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没有会穿紫风衣配蛇皮裤的男人。”
——她嫌弃的说。
空条承太郎觉得自己的拳头有些发痒。
即使撞到了脑袋,丢掉了记忆,他的妻子还是老样子。
只要一开口说话就能把人气死。
不愧是他的妻子。
「她居然没撞成傻子。」
空条承太郎忍不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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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是轻松,甩给他一句「应该是撞到了脑袋」后,把烂摊子一扔,便什么都不管了。
好在她没忘掉一些常识,至少还知道怎么用筷子。
空条承太郎问了她几个问题,迅速地确认了他的妻子都忘了些什么。
他的妻子只忘了他的事,还有徐伦的事。
只·忘·了·他·和·徐·伦!
她记得这栋房子是她设计的,也记得设计家具时的日期是哪一年,什么时候,但她就是不记得这栋房子是她和他的家。
并且一口咬定她没结婚,没谈过恋爱。
很好,非常好。
这绝对不是她说的那样,应该是撞到了脑袋,怎么想都是替身攻击。
空条承太郎不觉得一个人撞到脑袋丢失了记忆,只是遗忘掉部分记忆,还是精准无误的,只遗忘掉了他和徐伦。
不,再怎么想他的妻子都没有那么粗心大意,不可能撞到脑袋吧?
他居然会相信她的说辞。
「真是服了,今年破事怎么那么多。」
自从有了徐伦后脾气就好太多的空条承太郎再次深深地叹了口气。
在这短短一小时中,他久违的再次体验到了大学时,妻子那张嘴巴的威力。
鬼知道为什么她一开口,说出来的话就没一句是能听的,是正常的。
尤其是语气中那不带遮掩的嫌弃。
空条承太郎觉得他的太阳穴正突突的跳着,手背上都爆出了青筋。
她果然能把人气死。
哪怕空条承太郎让她取下手上的结婚戒指,让她去看戒指内测刻着的名字,她都一脸诡异。
并且表示:“虽然我记得这戒指是我设计的,但总觉得好诡异,我不戴了。”
空条承太郎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在她把戒指放到茶几上时。
他喊出了白金之星,停止了时间。
然后忍着怒火,把戒指重新戴回了她手上。
时间开始流动。
“——啊,你做了什么吧。”
她又皱起了眉,伸着右手看无名指上那枚亮闪闪的戒指。
半响她叹了口气,倒是没再想把戒指摘下来。
她拧着眉,撑着下巴透过落地窗去看花园里的花,时不时咋一下舌。
空条承太郎很想伸手抚平她的眉头。
但在她不记得他的情况下,他如果贸然伸手的话,她绝对会躲开他的手,说不定还会拍给他一巴掌。
……真是够了,他现在快要烦死了。
空条承太郎觉得自己在这短短一小时中,仿佛回到了十七岁那一年,回到了自己最年轻气盛的年龄。
在他处理好这件事,解决掉那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让他的妻子遗忘掉部分记忆的替身使者之前,他要先想办法说服他的妻子。
先想办法说服他的妻子不离婚,不把姓氏改回去。
在他的妻子得知随了他的姓氏后,这位能气死人的大学教授脱口而出一句:“离婚吧,我还是觉得神宫出云比较好听。”
空条承太郎没说话,无言的捏了一下鼻梁。
他现在觉得头很大,脑袋很痛,无名的怒火正在胸腔中疯狂翻涌,连带着心跳的速度都加快了。
结婚二十周年,女儿都十九岁了的空条承太郎先生,头一次开始怀疑自己到底娶了个什么婆娘回来。
但人是他追的,也是他娶的。
早在大学时就体验过她的嘴巴到底有多欠,总不能因为时隔多年,再次体验到妻子的欠嘴巴,就把人给扔出去吧?
