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耳廓,严彧脖颈都开始红了,他睁大眼睛看着路野,不等他说同意,路野突然上前,嘴唇贴着严彧的脸颊,一扫而过,犹如蜻蜓点水。
严彧还没能感受到路野的嘴巴是热是凉,路野已经拉开椅子坐下来,挑起一口面,细细地品味道:“真好吃。”
路野今天的通告时间排地紧,他只吃了一顿早饭,沉浸在工作中不觉得饿,等他吃了一口严彧下的面后,积攒了一天的饥饿感方显露出来,没多大会儿,一碗长寿面就被路野两口三口地解决完了。
路野抽了张餐巾纸,跟大爷似的,一抹嘴巴道:“还有啥惊喜,全都拿出来吧。”
严彧这才想起来,他做好的饭菜还在厨房,刚才看路野吃面太专注,导致他把接二连三的事全给忘了。
这真不是一个好兆头。
“还有饭菜,估计凉了,我去热一热。”严彧站起来说。
“等会儿,”路野吃饱喝足,惦记起他的狗儿子,他一把拉住严彧的胳膊,张嘴问道,“那泰迪是什么回事?”
冰红茶因为做错事,一直站在旁边等人召唤,路野一提起它,它立马顶着它那身‘战袍’,跑过去站到俩人面前汪汪叫了两声。
严彧想起来他好像还没跟路野介绍冰红茶,他先是把早上科室的事讲了一遍,然后把花和蛋糕的事做了补充,最后试探地问路野:“你喜欢小动物吗?”
“喜欢啊,”路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冰红茶,犹豫不决道,“但我不喜欢泰迪。”
严彧手指一紧,问道:“为什么?”
路野简洁明了,甩出七个大字:“日天日地日万物。”
严彧没养过狗,更不了解泰迪,再加上严医生又不怎么上网冲浪,一时没能明白路野这别有深意的七字简言。
路野看严彧那表情就知道他没听懂,他干脆直白解释道:“就是流氓狗,对着什么东西都能|操,和你气质嗯......不符。”
要说中国汉字博大精深,日,严彧听不懂,但操,严彧就立刻听懂了。
路野简直有所怀疑,严彧是不是故意装不懂。
但从严医生听到这句话后,满脸通红的反应判断,他应该是真不懂。
严彧抬了下眼镜,弯腰抱起冰红茶,扔下一句‘我去给冰红茶洗个澡’,转身逃似的进了卫生间。
等到严彧给冰红茶洗好澡出来时,路野却倚在沙发上睡着了。
路野这几天熬夜在看上次苏姐送过来的新剧本,他虽然是那种拍完夜戏还能精神抖擞去酒吧的人,可持续性地熬夜,导致他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凸显出来。白天因为工作原因化了妆看不出来,现在顶着一脸素颜,经过白色的灯光一照,加上他天生皮肤冷白,有时候情绪激动,脸上的毛血管都能看见,更遑论这么两大青黑的眼圈。
严彧看他满脸倦容,不忍心叫醒他,拿起沙发上的毛毯,轻手轻脚盖在了他身上。
冰红茶好像特别通人性,他看到他爸给沙发里那个男人盖毛毯时的目光温柔深情,慢慢走过去,安安静静地躺靠在沙发脚旁。
空调和毛毯的温暖,让一贯最认床的路野睡到快零点才醒,他伸着懒腰打了一个绵长的哈欠,感觉神清气爽后,拿起手机一看。
卧槽,快他妈十二点了,他的生日都要过完了,严彧怎么没叫他。
路野正准备叫严彧来问罪,却看到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个完整的蛋糕,蛋糕旁边还有一束花。
他不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蛋糕和花依旧在,完美无缺。
莫非刚才那场泰迪大战鲜花奶油是做梦。
旁边的冰红茶凑到他的脚边,叫了一声。
看来不是做梦。
那难道是严彧会什么重新组合的魔法,把被狗弄坏的蛋糕和花还了原?
“你醒了?”
一道温和的男声打断了他天马行空的瞎想。
严彧拿着蜡烛和打火机走过来,坐到路野旁边开口道:“许愿吹蜡烛吧!”
路野指着桌上的蛋糕和花问道:“这从哪儿来的?该不会你趁我睡着的时候又出门重新买的吧?”
