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沉思了片刻,提出看法:“在庞波和刘阳之间,这两人目前来看都没有什么后台,所以这次推荐名单上也没有他们,刘阳资历高,为人太过忠厚,庞波人虽然油,手段却高,他比较适合......”
沈乐怡点头,两人的看法不谋而合,处理完公事,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个,下个月...许唯墨生日,你帮我准备下带过去吧,实在不清楚他喜欢什么。”
傅雪带着深意的看了她眼:“再对我有好感,也不能硬拽着做你小妈呀,没事就把我往那边支。”
沈乐怡差点没被口水噎到,表情复杂的看着她:“你这提醒人要孝顺的方法还挺有新意的。”叹了口气:“好,自己选,我不也是怕马屁拍到马蹄子上去嘛。”
“你带着许舍去看看他吧。叫声爷爷,比带什么都强。”
两人正闲话家常,秘书敲门进来了,看见傅雪在,礼貌的点头问好,像是有事汇报,但因为有旁人在,所以站在一旁等候。
傅雪见状,扔下一句:“既然沈总都已经有决定了,一切都照着您的意思来好了。”像是带着极大的怨气施施然离开。一幕鹬蚌相争的样子,戏演足全套。
秘书见人走了,开口汇报着:“沈总,有位姓秦的女士着急见您,她不在预约名单上,但是她说是您的旧识。”
沈乐怡皱眉想了想,姓秦的旧识,女人,难道是秦佳姿?她来找她干吗?因为顾安?好奇心愈发的浓厚,当即推了下午的行程,她打算会一会这个曾经的“情敌”。
第52章
沈乐怡对秦佳姿的印象还停留在几年前,只记得她精明、干练、面容姣好,懂得顺势而为,进退有度。
她有时能从傅雪身上看到秦佳姿的影子,带着蓬勃生机,披荆斩棘,所向披靡。不过傅雪更近地气些,如果秦佳姿是高高在上的天之娇女,得捧着。那么傅雪就是可以成为朋友的那类人,相处的很舒服。
有些人见第一眼就会带着莫名的偏见,没有理性的妄断,说好听些就是没有眼缘。换句话来说,她和她成为不了朋友。并且都心知肚明。
秦佳姿依旧明媚动人,随意的站在那就成了幅风景。沈乐怡经过一年的商场打磨,现在看人比以前精准些,
过滤掉那些浮华的表现,从她眉眼间看到的是疲惫、彷徨、无助、和担忧。
判断一个女人在物质上过的富足不富足细致不细致,可以去看她的手和脖颈。秦佳姿的手保养得当,指甲修的细致,脖子线条美好,肌肤紧致。她的眼妆服帖精致,淡淡的大地色,干净自然,衬的一双瑞凤眼端庄大气。只可惜流光不在,缺乏了之前的灵动。
嘴角下意识的抿着,即便她笑的得体,也可以看出她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淡然自若。
两人目光相对,秦佳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感慨道:“好久不见,你变了很多。”
沈乐怡落落大方的回望着她,笑了笑:“一上午跑来跑去的,估计妆都花了。”
“你跟以前的感觉不大一样,说不上来。”忍不住又细细打量了她番:“更美了,变得很柔和。”以前沈乐怡美的有些单薄,像是未到花期就先开的花,虽然夺目却无法拓印进人心里去,绽放与落败都悄然无息。现在的她雍容尔雅,没有要力压群芳的野心勃勃,美而不自知,尤为甚。
看的出来,她过的很好,顾安待她也很好,秦佳姿联想到现状,心里不免有些苦涩涌了上来。
“不说以前了,我更好奇现在,你来这儿是?……”沈乐怡单刀直入,话虽然没有说明,但意思秦佳姿都懂。
她两之间不需要客套,并不是有多亲切,而是想速战速决,没有纠葛。
“我来是求你帮忙的……”秦佳姿的声音很轻,眼睛像是蒙了上了层雾般空洞:“康黎已经不属于顾氏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他和我联手,竟然是要整垮康黎。”原来早在六年前他就暗中联合散户收购股权。和她的并肩作战只是刻意去凸显他的野心勃勃。所有人都以为他想的不过是取代他大哥,却没有料到他不惜代价不计成本,是要和康黎玉石俱焚。
