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特地去找导演谈过这件事,说为了不被网友误会,她跟谁在一组都可以,就是不能和覃溧庄。
导演当然是没同意了,还暗里说她是欲擒故纵。即便她将悬崖那事的凶手委婉地表达了出来,导演也没听,只给她撂下一句话,想要继续录制就乖乖听从,不想录制现在就回家,反正是过来做陪衬的。
她心寒如冰窖。
覃溧庄这只笑面虎,演技当真不是吹的。面对路晏时该笑就笑,该绅士就绅士,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路晏为了不招黑粉,镜头前也只得微笑从容面对。当然,镜头下,她避他如避猛虎。
“你很怕我?”没有镜头时,覃溧庄找机会拦住了要回屋的路晏。
路晏皮笑肉不笑,他还学会装傻了,问这种蠢问题。
“你处心积虑地要我死,你说我怕不怕。”她退后两步,跟他保持三步以上的距离,直视着他。
覃溧庄看了眼她往后挪的步子,眉头不经意一皱,深邃的眼睛不躲不闪,看向她,淡淡地说:“我要是想杀你,你能躲得了?”
她怔住,顿觉毛骨悚然,不着痕迹地深吸一口气。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如全部摊开来谈谈。
她收回视线,措辞间看了看地上,她的鞋底鞋边沾了不少泥,而他的鞋子却干净的跟新的似的,不知是他走路有窍门还是将泥土洗刷掉了。
顾炎也是一个很讲究的人。
“我跟你有仇?”她抬眼,不咸不淡地问。为什么每次都是她,她跟他联系又不密切,既不挡他财路也不挡他色路。
“没有。”他回地很快。
“那你为什么要杀我?”她虽然有自己的猜测,但还是想听他亲口说。
“不知道。”他顿了一下才回答,似乎是真的没想出理由。
她冷哼一声,好笑地看着他:“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你没必要再演了。”
他只是看着她,没说话。
她直白地问:“知道江菲尔和顾炎吗?”
他眉头微皱:“是谁?”
她连讽刺他做戏的话都懒得说了,直接道:“我是江菲尔,你是顾炎,顾炎杀了江菲尔,你现在又想故技重施杀了我。”
她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变化,而他却一副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的样子。是戏真还是真的不知道?
最后他挑挑眉,说:“你要是需要,我现在就可以送你去精神病医院。”
她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气死。
她不再理会他,自顾自朝房间走。但他却不依不饶,仍然往她前面一站,挡住她的去路。
她冷脸,想越过他从旁边走,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臂。
“覃溧庄你是想逼死我吗?!”她终于忍无可忍。
他手上的劲松了松,还是没放手:“我只是想跟你确认一件事。”
她没接话。
他顿了顿,我行我素地说:“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我说的是很久很久以前。”
她算是明白了,他那天在悬崖边本来想杀她的,可突然间发现她像一个他曾经认识的人,所以电光火石间改变了主意。
她面无表情地说:“我们要是早认识,那我早就死了十七八回了!”她扭头看向他,声音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放手。”
他怔了怔,她的眼神冰冷又陌生,牵扯着他的心口一阵泛疼。但是为什么疼,他不明白,只得渐渐松开了她。
对于节目组的安排,她人微言轻违抗不了,只能在镜头前摆出轻松的样子,继续录制。
去溪里抓河蟹的时候,路晏一心提防着覃溧庄。在她眼里,覃溧庄要她死太简单了,可以随时随地将她弄晕从高山或悬崖上扔下去。她不得不防。
正因为注意力被分散了很大一部分到保命上,她完全没注意到周围发生的一切,更是忽视了靠她越来越近可以夺她命的东西。
第32章 都是为了红19
路晏被蛇咬了!还是差点死掉的那种。
她迷迷糊糊半醒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说话。
“幸好解毒及时,否则像这种蛇毒,能让人活不过半小时。”
“……”
“打完点滴后再按照我写的药单按时吃药就行,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脱离生命危险了。”
过了一阵,房间内安静了下来。
她眼皮有点重,一直没有睁眼。她该庆幸,她再次死里逃生。
有人走到了床边,静静注视着她。她听得到极轻的脚步声,也能感受到忽然而来的阴影与目光。
她不知道是谁,她以为所有人都已经离开了。
好久之后,床边那人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声音沉沉的,好像带有无限的忏悔。
她依旧闭着眼,连睫毛都未动一下。
覃溧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难不成蛇是他放的,见她从鬼门关走一遭后他突然良心发现?又或者他是为顾炎害死江菲尔的事道歉?
