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场订婚宴更像是她一个人自导自演的。
江山和顾炎他爸顾枕是小学同学,在生意场上亦敌亦友,经商讨最终达成商业联姻。顾炎江菲尔自然就成了他们的铺路石。
这是被玩烂了的梗,她也随波逐流用了一把。
她放下电话,让发型师停下手中的动作,对着镜子随便捋了捋头发,让大波浪栗色长发自然得披着。她走进更衣室换下豪华礼服,拎起包就往外走。
刑事拘留期间家属不可以探视,无赖外公急于知道贺连珠目前的现状,早之前就死活要她喊上律师一起,砸钱去看望贺连珠。
没走出多远,她就被江山拦住了。
“你去哪?”江山不同于之前和贺连珠离婚时的态度,板着脸,一副严父的样子。
她停下脚步,看向他,佯装不甘心地说:“顾炎不来了,我去找他。”
江山的浓眉一皱,说:“你别瞎操心了,他不敢不来。”
不敢?他可是敢得很。
她示意了下另一边的顾枕:“你去问问你老同学,看他儿子来不来。”
江山看过去,刚好对上顾枕看过来的视线,两人都是老油条,相视一笑,却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
“你怎么知道的?”江山问。
她没好气地说:“听他们顾氏集团的人说的。”
江山捏了捏拳头,不是为江菲尔感到委屈,而是感觉没面子。如果顾炎那小子当真放他们鸽子,那根本就是不把他江山放在眼里。
江山看了看顾枕那边,还是抬脚走了过去。
她也不急,站在原地悠然地看着他们。许是江山最后还是听到了实情,脸色很不好看又无法发作。
顾炎确实不会来,板上钉钉的事了。
即使这样,江山也不让她走,至少在他想到解决办法之前。毕竟请来了这么多客人,他绝不会让别人在他身后嚼舌根子,他要面子,很要很要。
既然走不了,而且江山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来跟大家说,那她就速战速决吧。
“我有个办法。”她突然说。
江山看了眼她,眼中有些震惊,更多的是质疑。
她也不多话,直接拉他到最前面,然后转身将角落里的吴萍请了上来。
吴萍是不愿意上来的,但扛不住路晏的言语激将拖拉硬拽。
吴萍不明白路晏此举的目的是什么,但预感到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路晏站在最前边的台子上,手拿话筒落落大方地环顾了一眼众宾客,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不急不缓地说:“各位贵宾、朋友,大家中午好,感谢大家百忙之中前来参加今日的宴会。客套话我就不赘述了,有请今日宴会的主人公江山先生和他的新婚妻子吴萍女士。”
此言一出,下面先是鸦雀无声,紧接着传来各种窃窃私语的声音。
江山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随后转红。他紧绷着脸,极力控制住满腔的怒火,阴着眼看向毫不自知嘴角带笑的路晏。
吴萍更是没想到路晏直接把这事给公布出来了,虽然她也想要江山将他们俩的事公之于众,但不是在这个场合啊。她什么都没准备好,她只是被江山拉过来的。
江山和贺连珠离婚的事都没多少人知道,更别提他这么快又找到新欢了。
有些人觉得这很正常,没什么好惊讶的。但有的人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
来赴宴的人大部分都知道贺连珠入狱的事,至于具体因为什么入狱,大家也不是很清楚,以讹传讹后就雾化了此事。
不过不少人猜测,江山正是因为贺连珠入狱怕被牵连才迅速撒手,为了在大家面前撇清和贺连珠的关系才如此快速得结婚公布。
路晏对大家的反应还算满意,估摸着快到和外公约好的时间了,她讲了几句过渡的话就将话筒塞给江山,离开了现场。
她到达目的地时,江菲尔的外公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她迟到,免不了被他劈头盖脸大骂一顿。
双方还在打官司,路晏之所以越发厌恶江山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对方的官司就是他在打,他义愤填膺满嘴仁义道德,说对贺连珠这种行为感到不耻。
离婚了,却还闹得这么难看。很显然,在钟小小和贺连珠之间,他选择相信钟小小。
路晏一下一下扣着电话机,江山是相信钟小小吗?或许,他才是主谋。
这里的每个人都有好几面,所谓的正直男女主角,也不过是被写出了正直那一面,谁知道是否还有隐藏的多面呢。
但江菲尔却是最真实的一个人,所欲所求全表现在脸上,可能这也是导致周围人都讨厌她的原因吧。
“我真的是被冤枉的,菲尔你要赶紧救妈妈出去啊!”
