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打不中秦川,只是手下留情罢了。
这一记狠辣的鞭腿被宫先生侧身避开,秦川毫不意外地蹬上一侧墙壁,他腰肢极其灵活,飞速旋身又是一踢!
这一踢少说也有几百公斤,如果他对面是个寻常人,必定整条小臂都被他的重腿扣在脸上,少说也得脑震荡,但竟然被宫先生防住了!
宫先生稳稳架住了秦川的腿,出手迅捷如电,手刚一和秦川的腿接触就顺着腿筋一路捋了上去,随即毫不停顿地并指成刀一切,秦川顿时感觉整条腿都麻了!
然而祸不单行,钥匙竟然没捅开手铐!
秦川暗道不好。他和江停、方片J、步重华等人都交过手,也算是身手一流,但他知道别说自己,论赤手空拳单打独斗这些人恐怕没一个是宫先生的对手,宫先生的肌肉力量和反应速度都强到了一个诡异的境地。因此他从没想过挟持宫先生脱身,只是想趁偷袭的时候解开手铐然后跟接他的人里应外合逃走!
黑暗中勉强又过了几招,秦川本就双腕被缚,更不是宫先生的对手。带着手铐砸下的双手被宫先生单手托住,又是轻巧地一撞麻筋,秦川手里捏着的手铐钥匙当啷一声落地。
秦川听到宫先生轻笑一声,瞬间浑身寒毛直立,知道自己今晚是真要完了。
宫先生把灯打开,温柔地把秦川半挟半抱地带回床上。
宫先生看着十分配合的秦川,温文尔雅地笑了笑:“秦老板这时候装乖可来不及了。”
秦川叹了口气,自暴自弃地仰面躺下了。
宫先生脱下西装扔在一旁乱七八糟的地上,一面不紧不慢地解开衬衫的扣子一面指导:“秦老板现在应该趴好才是。”
秦川:“……”
他忍了又忍,才把那个脏字憋回喉咙里,生怕某个人面兽心的流氓认为他是在发出邀请。他不甘不愿地磨蹭着转身,又叹了口气:“接应我的人都是临时联系的,还望宫老板手下留情。”
宫先生脱下衬衫,露出极为精壮的胸膛:“那是自然,辛苦他们跑了一趟,我已经付过费了,并且跟他们说,你已经被你老公绑架了,天天有吃有喝,过得很好,就是有点肾虚。”
宫先生皮肤极白,但肌肉形状完美,仿佛白玉雕成的古希腊神祇,毫无弱气,力量感十足。
秦川惊愕地回头,满脸wtf:“什么?!”
宫先生肌肉练得不错,尤其八块腹肌沟壑分明,在月光下仿佛有棱角。就是皮肤太白了,白到简直晃花了秦川的眼。
秦直男苦中作乐,用纯粹欣赏同性的目光评判了一下宫先生的身材,忽然从美色中惊醒,警觉地追问:“什么时候的事?”
宫先生回头含笑看了秦川一眼:“你上了我的床,可不就是我的人了么?”
秦川问的是宫先生什么时候跟接应他的人联系的,从手下敲门到宫先生回屋不过半分钟,显然不足以完成宫先生刚才说的事。但偏偏宫先生曲解了秦川的意思。
许是看秦川的表情太有趣,宫先生耐心解释:“秦老板没发现自己手边的眼镜并不是你从矿井里带出来那副,我刚才戴的才是吗?”
秦川这才实打实地惊了:“你是什么时候……”
“就在你把钥匙放回我身上的时候。”
秦川装傻:“啊?”
上好羊毛料子的西裤垂坠感极佳,一扯就掉。宫先生抽出皮带,一边用绝对优雅的动作脱裤子一边道:“刚见面的时候秦老板轻易就把枪给了我,空出来的那只手第一次偷了我的钥匙。但是在水井边上你发现逃脱失败,生怕我给你检查伤口的时候搜身,于是在我拉你起来的时候把钥匙放回了我兜里。出于礼尚往来,我就顺手用我戴的那副换走了秦老板的眼镜,在秦老板做CT的时候让人研究了一下眼镜腿里的定位发信装置——放心,我没亏待这副眼镜招来的那些人,这时候还愿意来接你的当然要重赏,一人三十万,他们很开心。”
秦川眼前一黑。
姓宫的——可能也未必真的姓宫——财大气粗,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做什么的,但秦川见过他手下的武器,不比黑桃K的差。如果这帮人客客气气地拿冲锋~枪指着来接他的人说“你要接的人被我绑架了”并且送上一人三十万的话,就算是自己也会选择拿钱走人并且以后远离秦川此人、免得蹚浑水的!
