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姜乐瑶工作室总算也给出了回应，很简单四个字，“只是朋友。”
许苑边吃早饭边点进评论区，都是粉丝在骂工作室是不是死的，现在才发声明，而且这么简单。
她退出微博，问旁边陆弃昨道：“陶祁和姜乐瑶不是要来客串吗？不知道出了这件事会不会避嫌不来了，你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吗？”
“今天。”陆弃昨说。
“啊？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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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乐瑶和陶祁只是客串，戏份不多，但两人还是一大早就过来了。
身边都跟着各自的经纪人，见面连招呼也没打就被带走了。
许苑在化妆间化妆，姜乐瑶进来照旧笑着跟她打招呼，说好久不见。
她眼里失去了刚认识她时的光彩，这是许苑的第一反应。
而且她左脸有点肿。
姜乐瑶经纪人安妮一直紧跟在她身边，许苑跟她聊天时不注意将话题扯到陶祁身上，被安妮瞪了一眼。
后来中午剧组放饭，姜乐瑶溜到了陆弃昨的房车里，这才摆脱了安妮的监控。
许苑正和陆弃昨吃饭，看见姜乐瑶忙问她吃了没。
“吃过了。”姜乐瑶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两口就溜了出来。
“你脸是怎么回事？我今天刚见你时就觉得有点肿。”许苑问道。
姜乐瑶趴在桌子上，满脸沮丧，连眉毛也耷拉着，“我爸打的。”
许苑：“跟你爸吵架了？”
姜乐瑶点点头，轻声道：“苑姐，陆哥，我可能要退圈了，这应该是我最后一个通告。”
许苑被这个消息震得说不出话。
陆弃昨皱了皱眉，“不至于吧。”
姜乐瑶没解释，把脸埋在手臂里，安静地趴着。
许苑和陆弃昨对视一眼，默契的不再开口吵她，让她有机会自己静静。
下午开拍陶祁和姜乐瑶的戏份，他们的出现也意味着电影结尾。
电影本身讲的是一个人气没落的悬疑小说家，因为发布新书办了一次签售会，却只来了一个女粉丝。
女粉丝大言不惭地说自己能给他带来无限灵感，后来因为种种机缘巧合，女粉丝成为了小说家的写作助手。
从那以后，这位写悬疑小说的作家发现自己的故事情节经常一觉睡醒被女助手改编得面目全非，但改编后的情节极其新颖吸人眼球，帮助他重回了人气畅销书作家榜单。
这位作家渐渐接受了女助手是自己的灵感缪斯这回事，在与女助手的深入接触中渐渐坠入爱河。
后来某天，他突然被读者群起而攻之，骂他小说三观不正，在他的小说里，好人永远死于非命，坏人尽管会受到惩罚，但最终结局永远是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的含义不就是逍遥法外？
越来越多的读者发现了这回事，开始抵制他的所有小说。
这些言论越来越多，作家也越来越暴躁，无法安下心来搞创作。
这时女助手出现了，告诉作家，如果他可以创造出一个非常强大看似无人能敌的反派，再让他与主角斗争中惨死，不是大快人心？
作家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立即开始构思。
而这本书里的两位主角就是由陶祁和姜乐瑶扮演。
不过这本书写到一半时，出现了一个问题，作家创作的反派人物达到最巅峰时，从书中世界逃脱，在现实社会中大肆杀人。
男主求助警察，最后自己通过种种线索发现，其实这一切都是女助手在背后操纵。
女助手其实才是最大的反派。
她曾是男主一本不知名小说里惨死的反派人物，因为某种原因从书中世界逃脱，便一直在计划报复男主。
最后在作家即将被女助手杀死的瞬间，还未写完的那本书里的男女主出现救了作家一命。
在女助手死掉的那瞬间，作家终于想起来女助手一直让他觉得很眼熟的原因，那是因为女助手从书中世界逃脱时借了那本书女主的脸。
而那本书的女主，是作家以自己的白月光初恋为原型创造的。
接下来的这场戏，正是许苑饰演的女助手和陆弃昨饰演的作家最后斗智斗勇的时刻。
这场戏是重头戏，从下午拍到半夜，陈离倦要求高，达不到心里要的效果就让他们再来一遍，于是拍到了第二天天亮。
