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承可能英文学的不太好,阑珊,你帮我解释一下。”
应阑珊喝了口牛奶,平白直述,“我记得你高一时参加过青少年英语杯比赛还拿了全省第一。”
“嗯。”
“这种程度的英文很难理解吗,还是你的理解能力因人而异。”怼人大概真的能获得一种隐蔽难言的快感。
顾姜承问道,“你喜欢吃生姜吗?”
应阑珊没有说话,她知道对方想表达的意思,我不喜欢吃生姜所以我选择不吃,艾勒不愿意喝药自然也能拒绝。
顾姜承明白卡尔的意思,他故意曲解就是不愿讨好别人。
“希望你哪天病了也别喝药,药那么苦,喝它做什么,干脆病死算了对不对。”应阑珊淡淡的勾着嘴角,“你说对不对。”
她嘴唇上沾了一圈白色的牛奶沫而不自知,抿嘴时像极了傲娇的猫。
顾姜承笑着看她,这样的应阑珊有点可爱。
“我不信你听不懂卡尔的话,他故意撮合我跟艾勒,我没有这方面的意思,自然想跟人保持距离,我那样回答并没有错,而且这跟堂姐没有任何关系。”
“是没关系,艾勒身体很差,也许药物没法将她治愈,但是能缓解病情,你教一个病人随心所欲就是在害她,难得能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你,我当然得把握机会,看你不开心我会开心。”
“堂姐,你有点幼稚。”顾姜承笑起来带了几分真心,“不过很可爱。”
可爱个鬼,应阑珊控制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外人面前他就是那个内向懂事的乖弟弟。
“如果堂姐还在介意我昨天晚上说的那些话,我道歉,当时实在太困了,所以我态度不好,你原谅我好不好?”他举起玻璃杯碰了一下应阑珊的牛奶,“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
既然要虚伪,自然要伪装到底。
应阑珊估算了一下两人腿脚所处的位置,她蓄力朝顾姜承的方向踢去。
看他疼的嘴角抽搐应阑珊才不好的意思的收回脚,“不好意思,刚才腿有点抽筋。”
顾姜承绷着脸,“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应阑珊默默点头,对啊,所以我还特意踢了你受伤的那条腿。
卡尔与艾勒面面相觑,他们说话的语速太快,本就对中文不精通,听来更觉像天书。
“你们在说什么?”
应阑珊优雅的拿手帕擦拭嘴角,“没事,就是聊了一下病人不该讳疾避医,艾勒小姐身体不适就该谨遵医嘱。”
“是吧,堂弟。”
顾姜承笑着点头,“堂姐说得对。”
不明觉厉的傻白甜艾勒再次惊叹,“你们关系真好。”她忧伤的叹气,“要是让祖母知道我没有吃药她又该生气了。”她话头一松动,佣人连忙把水和药递上来。
一顿饭吃的波澜壮阔,应阑珊对于顾姜承的善变多了一层认知,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她能在小事上膈应一下男主调解一下心情也挺好,这种小事他不至于也上纲上线的报复,再说了虱子多了不怕痒。
几人一起去海边走了走,应阑珊顺势提出离开。
艾勒啊了一声,“这么快啊,我还没有好好跟你们聊天呢,再过几天我就要回国了,以后再想见面就难了。”
艾勒走到顾姜承身边,期待的问他,“你有没有想过去国外读书?”
“暂时没有。”
“可是我还没有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呢,祖母不会让我独自一个人留在这的。”艾勒踢着沙滩上的贝壳,背影都笼罩了一层难过,她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可是对方好像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
卡尔拉着应阑珊,“让他们单独待会吧,艾勒很伤心。”
“其实我有点好奇,你是艾勒的哥哥,为什么这么热衷于让她跟别的男孩在一起?”
卡尔指着旁边的沙石,“去那坐吧,我解释给你听。”
“好。”
早上的阳光并不强烈,伴着海风还有点凉意。
“艾勒是我未婚妻。”
“?”应阑珊一脸懵逼,“你是上赶着被戴绿帽子?这是什么令人窒息的操作?”