宫先生随手拧开一管什么东西,淡淡的清香散开:“刚才那出的确是为了试探一下秦老板,不过秦老板也不用懊恼,手铐钥匙是假的,我暂时没准备给你打开。别的不说,我的确是想好吃好喝好药供到秦老板尽快康复为止的。”
宫先生冰凉的手上沾着药膏轻轻抚上秦川挺翘的臀瓣,冷得秦川一哆嗦,咬牙切齿道:“那你兜里放个钥匙做什么?”
宫先生一哂:“我兜里除了钥匙还放着润滑剂,也没见秦老板偷啊?”
秦川:“……”
他还想垂死挣扎一下,但忽然发现自己腰上越来越麻,并且神经麻痹的感觉在逐渐扩散,连宫先生大力揉捏他的臀瓣都几乎没什么感觉了!
秦川惊怒:“你……药酒里下了麻药?”
宫先生慢条斯理地掰开秦川的臀缝:“一点盐酸利多卡因罢了。提醒秦老板一声,要不是你为了第二次偷钥匙偷袭我,就不会挨我一拳,也不会有揉腰的事了。”
秦川:“……”
行,都是宫先生有理,他就活该被日!
宫先生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抗日战争持续了十四年,秦老板,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秦川没说话,所有力气都用来死死咬着嘴唇不叫出声了。
第3章
……
他看秦川的神态非常认真,带着探究和欣赏,仿佛不是在作嗳,而是在观察什么精致的艺术品。灯光打在他纯属高加索人种的眉骨上,铺开的阴影甚至盖不住他长而末端卷翘的睫毛。而那狭长的眼睫中含着的纯黑眼珠卧在眼白中简直深邃到妖异。
秦川难得几乎脸贴脸地看宫先生的容貌,先是情绪复杂且不情不愿地承认了一下倒贴宫先生的男男女女一定不少,奈何他偏偏要当QJ犯。
如果说秦川的肤色是抛光的象牙,那么宫先生简直就白得像是南极的冰川了,整个人都像是由低温的剔透冰块砌成,最外层的冷白肤色不过是折射。
大概是屋里灯光过于昏黄,宫先生的眉毛和眼睫根部似乎都被染上了星星点点的浅金色,瞳孔简直规整得像是被打磨得每个角度都无比光滑的黑曜石。
……
两人谁也没说话,沉默了一阵之后,秦川吐出一口梗在喉头的气,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宫老板?”
宫先生应声咬了下秦川的耳垂,含混地反问:“怎么了,秦老板?”
秦川简直槽多无口:“……宫老板准备就这么睡?”
宫先生正经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秦老板同意了我的提议,那我必然会遵守的。”
秦川:“……”
宫先生好心提议道:“要不秦老板坐上来,自己动?”
秦川毫不犹豫道:“滚!”
宫先生不但没滚,还用胳膊把秦川往怀里扣得更紧了些,似乎是在吸收秦川身上的温度:“那秦老板有什么建议吗?”
秦川彬彬有礼地回答:“谢邀,没有。”
第4章
宫先生毫不气馁,看了一眼秦川——别说,长得好看的人就是有优势,霸总就是霸总,这一眼瞟过来完全不油腻,反而有点缱绻的暗示意味,曼声道:“那秦老板有什么想说的吗?我们也可以增进一下感情。”
秦川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一般这么开启话题的人都是自己有话要说。”
宫先生一丝停顿也无:“是啊,我有件事一直想让秦老板知道。”宫先生忽然毫无预兆地低头在秦川脖颈上大动脉的位置狠狠咬了一口,“我特别喜欢你。”
秦川诚恳地叹了口气:“但我实在是好奇,宫先生怎么会对我这样的人感兴趣?您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我只是个掸邦小贩罢了,卖的还都是些不入流的小玩意儿,实在配不上宫先生的档次。”
宫先生笑了笑:“秦老板有话直说,宫某只是个生意人,何来档次一说?”
秦川挑了挑俊朗的眉梢:“宫老板可太谦虚了,您留下的鹦鹉螺壳高脚杯价值可比得上好几个人骨头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