“我尽力。”
这是路晏离开时和贺连珠最后的对话。她的任务里没有这一项,且贺连珠最终也逃不过这个结局。但这是她造成的,她理应承担责任。
·
顾炎作为主人公,今天没来参加订婚宴,主观原因是他自己的意愿是不想来,客官原因是为了钟小小。
路晏将外公安置在江菲尔的住处后,开车直奔男女主感情升温的现场。
男主对女主的感情目前还处在初步阶段,但过了今日,心动指数就会蹭蹭蹭上涨。这个关键时刻,她必须去阻止。
任务艰巨,难度指数三颗星。
第4章 骄横女配4
路上堵车,原本二十分钟可以到的,硬是拖到四十分钟还没到。路晏想了想,挑了条宽松的远路走。
快到发生地的时候,路晏看到前面有一辆眼熟的车,不假思索地踩油门追了上去,超到那车前面,稳稳当当地挡住了它。
她看了眼后视镜,发现那车并没有因为被超而加速反超,而是匀速行驶,不紧不慢。
顾炎是因为女主给他打了电话才过来的,按理说他知道女主可能会有危险,应该会比较着急才对。
路晏再次看了眼后面,随后收回视线,嘴角挂上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快速离去。
因为路上堵车耽误了时间,本来想从源头阻止的路晏到了时才知道剧情已经发展了一小部分了。
南和街这边稍微有点冷清,路上行人稀少。不像市中心大学城那边,一到周末,连个小吃摊边上都能排好长的队。
路晏下了车,走进那条既熟悉又陌生的小街,看到三四个男人或蹲或站地将钟小小围在中间。
她微微一笑,部分情节能按照原来的剧情走,这让她多了份安心。
她面不改色地走过去,站在那群人身后五步远,开口问:“你们在做什么?”
安静的街尾突然冒出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几人纷纷转身看过来。
为首的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又瘦又矮,戴着副眼镜,穿着T恤牛仔,拿那双细眯眼打量了一遍路晏,不耐烦地问:“你谁啊?”
路晏看了眼抱膝缩在角落里的钟小小,眉头微挑。这副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别说顾炎了,就她看了,都生出一股保护欲。
当然,前提是钟小小没做过让她恶心的事。
“我只是个路人,不过看你们这架势,准备逼良为娼?”她抬眼扫了遍四个男人,轻描淡写地说。
瘦小男旁边的三十岁上下的壮实男轻嗤一声,说:“你他妈别多管闲事,老子在讨债呢,天经地义!”
路晏没有理会他们,而是问钟小小:“你欠他们钱?”
她当然知道是钟小小她爸欠下一屁股债,这几人只是债主的一部分。
钟小小泪眼婆娑,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看向路晏,小声说:“我没有……”
“不是这女孩欠的,是她爸欠的,她爸说没钱还就将他女儿抵债。”另一个看起来没那么凶神恶煞的男人解释道。
路晏点点头,说:“这么说来,她爸是在贩卖人口,而你们是买主。我要是现在打110,你说你们会吃几年牢饭?”
几人神色一紧,都是没读过多少书的人,但贩卖人口罪还是听过的,一听到会坐牢他们心里就开始打鼓。
路晏接着说:“她爸欠的钱,你们管她爸要就行,为难这么个小姑娘,指不定还会搭上你们的自由,得不偿失。”
他们其实也是讨债讨烦了,一冲动就真准备向钟小小下手,但骨子里倒不是疯狂的反社分子,能和平解决当然是最好的。
路晏这几句话,也给了他们台阶下,他们左右一想,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