卡尔无奈的笑道,“我们把彼此当做兄妹看待,但是家里长辈却不这么想,我父亲的公司在之前的金融危机中险些破产,唐纳德夫人注资帮了他,所以我大概是用来还债的,以前艾勒没有别的选择,现在她喜欢上别的男孩,我很替她开心。”
应阑珊有些不厚道的说道,“但是你这抛皮球似的行为不像是为她好,更像是甩开一个大包袱。”
卡尔点头,“我不否认自己有点厌恶被人把我和艾勒扯在一起,我不爱她,一点也不,但是我疼她的心也不掺假。”
“人一旦有了选择机会,就会很努力想去抓住这块浮木,顾姜承是我的救赎也是艾勒的。”
应阑珊不太理解他的话,既然那么排斥为什么不解释清楚,还要把别人牵扯进他们的生活中。
“你真的有跟家里人说过自己的想法吗,他们独-裁到毫不在意你的幸福?”
卡尔看着远处的海鸥,声音低的像叹息,“艾勒不仅仅是心脏病,她身体的器官正在逐渐衰竭,就算找到合适的心脏配型,她也有可能在手术台上下不来。”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眼睛做了手术,最近可能用眼过度,眼前像蒙了一层纱,我这两天没敢碰电子设备,又失约了。
第16章 是喜欢呀
“与其直接把所有事情摆在明面上,还不如……”
应阑珊接话,“还不如等她生命走到尽头,你们顺理成章的结束。”
卡尔点头,大概是读懂应阑珊眼中的鄙夷,他苦笑着解释,“怎么,是不是觉得我像个渣男,那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做,顾全长辈以及艾勒,不伤所有人的心。”
应阑珊握住一把沙子,“沙子跟土的差别就是,一个可以越攥越紧,一个握的越紧撒的越快,早都注定的结果为什么还要给它披上一层华丽的外衣,艾勒的身体状况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可是长辈们就是打着为你好的旗号,限制着她所剩无几的自由,把所有人都搞的很累,然后留不住的依旧留不住。”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办不到。”卡尔躺在沙滩上,仰面看着蔚蓝的天空,“我比艾勒大三岁,从她牙牙学语蹒跚走路,我看着她一点点长大,我们之间很亲密,但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情人之间的悸动,所以当有人用未婚夫妻绑定我们之间的关系时,彼此都觉得尴尬,从小时候的心疼到现在她成为我的枷锁,她大概能感受到周围人对她小心翼翼的守护,她过得也很累。”
卡尔突然捂住眼睛,声音变得沙哑,“我没法说出口,开了口就像直接给她判了死刑,现在这样自欺欺人的过着也好,万一……有奇迹呢,我想让她开口解除这份婚约,带着她爱的那个人。”
应阑珊能听出他话语中的悲伤,那双蓝色的眼眸染上忧愁压抑的让人与他同悲。
“如果注定死亡,谁不希望生命中最好的记忆是美好。”
顾姜承与艾勒蹲在礁石旁,海风中隐隐传来艾勒惊喜的声音,“有好几只螃蟹呢,姜承,你好厉害,给我给我,我把它们捅出来。”
“哇,这个贝壳好大,里面会不会有珍珠。”
“珊瑚也好漂亮,祖母在我十六岁生日时送给我一个用玛瑙拼凑的摆件,就是这个样子,虽然上面的钻石很亮,但是我觉得还是这里的最漂亮,因为它们是活着的。”
顾姜承安静的听她说话,随着她一起在沙滩上探寻各种常见却依旧新奇的玩意,在她停留时他细心的介绍,“这个是海星,炖汤很好喝。”虽然他也没喝过,但是书上是这么说的。
“这是什么,好像背了一个厚重的壳。”
“是寄生蟹,据说口感不好。”
“哈哈,姜承,为什么提到这些你都会想到吃的,可是你一点也不胖啊。”
“大概我消化系统比较好,要去捡贝壳穿起来吗。”
艾勒开心的点头,“嗯,用来做风铃,我喜欢听到各种悦耳的声音。”
走了几步她凑到顾姜承身边神神秘秘的说道,“我名下有个餐饮店,我送给你好不好。”
“艾勒小姐,不管换成谁都会救你的,你对我不用抱有这么大的感恩。”
“我的命很值钱的。”艾勒故作成熟的背着手,“你知道黑市上与我配型适当的心脏是什么价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