陶祁和姜乐瑶也是这场戏里的重要角色，只能一直陪着。
许苑数了数，自己反复刺了陆弃昨十八刀。
姜乐瑶倒进陶祁怀里，倒了二十遍。
最后许苑收工时，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一直在状态里走不出来。
陆弃昨紧跟着还有一场戏，让许苑先回去休息。
许苑看着他手上被自己不小心划到的伤痕，有些心疼，摇头说：“我陪你。”
姜乐瑶在戏里把眼睛都哭肿了，等许苑也收工，便让她陪自己去一下洗手间。
路上没人，许苑还在惦记姜乐瑶说要退圈的事儿，问她是怎么回事。
姜乐瑶刚要说话，只听见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她比了个“嘘”的动作，拉着许苑躲到墙角。
是陶祁在讲话，好像是在打电话。
“奶奶今天身体怎么样？刚刚又疼醒了？好我知道了，我待会儿就过来。”
静静听电话那头讲了会儿，他柔声哄道：“乖，别哭了，奶奶不会死的，你马上就要中考，我今天送你回学校吧。”
姜乐瑶皱起眉头，小声道：“他在跟他妹妹打电话。”
“他奶奶好像病了，听起来好像病了有几天了吧。”许苑也听出来一些内容。
姜乐瑶眉间皱得更紧了。
陶祁刚挂断电话，经纪人Sara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就这样的情况，还想着谈恋爱，还请姜乐瑶出去看电影？”
Sara压低声音，但声音里的怒气还是压不住，“你欠着那么多债，现在你奶奶生病又是一笔巨大花费，还想跟公司跟粉丝反着来是吗？你以为那些粉丝喜欢你喜欢的是什么，难道是喜欢你跟姜乐瑶去看电影的那副幸福的样子吗？我告诉你，不是，他们喜欢的是你塑造出来的男友形象，但你绝不能真的成为某个人的男友，这是规则，你既然选择了这行，就必须遵守。”
Sara说完，叹了口气，又语重心长道：“姜乐瑶跟你也不合适，她是资源咖，爸爸是清辉传媒董事之一，她进娱乐圈就是玩票性质，不需要粉丝一样有大笔资源，每天醒来卡里就有新入账的代言费，你不一样，你必须靠粉丝。昨晚你说你喜欢姜乐瑶那些话，我不希望再听见它们第二次，否则我会和公司考虑放弃你。放弃你的第一步，就是接下来的演唱会不让你上，你也就拿不到钱。好好想想。”
说完，她拍了拍陶祁的肩，转身离开之时一声叹息，无奈又带着怜惜。
有些话她不得不说明，因为这个圈子的规则就这样。
陶祁站在墙角，沉默着，一言不发。
头顶的窗户外天光渐渐明朗，早晨的第一缕曦光照亮了他黯然阴郁的脸庞。
不知道为什么，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这件事，在他的生活里变成了一件可望不可即的事情。
许苑还在愣神中，姜乐瑶已经转身离开。
她穿过剧组人群，忽略了经纪人的呼喊，也不知道该去哪儿，只是一直向前大步走着。
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在脸颊上，最后还是忍不住崩溃大哭起来。
那晚看电影，是陶祁邀请的她，他说他欠她一场电影。
因为第三期节目录制时，她在密室里替他浇了二十分钟的冷水。
其实她心甘情愿，因为这就是她喜欢一个人的表现。
陶祁后来非要回报她什么，她说那么请她看一场电影吧。
其实她知道这件事不太可能，他们是什么身份，遮得再严实也会被认出来，但陶祁还是找机会做了。
那场电影结束，凌晨四点，她在空无一人的路灯下，问陶祁：“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有多不容易，你知道吗？”
陶祁看着她，嘴角微扬，“我知道。”
路灯下，他眼睛那么亮那么亮，比天上的星星还好看。
那是她最喜欢的陶祁。
那是从没对她说过“我喜欢你”的陶祁。
她知道，她再也听不见那句“我喜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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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苑叹口气，正准备离开，陶祁突然出现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