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姜春华泼辣无比,又仗着哥哥是做丞相的,故而绝不允许魏家老二纳妾。魏家老二也怕老婆,故而便死不承认与陈青兰相好过,陈青兰若是闹腾,他就会要了陈青兰的命。
这陈青兰一时害怕,又不甘心,故而就想将脏水泼到表哥身上,顺道儿踩着表哥给魏家老二找不痛快。
随后,魏家老二的书童也是一番交待,一下将魏家老二和陈青兰的幽会的时间地点都是说了个清清楚楚。
这下魏夫人可傻眼儿了,她愣住片刻,指着那书童和丫鬟大骂,"污蔑污蔑!这些都是污蔑!四王爷,您不能为了维护自家的人污蔑我儿啊!我儿清清白白做人……"
"是啊,四王爷,您……您不能因为宠爱表妹便随便污蔑人啊!"陈青兰一时也慌了,哭闹之间,又张牙舞爪的指着丫鬟大骂,"你这卖主求荣的狗东西,你说,是谁让你这么做的!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四王妃让你这么做的!"
陈青兰是真的慌了,竟是当下就说我污蔑她。
我都没弄清楚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我就污蔑她了?我哪儿来那么大的本事?我未卜先知呢?
看着发了疯一般对着我谩骂的陈青兰和魏夫人,我不禁发了笑,"我说二位,这书童和丫鬟可不是我找来,我倒是纳闷儿了,怎么无端端的就成我构陷了?"
"这人可是四王爷找来的,照着你们这意思说。四王爷还得大费周章的陷害二位不成?"
闻言,她们二人都怔住了,然而魏夫人依旧心有不甘,她气冲冲道,"凭什么你们说这孩子是敬德的就是敬德的……"
"那凭什么你说这孩子是表哥的就是表哥的!"
"陈家姑娘都自己说了是老七的,自然是老七的,有哪个姑娘会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的。"魏夫人说的颇有道理。
可刚好,她陈青兰就不是那种把清白太当回事的人。
原本,我想着今生与她井水不犯河水,可她却想欺负表哥!那我便只好无情了。
我嗤笑了一声,阴阳怪气道。"别的姑娘倒是好说,可我这位表姐可就不好说了……"
"白欢喜,你休要污蔑我!"陈青兰张口想要骂我,却被赵荣羡一个眼神给看了回去,她很是委屈的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哭。
我看得心烦极了,索性便戳穿了她的假面孔。
"行了表姐,这是装给谁看呢?我新婚三日刚回门,你就借着走亲戚的名义到我们白府跟王爷面前搔首弄姿,你现在是清白给谁看呢?"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讥讽道。"再说了,有哪个清白的姑娘未出阁就把肚子给搞大了。"
"对了王爷,这表姐先前是不是还跟你抛媚眼来着?"我马上又问了赵荣羡一句。
陈青兰此刻更是害怕了,她的身子已然有些发抖。
她望着赵荣羡的目光甚至有些乞求,可赵荣羡是什么人?对于讨厌的人,他从来都是冰冷无情的,甚至可以说,是毒辣狠绝。
他微微蹙眉,若有所思,"好像是有那么回事,不过本王对那些个主动送上门的可没有兴趣。"
"没成想。这陈家小姐往四王府送人不成,改送尚书府了,这还真是有趣儿啊!"赵荣羡低笑了一声,嘲讽的看着魏尚书。
魏尚书到底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狐狸,见着魏夫人那副神色,又想到魏夫人方才一个劲儿笃定的说此事就是表哥做的,魏尚书已经猜出了几分。
他的脸色阴沉到了极致,厉声道,"来人啊!把老二给我带过来!"
"老爷……老爷,老爷你可不能听他们胡说八道啊,敬德可是个好孩子……"
"你闭嘴!"魏尚书的脸色难看至极。一声怒斥,魏夫人立刻闭了嘴。
赵荣羡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又添了一句,"魏尚书啊,这事情嘛,弄清楚了就好。本来你们魏府的事本王不愿多管,可你说说你办的这糊涂案,这要是真把七公子给冤枉了,可就白白的折损了一名国之栋梁了!"
