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肯说,本王妃现在就要了你的狗命!"
"是……是魏淑妃……"这承认得太快了些……
方才一直嚷嚷着要抓出幕后主使的二公主,顿时没有说话了。
她与魏淑娴的关系不错,与魏雅娴的关系也甚好,尚未出嫁以前,更是颇受魏雅娴的照拂。加上她的生母格外偏心,对她这个相貌平平的女儿不大关心,她更是将魏雅娴当做亲娘一般,她必然容不得旁人攀诬了魏雅娴。
她怔住片刻,故作威严道,"你这狗奴才,竟敢背着淑妃娘娘干出这等恶事,说!是谁主使你的?是谁想要陷害淑妃娘娘!"
别说,就眼下看来,这确实像是有人故意陷害魏雅娴。
谁不知道我和魏雅娴有过节,这般风口浪尖上,她派个自个儿宫里的奴才明目张胆的谋害我,这不是脑子进了水吗?
想来,必定是有人想要栽赃魏雅娴了。
妃嫔之间相互争宠,却要拿我开刀,这事儿可不太简单,不定是哪个野心家想要一石二鸟呢。
我虽然不聪明,可到底也跟了赵荣羡整整十年,那些堕胎投毒,相互陷害的手段也算是见过不少。
眼下这等情况,未免成为炮灰,我还是莫要掺和的好。
我微微扫了一眼'护母心切的'二公主,大声对一帮贵族小姐提建议,"这奴才到底是淑妃娘娘宫里的,没有淑妃娘娘同意,我们也不好私作处置,现如今这狗奴才又故意攀诬后宫妃嫔,依我之见,不如将他交给母后。"
眼见二公主犹豫不决,我满面正直,正义凛然的又补了一句,"反正我不信是淑妃娘娘主使,我与淑妃娘娘有过节人人皆知,如今淑妃娘娘派个自己宫里的奴才这般明目张胆的谋害我,岂非自落话柄?"
被我这般一提醒,二公主瞬间恍然大悟,她吩咐嬷嬷从姜棠手里取过毒蛇。然后恨恨的向着立政殿的方向瞪了一眼,命令几个嬷嬷将那宦官捆起来。说是要提他去见皇帝。
那宦官一听要闹到御前,顿时吓得鬼吼鬼叫的,直喊饶命。
这下二公主更恼了,直接上去就是几个大耳刮子,然后吩咐贴身嬷嬷将他的嘴给堵起来,连拖带拽的就要往太极殿里提。
我满意的朝着杜妈妈笑了笑,说,"咱们走吧。"
杜妈妈许是见我那般正义凛然,以为我也要给魏雅娴证清白,顿时就诧异了,"王妃,咱们不一道儿去?"
"这后宫的事,哪里轮的上我一个王妃插手?"我浅浅扫了她一眼,神闲气定。
"那个……咱们也走吧……"方才替我捉了毒蛇的姜棠,意味深长的朝我看了看,也抬脚要走了。
其余的贵族小姐面面相视,心照不宣。
这些贵族小姐自小就见惯了后宅的手段,经我方才一提醒。个个都心如明镜,自然不愿意掺和。
到底算是逃过一劫,我松了口气,大步的朝着宫门的方向走去。
刚刚走出去没有两步,却看到赵荣羡迎面走来。
他怎么来了?莫不是生怕我应付不了皇后,惹得皇后利用我扯出他私养精兵的事?
"四王爷安好……"我正要说话,我身后的孙家小姐忽然凑了上去,几乎是用挤的,险些就把我给挤得摔倒了。
要不是旁边的姜棠扶了我一把,我直接就要四脚朝天了,偏偏赵荣羡还对着她笑。
王八蛋,狗东西!我都险些让人家给推倒了,他竟还对着她笑,那么喜欢笑,干脆去卖笑得了!
