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和别的女生交往了!”
“你小点声,别被听到!”
“你是不是心虚了,你有什么想法,即使要分手,明说!干嘛使用冷暴力!”
“你是想让……”
靳思辰听到“冷暴力”的时候就拉起骆景年的手往操场跑,跑出小花园的时候才慢下脚步,支吾地解释:“那个……我说的冷暴力和刚才那个女生说的不是一个意思。”
骆景年一边跟着他的脚步,一边举起两人握着的手,“是不是先把我手松开?”
靳思辰赶紧放手,难得红了脸:“抱歉……我说冷暴力是我用词不当。我刚才的意思是,咱俩都一起吃过早饭了,还说了好些话,咱俩的关系亲近不少,你不应该像对别的同学那样也对我冷脸不说话……”
说这说着,靳思辰的声音越来越小,这他妈怎么越说越像情侣对话,自己还是卑微付出的那一方!
骆景年刚觉得靳思辰羞窘的模样挺稀奇,就被靳思辰瞪了一眼。
靳思辰既像是对骆景年生气,又像是和自己怄气一样丢下一句,“随你,爱说不说!”
骆景年看着靳思辰甩袖离去的背影,轻轻勾起嘴唇,也有脾气呢!
确实是自己过分了,毫无目的性地对自己热情,热脸却总贴上冷屁股,这么多天,并尝试两次,也是够真诚的了。
他的同桌,是个勇敢的男生,不像自己,更不像他那敏感、脆弱,深陷感情困囿的妈妈……
像是看到小时候束手无策的自己,“行吧,不对你‘冷暴力’。”
第4章
骆景年大步跟随靳思辰的脚步往他们班的活动地点走去,经过他们两个来回折腾,本就不算多的活动时间也结束了。
体育老师让同学们集合,一起做做整合运动,说两句话,下课时间也就到了。
最后一节课下课铃一响,早做好准备的同学们,除了值日生,一呼啦冲出教室——周末不让补课是真好啊!
高一高二,教育局强制学校不许补课,但是一些学生还是会上课外补习班。
江女士虽然对靳思辰的成绩比较在意,但是还是尊重他自己的意愿,没有给他安排周末补课。所以,每个周五放学,都是靳思辰最开心的时刻。
骆景年看着这个小脾气上来、又不再主动搭理自己的同桌,如同飞出笼子的麻雀,叽喳地表达自己的欢快!
看来要下周才能结束他们之间的“冷暴力”了。
而靳思辰跑得欢快,路过16班的时候,遇到刚出门的江又男。靳思辰搂住他的肩膀,调侃:“江又男,年级第一也这么着急逃离学校吗?”
而慢了几步的骆景年正好听到靳思辰的话,又是江又男?年级第一?
“下周见!”骆景年食言了,“冷暴力”提前结束。
靳思辰傻掉了,是幻听?
江又男看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离开的骆景年,又看看呆住的靳思辰,在他眼前挥挥手,“嗨,傻辰宝,干嘛傻站着?”
靳思辰回神,激动的拉住江又男的肩膀,大声追问:“男男,你听到了吗?听到刚才那个大冰块和我说‘下周见’了吗?”
江又男疑惑:“听到了啊,那个挺高个,你同桌吧,是对你说‘下周见’了。他也不像你说的没有礼貌呀!”
得到确认的靳思辰兴奋得跳到江又男的背上,“哈哈,我就说没人能拒绝我的魅力,大冰山也要被我融化了!”
江又男把他扒拉下来,“又说什么自恋的话呢?热脸贴多了,屁股总会热那么一会的。”说完往楼梯口走去。
靳思辰跟上他,“你不懂,你不清楚详情……”
江又男呵呵两声:“我没兴趣。明天什么时候来我家。”
靳思辰想了两秒:“明天早晨还有两节街舞课。”
江又男:“那一周一次的街舞课……你到底在坚持什么?”
靳思辰一本正经:“可能就是为了证明除了家里和学校,除了考试,我的生活还有别的色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