种种原因,她猜不透。
猛得,她想到另一种可能性。现在她和他独处一室,他想要做什么都是轻而易举的,所以他在为接下来要对她使用的杀她的手段而提前说声抱歉?
想到这种可能性,她的警惕性不断提高。她甚至能感知他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他的呼吸浅浅地喷到她皮肤上。
她手指一动,缓缓睁开了眼,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迷茫又惊诧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脸。
他跟她的距离只有几毫米,在她睁眼的瞬间,他生生愣住了,就这么与她对视着,不前进也不后退。直到——
“路晏你还好吗,我听说——”
谢金烟的声音戛然而止,空气突然凝固,最怕的三人局面还是发生了,定格了。
覃溧庄像是没事人一般直起身,对路晏说:“你以为的以为不全是事实。”
路晏毫不在意地说:“你觉得我会信一个要害我命的人的话吗?”
覃溧庄看着她没说话,半晌,他收回视线说:“好好休息。”
他没有看谢金烟,仿佛她就是空气,径直走出了屋。
谢金烟还没从错愕中反应过来,种种情景都让她以为这是自己的幻觉。
覃溧庄和路晏举止如此亲密?覃溧庄竟然无视她的存在?这种事放在以前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
只要没有镜头,谢金烟就变回了最真实的她。她收起破碎的心,缓步走向路晏,俯视着她,说:“没想到啊,你的手段比我想象中要高明的多,先是欲擒故纵,现在连苦肉计这种贱玩意都用上了。”
她当初用苦肉计,还只是简单地在他面前摔几跤,路晏这个小贱人却连命都敢拼上,是她小瞧她了。她听导演他们谈话时说到,路晏被蛇咬,是覃溧庄第一时间帮她吸出毒血,差点连他自己都中毒。她起先还不信,没想到他们早就互生情愫了!
路晏从床上坐起靠在枕头上,无意间瞥到窗口,她不做停留地将视线转向谢金烟,虚弱道:“金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谢金烟被气得差点没憋住,她指着路晏道:“请你好好拿镜子照照自己,你配得上覃溧庄吗?就拿咖位来说,你连给他提鞋的资格都没有。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混进这次的节目,但只要我一句话,你就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参与下次录制。你如果再勾引他,我保证你这辈子再也接不到戏!”
路晏脸色严肃起来,铿锵道:“覃溧庄老师确实很优秀,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从来就没有对他有过任何非分之想。知道你喜欢他,我在之前三人同组录制时也尽量不去打扰你们,更没有像你说的去勾引他,请你不要把自己的行为强加在我身上。如果我对覃老师做过这种无耻的事情,我天打雷劈!”
谢金烟看她说的义正言辞,气得想亲手掐死她。
掐死她,掐死她……她胸口急剧起伏,视线落到了她吊着点滴的手背上。未作任何思考,她冲过去就将针头拔了下来,连带着将点滴一把推到角落。
路晏眉头一皱,由于谢金烟拔针太过用力,角度也不对,导致她的手背针口处不停往外渗血。
“谢金烟你疯了!”她怒斥。
谢金烟冷笑一声,说:“没人会知道事情的真相,只知道你死于毒蛇。就算知道真相也没事,我有的是方法摆平。对付你,就像对付一只蚂蚁一样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