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青玄、贺玄、谢怜、花城:“……”
花城面色凝重:“哥哥,你煮粥用的是女儿国的子母河水?”那以后还是让哥哥多喝点,他自己看情况吧……
谢怜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厨艺已经到了能突破伦理极限的地步:“没有啊!就是普通的溪水!”
四位大佬按住和佳姒给她喝了半桶新从菩荠观后小溪里接来的清水,虽然这样说不太准确,但这半桶水如石沉大海、水灌空壳道人,和佳姒就像一只真正的死鬼,没有任何反应。
半晌,和佳姒两腿一蹬,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伴随着师青玄的惊呼:“生了!”
贺玄给了师青玄头上一个很轻的巴掌:“生个屁。”
鬼王的咒枷第二次被震开,妙儿直接被从和佳姒鬼身内激了出来——来,让我们重温一下其他鬼神的反应:
——————————————————
【戚容】:
戚容咬紧牙关,然而,谢怜咔的一下便捏开了他下颌,活活灌了进去。
下一刻,尖叫声响彻菩荠村上空。
谢怜手中的碗空了,而地上的戚容已然鼻歪眼斜,连声音都沙哑得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道:“……我……恨……”
戚容:“呕呕呕呕呕呕呕——!!!”
那一碗下去之后,戚容在观外挣扎了整整一个晚上,号啕不止,什么我宁可给郎千秋抓住,给他千刀万剐,也好过在你这里被你下毒!什么太子表哥我错了,求求你给我解药吧!并且似乎看到了许多幻觉,谷子简直被吓坏了。一大早起来戚容一派萎靡不振,一张脸已经青了。
【双玄】:
明仪“啪”的一声,脸面朝下,倒在供台上,似乎失去了知觉。
另一边,师青玄则默默无言,流下了两行清泪。
师青玄大着舌头,说不出话,半晌,涕泪齐下地去推明仪,道:“明兄……明兄!明兄你怎么了, 振作一点, 你醒醒!”
明仪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师青玄一贯是不能忍受别人不给自己回应的,越推越狠,最后终于掐住对方摇晃起来。谢怜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提醒道:“风师大人要不然你先放下扫帚,有话好说。”
师青玄掐着扫帚,回头大声道:“啊?太子殿下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这时,明仪猛地坐起身来。他居然瞬间恢复了男相,脸色铁青,劈头盖脸就是一句:“我有心魔了。麻烦助我祛除下。”
师青玄却指着明仪,双目圆睁道:“慢着,你!你是什么妖孽,敢在本风师面前耍花枪?明兄呢,快我掩护你,我们先一起拿下他。”说着一手抓那扫帚,一手便祭出了风师扇。
【权一真】:
那人路过供桌,看了一眼桌上大大小小的盘子,似乎饿了,没多想,顺手就拿起那盆没吃完的万紫千红小炒肉,扒了几口。
下一秒,“扑通”一声,昏厥倒地。
谢怜起来点灯一看,地上直挺挺躺着个面色发紫的人,赶紧救命,给他灌了几大口水,这人才悠悠转醒。
他瞪眼道:“我怎知有人会在自己观里供的饭菜里下毒?”
当一位神官觉得自己即将遭遇极大的危险、生命之挑战时,罩于体外的灵光会本能地爆高几倍。……接着谢怜一手拿起装着丸子的盘,权一真彻底清醒了,紧紧抓住谢怜的手,哑声道:“我不吃。”
【灵文】:
恰好,谢怜还剩一颗丸子,在灵文说到“走”字时,他眼疾手快地把丸子丢进了她的口中。
一霎,灵文一对瞳孔里的光泽都消失了,仿佛被她吞下的那个东西吸走了,身上的黑气也陡然间淡了一层。
她一脸强忍呕吐的神情,望了望谢怜,嘴唇无声翕动片刻,隐忍一阵,把权一真丢到地上,扶额离开。
——————————————————
所以和佳姒撑破咒枷、瞬间一魂二分的反应也算不得什么,也没太给绝境鬼王丢脸——贺玄还吃出心魔了不是?
和佳姒涕泗横流,在师青玄的搀扶下拽住嘉喜的手:“小嘉,杀害……我……的凶手……就是……咚ong!!!”