谁也没想到,他以一己之力,将顾氏犁庭扫穴。顾天宇重新接管的康黎只是个空壳。
顾则辉穷极一生创下的辉煌,就这样陨灭在顾安手里。从此,康黎与顾氏,像是经历了场露水姻缘,曾经的携手与共,同甘共苦,化作了朝聚夕散,分道扬镳。
在董事会改制重组之后,他最疼爱的大孙子沦为了康黎的高级打工仔。顾老爷子叱咤风云了半辈子,临了快入土了,受到如此重创,气的脑溢血发作,至今卧病在床。
二年前,顾天宇从国外回来,依然谦谦君子,风度翩翩,能乱其心。他在潜移默化之中,用爱织就一张网,兜住了她的心,吞噬了她的理智,让她认为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不过是顾安为了离间他们推涛助浪罢了。
据说大部分女人在爱情里焦头烂额,是因为母性作祟,总觉得浪子可回头,渣子能改过。所以孤注一掷,投身在“拯救”之中,燃烧自己,挥霍青春,然后,成为背景,成为路人,成为过去时。
秦佳姿是聪明的,也是骄傲的,她不是没有怀疑过顾天宇的取向,但她接受不了心理上的落差,她觉得可以去改变去尝试,一厢情愿的骗自己这么做只是是在挽回颜面。
骗的久了倒沉溺与他的温柔里当起真来。最终在顾天宇的花言巧语之下,她透露了顾安的行踪,背叛了这个经历过生死的挚友。
她一直在等顾安的反击,想象了无数种相见时,他的态度会是愤怒、是讥讽、是不屑、还是鄙夷……
可真正在酒会里遇见了,顾安只是平静的看着她,那种坦然和温和让她无地自容,脸上的笑却是客套而冷漠,像是十几年前,他们初遇的那样,那时,他把她当作路人、视为陌路。
如今,只怕连陌路都不是了。
“所以你才来找我。是因为你爱顾天宇?”沈乐怡听完她的讲述,若有所思的低着头静默了几秒,之后,却问了个近乎明知故问的“问题”。
秦佳姿不假思索的立刻回答道:“我很爱他,不希望他受到伤害。康黎是顾家的心血,他说他可以不要继承权,只求保全康黎。”话说到最后,脸上已是哀求之色。
沈乐怡静静的看着她:“爱都是有条件的。你确定你真的爱他吗?”
这次,秦佳姿稍作停顿,随后坚定的回道:“我当然爱他!对我而言,爱是没有条件的。”
沈乐怡想了想,最终没有反驳她,谁也没有办法给爱情来一个标准定义。一见钟情的是爱,相濡以沫的是爱,相爱相杀的也是爱。
“人心有千面,爱情有万面。而对于我来说,爱一个人,会爱他的全部,好的坏的照单全收,他想做的事情即便是伤天害理,我也不会去阻拦,必要时还会提刀相助。我的爱就是这么不讲道理,自私狭隘。”沈乐怡以这样的方式拒绝了她,做为女人她能理解对方的心态。
可做为爱人,她没有立场去背离他的初衷。他策划了十余年的事情,寻求的不过是失去的公道。每个人都应该为所做所行付出代价。她不相信天道轮回,却坚信善恶有报。
“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吗?”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还是幻想着能有一线转机。
沈乐怡看着这个被困与爱的女人,叹了口气:“如果他一无所有,你会改变对他的爱吗?”
如果爱情有条件,那么就是能够坚持和懂得放弃。
秦佳姿低着头,没有回答,她知道沈乐怡在用这样的方式在警醒着她。
想到往事,沈乐怡终究还是于心不忍:“秦佳姿,当初你帮我死心过一次。做为回报,我也帮你一次。”
“顾天宇并不是顾家的人,顾辰宇和他母亲在一起以前,他就已经出生了。”他以为和生母断绝联系就没有任何疏漏,万无一失。却没想到天算不如人算。
当年顾子瑞被软禁在家,与妻儿失去联系,郁郁寡欢,一直在暗中调查事故之后所蕴含的真相,却因为病情恶化,不得不不终止调查,前往瑞典做康复手术。
回国之后,顾子瑞想寻回顾安母子,却突发感染,导致病情恶化,弥留之际将一切猜测都写了下来,藏在轮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