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郎在外圈儿撇撇嘴:“她就出去了一天,还真没见过离家出走一天就回来的!”
他话音刚落,就被二哥三哥各赏了一脚。
小六是他们亲手带大的,他敢这么说!
小五坐在地上,抱着双脚,泪眼汪汪。
偏心啊偏心!!哥哥们都只疼小六不疼他!!
……
有些话,不能在院子里说。
外面派妥帖之人把手着,阿玛和五个哥哥们将妧妧围成一团,帮她想辙。
最终决定……
“报个染了重疾,不能参加大选,先躲过这一关再说!随后小六若有喜欢的人了,咱们就干脆再上报个假死,只是以后小六要彻底隐姓埋名了……”
“这个没事儿!这个没事儿!我可以呀!可以呀!我没问题呀!!!”
妧妧兴奋无比。
只要不嫁给康熙帝那个满脸麻子的秃头青年,她怎么样都行啊!
再说,她如今已经有未婚夫婿了啊!
不过,这个还是等事情彻底稳定了以后再说吧。
众人一拍即合,五个哥哥,四个已经在朝为官的,外加阿玛,五本折子,连夜写好,就等着明日递给皇上了。
……
妧妧回到自己房中,心情舒爽无比。
看着手中的扳指,笑意甜甜。
啊,她送个什么给他好呢?
今日白天,她实在是没什么趁手之物,才连提都未提,可定情信物本就是交换的,她必须要给的呀。
妧妧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
她爹是清官儿,可没那么多钱给她嚯嚯,等价的肯定是给不起了。
既然如此,那就……
妧妧瞧着手中翠绿通透的扳指。
废物利用好了!
反正存在她这儿,以她丢三落四的性格,不是弄丢就会被丫环们发现,与其如此,不如直接……
……
入夜,李德全端着茶进屋,皇上从书中抬头,看了他一眼。
李德全把茶放在桌子上,见皇上还在看他,不明所以。
玄烨微微蹙眉,只得开口问道:“都查到了吗?”
李德全心里一惊。
皇上还真是鲜少这么主动问的,看来是真对这胆大包天的姑娘动了心了。
“回皇上的话,查着了,是郭络罗家的姑娘,阿玛是驻防盛京的正三品武职,掌盛京内务府关防印。”
“嗯。”玄烨了然,挥挥手,让他退下了。
随即薄唇微勾,心情愉悦。
她这性子,倒是颇有几分随她阿玛。
……
三更天。
玄烨入住的房中,突然“咚!”的一声。
因极响,他当即便警觉的醒了。
门外守着的侍卫们也随着声音快速进来查看。
只见房梁上扎着一个秀气的飞镖,飞镖尾部,还坠着一个翠绿的扳指。
除此之外,还附带红色布条一张。
“定情信物”四个大字潇洒霸气,尤为显眼。
众人大惊。
谁这么大胆,竟敢半夜调l戏皇上!?
李德全在隔壁住,穿好衣服后,找急忙慌的过来,便看到皇上刚好亲手摘了那几个字。
暗道,这姑娘迟早要把自己给作死啊。
大半夜的,这么明目张胆,太放肆了!!
本以为会在皇上脸上看到怒容,可谁料,皇上只微微一笑,转着扳指,似是在仔细的看上面的东西,笑意愈浓。
旁边站着的銮仪卫统领伸头往皇上跟前儿看。
皇上似是才想到身边有人般,惊觉而淡定的将扳指收放到了怀里。
“皇上,这是罪证,容臣看看,定将那贼人缉拿归案!”
太可怕了,办了这么多年的差事,捉过偷银子偷玉佩甚至偷传国玉玺的,没见过这么堂而皇之调l戏皇上的。
这算是……偷心吗?
这年头贼人都玩儿这么高级的吗?