师青玄、贺玄、谢怜、花城、嘉喜:“……”
说完“是”字,立刻就倒地不起了——脸朝下,听那声音都疼。
嘉喜不知是不是也吃了一点下去,虽然也有些行动迟缓,但还是惊恐地扑过去扶和佳姒:“佳佳!你怎么了?!天门动,地门开……天地玄宗,万气之根。四灵天灯,六甲六丁。助我灭精,妖魔亡形。五行三界,八卦斩鬼。急急如律令!”
和佳姒凝成的鬼身更虚幻了,谢怜急忙道:“妙儿姑娘!念错了!那是《灭鬼咒》!使不得!”
嘉喜扑过来之后就没了力气,由谢怜扶着靠在墙根喃喃自语:“啊……是吗……天门动,地门开……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师青玄也看不下去了:“这是《杀鬼咒》!更不对了!”
贺玄觉得自己不能再袖手旁观了,毕竟是两个小姑娘,哪遭得住这个,低低念了一遍《敕瘟咒》:“敕东方青瘟之鬼,腐木之精;南方赤瘟之鬼,炎火之精;西方血瘟之鬼,恶金之精;北方黑瘟之鬼,溷池之精;中央黄瘟之鬼,粪土之精。四时八节,因旺而生。神不内养,外作邪精。五毒之气,入人身形。或寒或热,五体不宁。九丑之鬼,知汝姓名。急须逮去,不得久停。急急如律令!”
虽然念完之后两个小姑娘肉眼可见地恢复了,但花城看着谢怜一脸怀疑自己厨艺的表情,还是阴恻恻地看着贺玄道:“黑水,哥哥做饭,你敢念《敕瘟咒》?九出十三归了解一下?”
贺玄:“……”债主就可以颠倒黑白了吗?你家太子做的什么玩意你心里没点碧树?算了,花城可能是真没有。
和佳姒醒了,正殷殷切切地拉着嘉喜道:“小嘉,这些年有人供奉我们,还把我化成了男相,写咱俩缠缠绵绵的小话本……在我飞灰湮灭之前,最大的心愿就是……咚ong!!!”
师青玄、贺玄、谢怜、花城、嘉喜:“……”
一炷香之后,和佳姒喝了点水,又醒了,真情实意地搂着嘉喜道:“小嘉,其实供奉的那些金条我都收起来了,我的聘礼和你的嫁妆都分开了,分别藏在……咚ong!!!”
师青玄、贺玄、谢怜、花城、嘉喜:“……”
嘉喜茫然地问四位大佬:“怎么回事,佳佳的病情反复了吗?”说罢不知想起了什么话本还是剧目里的桥段,猛地挣开贺玄,抱住了和佳姒:“佳郎!!!”
师青玄、贺玄、谢怜、花城:“……”
师青玄一面疯狂地给两只新鬼王抖扇子通风,一面小心翼翼地建议:“要不要把她们挪去屋外?”太子殿下厨艺见长,现在连气息都闻不得了,闻多了容易升天。
……
无气无力的嘉喜对奄奄无息的和佳姒道:“吐了三轮,我好多了,佳佳你呢?只吃了一口,怎么吐了这么多鬼气出来?”
和佳姒:“呕……前些年有人给花城主的生辰礼里有什么迷、情、药,送、子、丸之类的玩意,我记得秀秀说花城却似乎对这些有点儿兴趣,拿起来看了看。呕……之后我们就研究研究送、子、丸,让那两位也体会体会孕吐的感觉。对了,下次聚餐,叫上君吾。”
嘉喜虽然是个好孩子,但看着和佳姒吐成这样,也有点心疼,于是咬牙道:“这……听你的。”
和佳姒转了转她漂亮而无机质的死人眼珠,不怀好意道:“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叫我佳郎?”
嘉喜脸色爆红:“……没有的事!”贺玄生前是个克己复礼的君子,圣贤书读的不少,就算和未婚妻同在一个屋檐下,最亲密的动作也就是牵手,尤其注意避嫌,哪经历过和佳姒这种阵仗的调戏。尽管知道是吃东西吃出的幻觉,但想想确实自己叫出了这两个字,嘉喜立刻整个鬼都羞地缩回了那不太好使的破咒枷里。
和佳姒立刻来了兴致,顺杆爬,打蛇随棍上,给点颜色就开染坊:“小嘉,说起来我们庙里的神像总是一男一女,照理说我男相法力应该强一点,说不定还有腹肌,你要不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