"四王爷……"
"魏夫人也莫急,本王敢如此确定,自然也是证据的。"眼见魏夫人又想说话,赵荣羡立刻打断了她,不紧不慢道。
"魏夫人,你口口声声说,这陈家姑娘的孩子就是七公子的,也不过是凭借陈家姑娘的一面之词,这陈家姑娘的人品不行,她的话是不可信的。凡事还是要讲证据。"
"来人啊,请周大夫进来。"
赵荣羡话音刚落,一个白胡子老头便走了进来。
赵荣羡冲他笑了笑,又指了指地上跪着的陈青兰,吩咐道,"周大夫,你给瞧瞧,这姑娘腹中的孩子有几个月了?"
片刻之后,周大夫朝着赵荣羡回话道,"回王爷,这姑娘已有三月身孕。"
"七公子,三个月前你在何处?"赵荣羡目光一转,悠悠的看着我表哥。
见此事闹成了这般,表哥似又没有要为陈青兰说话的意思了,他端直了身子,严肃的说。"回王爷,微臣三月前人在秦州,在秦州山上监工修水渠,此事整个秦州郧县的百姓都知道,也有好些村民可以为微臣作证。"
"一个月前,微臣回陈府看望了外祖母。后来青兰表妹说是心里难受,让微臣陪着她喝一杯,当时微臣没有多想。岂料这一觉醒来,竟是跑到了青兰表妹的屋里去!但微臣确定,微臣当时被下了蒙汗药,睡得很死,根本不可能对青兰表妹做什么!"
陈青兰也是好笑,怀着三个月的身孕,一个月前拿蒙汗药药晕了表哥,以为这样就可以栽赃嫁祸了?
如今这大夫也请来,表哥三个月前人也不在长安城,还有着铁铮铮的人证物证。
陈青兰此刻半句话也不敢说了,只在一旁哭。
魏夫人也是白着脸不敢不说话,没有一会儿,魏家老二魏敬德也给带过来了,一见到陈青兰,再见到这架势。魏敬德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耷拉着脑袋,颤颤巍巍的走到魏尚书面前,"爹……"
"畜生!!"魏尚书气得几乎发抖。
今日叫我们这些个外人看了这样多的笑话,他能不发抖吗?
赵荣羡也不爱看人家的热闹,见事情解决得差不多了,他便拉着我起身,叹息道,"行了魏尚书,既然真相已经大白了,想必魏尚书应当会一视同仁的,这也不会有谁受了冤屈,没有别的什么事,本王就先走了。"
"表哥,走,吃茶去!"魏家的人还未反应过来,他又立刻喊了我表哥一声。
我表哥立即起身,深深的看了陈青兰一眼。想必他也是担心陈青兰的,他要不是担心陈青兰,说不准早就把陈青兰那些腌臜事儿给倒出来了。
罢了,到底是亲戚一场。我总也不能看着陈青兰死的。
于是停住了脚步,回头笑看着魏尚书又说了一句,"魏大人啊,这陈青兰虽是不知羞耻,可到底也是怀了你们魏家的孩子,那肚子里是你的亲孙子。无论如何,还是请魏家善待陈青兰。"
"要是陈青兰无端端的没有了性命,我可是要去官府告你们的……"
"你……"魏尚书气得说不出话来,魏夫人更是气的直跺脚。
但我看也没有看他们一眼,径直的便往外头去,小心翼翼的跟在赵荣羡身侧,我表哥也走在旁边。
极是不好意思的对赵荣羡说道,"今日之事,魏某还要多谢表妹夫了……"
听到表哥的话,赵荣羡微微一怔,从前,表哥是不太愿意称呼一声妹夫的。
如今他肯这般,便是心里头放下了?
赵荣羡和我相视一眼,笑得和善,"表哥客气了,都是一家人,应该的。"
"只是表哥,有时候人不能太心软。"赵荣羡深深看了一眼表哥,又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
表哥笑了笑,却没有再说话。
话说着,已经走到了马车旁边。
赵荣羡和我坐同一辆马车,我表哥又单独坐我的那一辆。
一坐上马车,狭窄的空间里就只剩下我与赵荣羡,他在外面还算和善的目光,一进门便变得阴沉沉的。
他抱着手臂,冷幽幽的盯着我须臾,似要我说些什么。
见我不说话,他又向我靠近了些,皮笑肉不笑的,"你就没有什么要同我解释的?"
解释?我要同他解释什么?
虽说他是帮了表哥,可那跟他时时刻刻惦记着云秀不是一回事。一码归一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