看来日后銮仪卫培训课程要上升一个层次了。
玄烨淡淡看了他一眼,只道了句:“警戒需要增强。”
便让他们都退下了。
……
屋子重新回归宁静。
玄烨坐在床头,银色的月光下,翠玉扳指上的字似乎都有了生命,泛着光跃进他眼底。
那是一首诗。
情诗。
还因刻诗者首次刻,没经验,只刻了一半。
第467章 不得不进宫(4千字)
不似一般女子的娟秀,她的字大大咧咧如她的人一般,满满登登的占据了扳指的每一寸空隙。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好好的情诗被她刻得歪歪扭扭,如孩童般笨拙幼稚,早没了那份缱l绻的意境,反倒是十分可爱。
玄烨俊朗的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意。
看了又看,终是戴在了手上。
……
太皇太后年事已高,玄烨如今才二十岁,三番蠢蠢欲动,成了朝廷最大的隐患。
因忌惮于这三方的军事力量,玄烨作出了撤藩的打算。
说是出游,也不能在外呆太久,第二天一早,天还蒙蒙亮,一顶小轿进入紫禁城中。
早朝后,皇上在养心殿批阅奏折。
在接连看到五道几乎一模一样的奏折后,玄烨笑了。
盛京早有传闻说郭络罗家的男人都宠女如命,果然不假。
“突感重疾?”玄烨扯唇,轻笑一声,叹道:“这郭络罗忠国多肝胆忠心的人,如今都带着儿子们一同骗朕了!”
李德全没说话,微笑着默默给皇上换了新茶。
皇上八岁登基,如今还年轻,可肩上承担的责任可比同龄人要重上百倍,十多年来,从未有过停歇,就连娶妻生子这等事也在算计之中,心累异常。
最近两天却常能在皇上身上看到属于年轻人该有的轻快的笑意,实属难得。
虽然郭络罗家的那丫头,光看从小到大的经历就让人觉得闹心,可若是能调节皇上的生活,让皇上自此真正的轻松快乐起来,倒也算是有用。
玄烨心情轻盈的重新沾了沾朱砂红笔,只回郭络罗忠国了一道折子。
……
早在顺治十二年十月,尚可喜首次上疏以“痰疾时作”请求归老辽东,为顺治皇帝以“全粤未定”挽留。
如今康熙十二年,尚可喜第十一次疏请归老辽东、留其长子安达公尚之信镇守广东。
玄烨深思,刻着可爱诗文的扳指转了又转。
从前做这个习惯性的动作时,指腹摩擦间,圆滑光润,现在却变了触感。
思虑不禁由三番的案子上,缓缓转移到了翠玉扳指上,唇边勾勒出浅浅的笑意。
远处的小太监很是好奇,趁着李公公不在,私自给皇上换了盏茶,这才瞧见了皇上在看什么。
皇上一向警觉,如今他站在旁边足足看了两秒,皇上竟也没察觉。
可龙须也不是这么好捋的。
不敢多做试探,小太监赶紧跑了出来,给早已收买他的娘娘主子们报信。
……
嫔妃们皆到皇后娘娘那儿去告状。
“娘娘,听说那扳指极其别致,皇上如今都不怎么理朝政了,每日对着那扳指发呆,长此以往,必当影响大清国啊!”
“是啊,娘娘,定是宫外那狐媚子将皇上弄得鬼迷心窍了,您可要为臣妾们做主,为大清国做主啊!”
“臣妾也听闻,那扳指刻的歪歪扭扭的,可想而知,定不是什么文化人。娘娘,皇上若是偶遇清白人家的姑娘还好,若是被人误导,去了什么烟花之地……龙体该怎么办啊?”
“是啊,娘娘,依奴婢之见,您应该将李德全提过来审问一番,问问皇上到底去了什么地方才好……”
年轻的赫舍里氏端坐在高位上,心神疲惫,却不得不应付这些七嘴八舌的嫔妃们。
她端庄而温婉,气质如兰,哪怕是训责,也是温柔的:“住口,皇上去哪儿,岂是后宫嫔妃们所能随意打听的?”
嫔妃们听到此话,虽皇后娘娘并无威严可言,可终究是噤声了片刻。
静默片刻后,皇后见大家都没那么聒噪了,轻缓的大度道:“皇上还年轻,子嗣稀少,若喜欢那女子,不日应接回宫中,开枝散叶,众姐妹们更该欢迎才是。”
众嫔妃听闻此言皆都暗暗绞了帕子,愤愤不已。
知道在皇后这儿讨不到什么便宜,众嫔妃们渐次告退了。
出了坤宁门,红墙绿瓦的宫道上,一种贵人们暗恨不已:“咱们进宫这么多年,也为曾见皇上对哪个女人这般特殊过,如今却出现了个名不经传的人要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