严彧拿起桌上的花,递到路野手上:“花是我重新跟花店打电话订好送上门的,蛋糕……是我自己做的,可能不好吃,不过……拿来许个愿应该将就。”
“生日快乐,路路。”
严彧温和的嗓音,以一个字一个字的分贝落到路野的耳蜗,为了把这声生日祝福永远印刻在自己的记忆里,路野脑海里缓慢又节制地接收着每一个字传来的意思,而心却开始不由自主地加快。
他清楚这种感觉,那是怦然心动的频率。
不止一次,他在严彧身上已经感受过很多次。
只是这次快地他的心脏仿佛要从喉管里跳出来。
不就是一声普普普通通的生日祝福么?不就是一个亲手做的生日蛋糕么?不就是一束打电话重新订的花么?
他又不是没过过生日,没听过生日快乐,礼物他都收到过名表跑车,和眼前这些比起来,好像的确很普通。
可他却快要溺死在严彧给他过的这个生日里头了。
他甚至有种出生二十五年,真正过了一次生日的感觉。
这时,严彧已经将蜡烛插|好点燃,他轻声提醒道:“路路,许愿吹蜡烛了。”
路野迟疑了一秒,木讷地‘哦’了一声,凑到蛋糕前,双手合十置于下巴下,闭上眼睛许愿:“我希望过了今晚十二点,我喜欢的人跟我说他也喜欢我。”
作者有话要说:又过了十二点,磕头
第28章 帮忙
这愿望许的,够浪漫也够小清新,就是——太不像路野的风格了。
按照路野直白坦率从来不懂含蓄转弯的少爷脾气,他看上的东西就是他的,他看上的人不答应也得答应,他可能会跟严彧说一起睡吧、做我男朋友吧、或者我想上|你这种话,绝对不可能跟个年方二八或许还没谈过恋爱的小男生一样,说我希望我喜欢的他也喜欢我。
路野有自知之明,他是演过偶像剧,可没想过要把生活过成偶像剧。
他这样含蓄婉转表达爱的原因无非两点,一,严医生太斯文,他一流氓不能老欺负斯文人,多不好啊;二,他恨不得掏心挖肺给严彧看,他是真心喜欢他,可不知为什么,严彧好像一直不相信他。就连那天在车里他退一步说想试试,严彧居然用什么喜欢的玩具作比喻,语重心长跟他说,他可能只是一时对这个玩具爱不释手。
爱不释手他妹!
少爷我真是只想玩玩,他严彧早就拜倒在他的一百零八种招数之下了。
回归到眼前,他希望严彧能往他面前走一步,哪怕半步也行,不然路野可能真的只能掏心挖肺给严彧看了。
他倒愿意,可多血腥啊。
路野许完愿吹好蜡烛后,扭头期待着看着严彧,眼角旁边那颗泪痣仿佛闪着星光。
严彧犹豫再三,终于抵不过自己呐喊叫嚣的心声,小心问道:“你喜欢的人是谁?”
亲都亲过了,严彧居然还在问他,他喜欢的人是谁?
路野当场脸色就变了,他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愤懑,语气不好道:“呵呵,你猜呢。”
严彧以为路野会给他一个准确的答案,也不需要太准确,只要一个特定的人称代指也行,可没想到饶了半圈,问题好像又回到了起点。
冰冷镜框后的眼睛格外专注,好像在思考什么,空气沉积片刻后,严彧将手伸到路野面前,摊开掌心,慢慢开口道:“一直给我看病的心理医生是我的大学学长,姓肖,还修过犯罪心理学,不过他说那玩意儿得天天研究各种杀人变态,他无法承受社会不美好的一面,后来自己出来开了个小诊所,主业给普罗大众解答心理上的疑难杂症。”
路野轻轻笑了一声,但为了表达‘少爷我很不爽’的情绪,他这声笑地相当克制,乃至于就像走调地‘哼’了一声。
严彧置若罔闻,他掌心依旧平平整整地摊在路野面前,继续说自己的:“你还记得你在我家不小心看到林诩照片的那天吗?那天我们接了吻……”
路野没好气道:“明明是你强吻的我。”
“嗯,我吻了你,”严彧顺其自然地改口,“当时我的应激反应很强烈,但你走了以后,我没有吃药,没过多久,自己却慢慢消化了。后来,我打电话问了学长,他说这是一个好的征兆,还让我试着从和你牵手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