"啊……"我刚站直了身子,那孙家小姐又突然惊恐的叫了一声,硬生生的就扑到了赵荣羡的怀里。
赵荣羡倒也很是解风情,立刻就伸手扶住了孙家小姐。
孙家小姐更是欢腾了。马上又故作恐慌的站直了身子,一脸慌乱的回头看着我说,"四王妃,臣女不是故意的。"
不是才怪!比起魏淑娴的嚣张跋扈,这位曾经身为赵荣羡后宫之一的孙家小姐便是笑里藏刀。
赵荣羡妻妾众多,就属孙家小姐最是'柔弱',也最不怕丢人的。
这位孙小姐名唤幼心,乃是孙太师次子的嫡女,十六岁以前都是跟着经商的父母在江南生活。十六岁以后,便由孙太师接到了长安,以作太子妃人选之一。
可谁知道这孙幼心在晋王府初见赵荣羡,便被赵荣羡绝美的皮相深深的迷惑,为着与赵荣羡长相厮守,她可没少害人。整个后宫里就属她最下作,几乎每个妃嫔都遭过她毒手,赵荣羡偏还觉得她可怜巴巴。
后来孙太师主动告老还乡以后,赵荣羡不知怎的,突然就看穿了她的真面目,然后就把她打入了冷宫。
本来我觉得她和我差不多惨,方才见着她也没什么恨意了,可是这会儿见她竟是直直的扑进了赵荣羡怀里,我顿时就想起了被她诬陷的那些岁月。
我心里怒火直窜,脸上却没有任何表现,端直了身子,笑得一脸和善大度,"孙小姐说的这是什么话?本王妃是那般小气的人吗?"
孙幼心果然笑得一脸阴谋得逞,下一刻就该可怜巴巴的挑衅我了。
"四王妃果然如传言中一般大度……"
呵呵,她这是在说我当日发疯为赵荣羡和姜棠牵红线一事呢。
我冷冷一笑,压根不给她说完的机会,马上又笑道,"孙小姐说笑了,本王妃不过是做了一个正妃该做的事,怎敢妄称大度?况且身为王爷有个三妻四妾的也实属寻常,即便孙小姐是有意为之,本王妃身为正妃,也不该生气,更不敢生气的……"
我这话说得太明显不过,就是在骂她不知廉耻,但凡不是个傻子都能听得明白。
孙幼心那张清纯可人的小脸给气得发青,她满目愤怒的瞪着我,竟是哭了起来,"四王妃,你们商贾人家的女儿都是这般挤兑人的吗?"
呵呵,一边儿当面勾引人家的郎君,一边儿哭哭啼啼说人家没规矩,也只有孙幼心才能干得出这种事来。
她也唯有对我这个无权无势的商户女才敢如此,面对旁人她就算是耍心眼,多少也要客气一些。
以前,我觉着我家中没有权势,因而格外小心,叫她给骑到脖子上也忍着。
可不管我怎么忍,她还是要害我,既是如此,我又何必让自己委屈?
我冷冷扫了一眼无动于衷的赵荣羡。不觉冲着孙幼心发出一声嗤笑。
"我说孙家小姐,你也够有趣儿的。勾引我的夫君在先,挑衅我在后,我反击两句怎么就成挤兑了?再说了,商贾人家怎么了?你们太师府的家教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我可没见过哪个贵族小姐如您这般明目张胆往男人身上蹭的。"
"你……"
"我什么我?我就奇了怪了,这么几位姑娘,怎偏偏就你往四王爷身上扑。怎偏就是你对我又是挤又踢的?"
我声色俱厉,连连发问,孙幼心一句也答不上来,含泪的眼眸水分更加充足了,眼泪更是大颗大颗的往外流,嘴里可怜巴巴的呢喃,说她没有,说我欺负她污蔑她。
可我到底是不是污蔑她,大伙儿心里都清清楚楚,尤其是见惯了后宅争斗的贵族小姐们更是看得明明白白。
北朝的贵族小姐大都家教甚严,最是瞧不上孙幼心这等下作手段,想来平日里也多少和她积了些怨。当着她的面儿就窃窃私语起来。说她不要脸,说就没有见过这样的,说什么要不是如今孙家唯有她这么一个适婚的姑娘,哪里轮的上她在这里哗众取宠。
还更甚者干脆直接说她爹不争气,没法入仕,做了个商人,还非得娶了个娼妓做妻子,是以才生下了她这等不知羞耻的狐媚子。
贵族小姐们越说越难听,越说越难听,孙幼心左看右看,见没有人帮她这小可怜说话,又见赵荣羡依旧是方才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脸上立刻就挂不住了,哭哭啼啼的跑没了影儿。
惹出这场祸端的罪魁祸首,却满面从容,众目睽睽之下伸手拉我。
我满心的恼火,一句话也不想和他说,更不想挨着他。
于是刚上马车,我就重重的甩开了赵荣羡的手。
赵荣羡却是嬉皮笑脸,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颊,一脸得意洋洋,"怎么?吃醋了?"
"我没有!"我啪的一下拍他手上,连连往后挪了几下。
结果我挪,赵荣羡也挪,愣是生生将我挤到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