……他如果真那样干了,他的妻子大概会开开心心的收拾行李,扔了戒指回京都的老家。
然后某个外科医生便会开开心心的敲锣打鼓把他们两人的离婚手续一手包办掉。
空条承太郎也不清楚,为什么他的老丈人对他的意见那么大。
不过反过来想想,他对安纳苏的意见也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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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浪费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来回答她的各种疑问。
期间她时不时爆出的发言非常想让空条承太郎把她从沙发上抱起来,晃一晃。
他要把她脑子里进的水晃出来。
他很了解她,也知道他只要能拿出足够的证据,她就会相信他没有说假话。
所以在这一小时中,他耐着心,没有把她抱起来晃一晃,看看能不能把她脑子里的水给晃出来。
也没有被她的欠嘴给气到脑袋发热。
空条承太郎觉得他的脾气是真的好了太多了。
老实说他现在很想回卧室睡觉,连夜的飞机,在凌晨落地,回到了日本。
各种意义上,他都很累。
但他不能。
不可能丢她一个人在这里,他自己回卧室睡觉。
空条承太郎觉得,若是他没有在这里看着她的话,她扭头就能把戒指摘下来,然后打车,或者坐飞机回京都的老家。
她记得那个公寓楼,记得大学时发生的事,也记得花京院和波鲁纳雷夫。
但她就是忘了他和徐伦。
也忘了他是怎么向她告白,怎么追的她。
这放谁身上谁不气?
他的妻子正皱着眉,拿着日记本发呆。
那是她自己写的日记。
说是日记更像是流水账,比如他向她告白的那一天,她在日记本上只写了一句话。
「我觉得空条喝大了。」
他想起来那天的事,又给气笑了。
失忆后,他的妻子仿佛回到了大学时期的那副模样。
身上仿佛挂着一个写着「麻烦死了,离我远点」的牌子,在他每回答一个问题,每说出一件她记得的事,她的小习惯时,她的表现就像是恨不得把那牌子怼在他脸上。
她怕麻烦,然而这个麻烦和她有关。
她不得不忍着想要落荒而逃的心情,耐心的听他讲话。
看着他的妻子木着一张脸,忍着想要落荒而逃的心情听他讲话,每当他准确无误的回答一个问题,她的脸色就凝重一分。
不得不说,还挺有意思的。
当然是指她的反应。
谈到一半,他忍不住侧过头打了个哈欠。
“…你要不先去睡个觉?你不是,呃,刚从意大利回来吗?”
她用很别扭的语气向他说道,眉毛都拧到了一起。
她已经相信了他的话,相信她确实是忘掉了什么,但她潜意识中还是觉得很别扭,很梦幻。
空条承太郎摇了下头,说没事。
比起睡觉,眼前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老实说,这对于我来说就是睡了一觉,然后我就被结婚了,还有了孩子。”
空条承太郎张了张嘴。
“妈——!我回来啦!咦,老爸你从意大利回来了?”
空条承太郎的脸黑了。
徐伦踢掉鞋子哒哒哒的跑过来,吧唧亲了她一口,然后眨巴着眼睛期待的看着她。
他觉得他的头又开始痛了。
但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他的妻子只是愣了那么一下,然后便反应过来。
先是摸了一下徐伦的头,又捧着她的脸亲了回去。
再告诉她,“我和你的父亲正在谈事,等一下再聊好吗?”
“好——对啦妈,我今天想吃那个,就上次你做的那个——”
“松鼠鱼?”
“对!”
她说好。
等徐伦哒哒哒上了楼后,她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
然后摁着胸口,长出一口气。
“啊,别这样看我。本能,是本能。”
“真该死,明明记忆没了,潜意识中还是有习惯在。”
“总觉得不能让那孩子为我担心,总觉得这件事不能告诉她。”
空条承太郎扯了下唇角。
他向她伸出手,而她躲了那么一下就不动了。
他如愿以偿的抚平了她紧皱的眉头。
“别担心,很快就能结束了。”
……然后他要把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替身使者打一顿,打完后他要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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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他的妻子的说法,她觉得自己是撞到了脑袋,额角还在隐隐作痛。
但再问她是在哪撞到的,她就回答不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