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分明不是他喜欢的那种类型。
空条微微抬起头,看向我,没了帽子的遮盖,那双与磷叶石同样颜色的眼睛展露在我的眼前,透彻明亮,内里没有混进去任何其他颜色。
我轻轻踢了他一脚,小腿踢走他腰侧上,想让他在客厅中拍着手大喊一口闷的一群二傻子注意到这里的异常之前,把我放下来。
他眉头都不皱一下,像个小孩子一样得意洋洋的哼笑道:『现在我比你矮了。』
…
……?
我觉得我脸上的表情裂开了,现在脸上的表情可能是嫌弃。
这个臭不要脸的男人是怎么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句话的???
我面无表情:『我喜欢年龄比我大的男生。』
他脸瞬间黑了个透。
呵,跟我玩。
醉鬼就乖乖去睡觉。
但是对心脏不太好,真的不太好。
我还挺想点头,说:我也喜欢你,来着。
……非常想。
但还是算了,我没那个信心,我也不想趁人喝醉占人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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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条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呢?
第29章 28
结果他们真闹腾到了大半夜才结束,还差点真在我房间的客厅打了地铺。
我把残局收拾好,蹲在地上晃了晃勉强还会说人话的桐吾,说:『我可不会给你们煮醒酒汤,明天一大早头疼的话,没人救你们哦。』
桐吾:『好——』
在我准备给他们盖毛毯,就让他们在这里打地铺时,被我认定为喝醉了的空条把他们全送回了自己的房间。
全程不发一言。
我帮了忙,小说家幸灾乐祸的看着,被我赶了回去,临走前他递给我一个小盒子,跟我说圣诞快乐。
我让他把他的礼物拿回去,他说太多了,之后拿。
空条扶着被灌的烂醉的花京院回去之前,跟我说了一句话。
说:『我是认真的。』
我:『嗯嗯嗯,好好好,明天早上头疼的话不要来找——』
空条把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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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空条是被我气到了。
空条关上门后,我长出一口气,拍了拍胸口。
占别人便宜总归是不好的,但——
——不管是醉酒还是烧糊涂了,我居然从空条口中听到了喜欢这个单词。
我在玄关坐了下来,抱着双腿,把下巴垫在了膝盖上。
我长出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忽然就很想给我爹发一条邮件。
就发个无聊的东西,发一条:「像是黑巧克力那样,苦中带甜。」
但是不行,我不能发,发了后以我爹的智商,他一秒就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但是我收到了桐吾的邮件,他说:「您什么时候能停下自欺欺人呢?」
我没回桐吾的邮件,回客厅拆了礼物。
礼物就剩下小说家的没拿走了,其他的盒子都已经在白天被其他人拿回去了。
因为私心,我第一个拆的礼物盒就是空条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哈。
我把那个红色的海星抱枕拿了出来,捏着那手感极佳的棉花,忍不住笑了起来。
果然是这个抱枕,但不同的是,这个抱枕的线被拆掉,重新缝了,不是那副奇丑无比的模样了。
抱着海星抱枕,我坐回了沙发上。
抱着这个东西睡觉的话,大概会睡的很安心吧?
我爹送我那只布偶熊大概能退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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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我就这样在沙发上睡着了,毛毯都没盖,就抱着抱枕睡着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疲惫还是因为抱枕的原因,我睡的特别沉,如果不是设置好的闹钟响起来,我大概还在睡梦中。
……结果就是,我成功感冒了。
搞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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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还有事要忙,结果我感冒了。
倒没什么,只是觉得脑袋很痛,有一点头重脚轻的,可能还发烧了。
这是什么?风水轮流转吗?
我叹着气,裹紧围巾,穿上大衣。
因为有想去学校图书馆借的书,为了考研,还有论文,所以我才定了闹钟。
整个人有些昏昏沉沉的,喉咙有点痛,我喝了杯蜂蜜水,觉得稍微舒服一点了才出了门。
……很遗憾的是,我的房间中并没有什么退烧药,以及感冒药。
我觉得自己熬的药比较好,所以我家才没有什么退烧药,有的只是一个大药柜,还有急救箱罢了。
但是现在来弄药草显然是来不及了,先把发烧这件事放一放吧,借了书再说。
结果,拉开房门,我看见的不是别人,是空条承太郎。
一口气梗在了喉咙里,我下意识的就想把门给关上,但门框被空条扶住了。
空条的力气比我大多了,尤其是我现在还在感冒发烧,根本就没那个力气关门,房门很轻而易举的就被他拉开了。
我咳嗽了两声,皱着眉问他到底想干嘛。
结果他反问我,说:『你是不是发烧了?』
『……你先回答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空条把门给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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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又和空条独处一室了。
……脑袋好痛,我是不是真的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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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屋后,空条的第一句话就把我吓的一口气没提上来。
『你难不成还在发烧?承太郎,你酒没醒吗?』
『出云,发烧的人是你,你到底还想让我说多少遍?』
『你到底在想什么?先躲我的人是你,不理我的人也是你。』
我被空条摁着肩膀,在玄关,被空条摁到了墙上。
『你还想躲我吗?』
稍微——给我等一下!
他昨天难道没喝醉,没烧糊涂吗?!
昨天晚上的告白不是他烧糊涂了吗?!那是空条的真心话?!真的假的?!
无路可退,也没地方躲。
我现在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烧糊涂了,或者说是烧傻了。
不然这一切怎么那么像是假的,像是幻觉?
……
我做了个深呼吸,一字一顿的开口道:『我觉得你现在需要清醒一下,空条承太郎。』
空条笑了。
……可能是被我气笑的。
然后空条说:『出云,你只有一次机会,我懒得跟你捉迷藏。』
——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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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说是一股无名的怒火,不如说是莫名的心慌吧。
我大概知道承太郎在说什么,我没那么迟钝。
……我只是不敢相信承太郎会喜欢说,只是因为不安。
我爹说的对,我内心大概是真的缺乏安全感。
而且这个安全感还很诡异的,我自己给不了我自己,我爹和母上也给不了我自己。
——只有承太郎能带给我。
可我还是想问一下。
带着这种想法,我再次开了口,道:『……我完全就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吧?你喜欢的类型难道不是那种:大和抚子类的吗?』
『你真的不是脑袋一热吗?你确定你喜欢的人是我吗?真正的我?』
他皱着眉,狠狠啧了一声,道:『那是之前,现在我喜欢的异性类型是你,听懂了吗?』
『我确定,你问多少遍我的回答都一样。』
我觉得喉咙痛的厉害,脑袋也晕乎乎的。
咳嗽了两声,我低下头,哑着声道:『稍微给我点时间让我冷静一下,让我借本书——』
——后面的话全卡在了喉咙里,声音戛然而止。
我被承太郎抓住了手腕。
我觉得承太郎大概要被我气死了。
『别想用昨天的理由来糊弄我,我没喝醉,也没烧糊涂,你也别想再躲。』
『神宫出云,我再说最后一次,我懒得和你捉迷藏。你对我没感觉就把我推开,我立刻走人。』
『——听着,我喜欢你。』
『你只有一次机会,别装糊涂。』
——我人都被他这一番发言给整懵了,懵了那么几十秒的时间。
已经完全搞不懂这个人到底在说什么了,认识他那么久,我才第一次知道,原来承太郎也会说这种话。
不是情话,而是直话直说,但直话直说的杀伤力更大。
对心脏不好,对我非常不友好。
整个脸都要烧起来了,也不知是因为发烧还是因为害羞——
『等?!承太郎?!』
我被他抱了起来,还是昨晚的那个姿势,视野一下拔高,我居然还有闲心去看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