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明月:……
合着她怕鬼已经成了公认的属性了?
覃樱樱身上还带着她最喜欢的“小影牌煎牛排”味道,边抱着她上碗碟刀叉,边安抚:“你其实不用怕的,曲荷小区这儿没什么厉鬼,再说还有沈医生保护你。不过像周以沫这样早逝的人最近比较多,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周以沫?”
这名字听来耳熟,云明月下意识看向还在客厅坐着的女鬼。
覃樱樱果然朝女鬼指了指:“就是那个让我带她回家告别的生魂。”
煎牛排很快端上桌来。沈酌解下围裙,从覃樱樱怀里接过云明月,低头问她:“吃完晚饭就可开始商量了。明月,你要坐哪里?”
盯着桌上勾起自己思念的煎牛排,云明月扭过脸看向离香酥里脊最近的位置:“那里吧。”
说完,她有意提到牛排:“其实我最喜欢吃黑胡椒牛排,不过我现在是猫,吃这个估计要拉肚子,还是不浪费食物了。”
沈酌自然不会强求,点了点头坐过去,“也行,那就尝尝覃姑娘的手艺吧,里脊炸得很嫩,你可以多吃点。”
趴在她腿上,云明月直起身,感觉自己够不到餐桌,正要跳到一边,化了人再找个地方坐,谁知沈酌突然问她:“不化人吗?”
“化了人我坐哪?”看着眼前的小桌子,云明月下意识反问。
但见沈酌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面不改色:“这里。”
……
抱稳坐在腿上的小猫娘,沈酌边吃边朝飘到餐桌边的周以沫问:“听覃姑娘说,你死于服药自尽,能否告诉我详情?”
周以沫仔细想了想,“其实我也挺奇怪,自己怎么就突然会想到自杀,明明那天只是被妈妈像平时一样说了一通,不痛不痒的,也没戳中我的崩溃点……”
“出事前,你可曾去过风嗥洞所在的山区?”沈酌截住她的话。
周以沫尴尬地理了理头发,“呃呃,我是个路盲哈!风嗥洞在哪我不知道,不过出事前的一周,我的确和几个室友约好去爬山了,打算在山里完成期末的植物标本大作业。”
回忆起之前的事,周以沫的目光有些黯淡,“唉!怪我们非要挑山区,其实那次的爬山也出了意外,有一个室友摘树叶的时候,还突然被脚底下的漩涡吸了进去,拉她的那个姑娘也被吸进去了,吓得我跟我对床的室友边报警边下山。”
她叹了口气,“后来警察来了,在山里搜了一晚上,人没找到。我现在想想,失踪还算好的,指不定人还活着呢?回学校的第二天早上,我就发现对床的室友倒在床下面,一地都是血,已经没气了,听尸检报告说是她半夜坠床,姿势不对,摔了个脑瓜开瓢!后来班主任开了假条让我回家缓缓,其实可能是怕我死在学校。嘿,结果我回家才没几天就真的自杀了,成了现在这样,你们说灵异不?”
第27章 阿飘爱上捉鬼师9
絮絮叨叨把细节也讲了一遍, 周以沫忽然发现怕鬼的云明月还大口地嚼着里脊,不由得在心里暗暗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等说完自己的经历,周以沫还笑呵呵地对沈酌夸她:“沈小姐, 你家的猫可真有意思!之前还怕鬼吓得晕过去了,现在听我讲鬼故事,还能吃这么香, 果然是一回生两回熟啊!”
周以沫并不晓得, 云明月只听到“报警下山”那部分,沈酌就施法封闭了她的听觉, 否则不用等听完讲述,她保不准连晚饭都吃不下去。
这时沈酌的法术已经解除, 听周以沫突然夸自己,云明月抖了抖猫耳, 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继续埋头吃碗里的饭菜。
“得及早去一趟风嗥洞。”喝了口豆腐汤,沈酌问周以沫, “冒昧一问,你那位对床室友的生魂, 可还在阳世?若还在, 我需问她些事情。”
周以沫嘿嘿一笑:“在啊!前不久我还跟她一起高高兴兴去街上看灯了呢!只不过她是坠床摔死的, 血糊糊的脸比我还要吓人, 眼珠子都凸出来了。沈小姐要是想见她,要不然先让古装小姐姐给她也化个妆?”
嚓!
云明月手里的香酥里脊顿时掉在了盘子里,发出一声脆响。
感到腿上的小身板又哆嗦起来, 沈酌突然很想打自己一巴掌。
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还在没做防听措施的情况下?
“死后还开开心心,挺好的。”覃樱樱扑哧一声笑出来,夹起一块里脊放进嘴里,“得亏你俩都开开心心的,不然这会儿已经变成厉鬼了,外貌可不止是血肉模糊凸眼珠这么简单了。”
沈酌默默把下巴搁在云明月脑袋上,低声问她:“你要不要回避一下?”
云明月忍住眼泪,红着眼圈用力摇了摇头,“不要,我必须克服!”
“樱樱,等小喵吃完饭再说这些吧?”看着她痛苦的表情,藏魅有点不忍心,“你是捉鬼师,可她还是只幼猫,经不起你们这样吓。”
覃樱樱嘴里塞满里脊,连声应她,倒真的没有继续说下去。
虽然听到的内容有些血腥,但覃樱樱的手艺是真的不错,云明月本来还控制不住要去想可怕的情景,不一会儿就被美食勾走了全部的注意力。
三口两口扒完饭,覃樱樱擦完嘴起身,念着先了结夙愿更好办事,去卧室取来符纸和朱笔,对周以沫招了招手,“告诉我你家住哪,我现在带你去见父母。”
一人一鬼离开后,室内的阴气也淡了一些。藏魅忙飘了过来,诚恳地朝云明月和沈酌道歉:“樱樱不太会顾及旁人,刚才吓到了小喵了,真的很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是我太大惊小怪了。”云明月吃完最后一勺饭,扭动身体从沈酌腿上下来,“现在饭吃完了,告诉我吧,你的阴气是怎么增强的?”
哪怕有剧情设定在手,为了保险起见,云明月还是打算询问一下当事人,看看真实情况和自己的原文有没有出入。
“樱樱怕风暮蝉再来找我,就将她的阴气给我输了一部分。”藏魅低下目光,一想到上午发生过的事,感觉自己向来冰冷的脸都烫了起来,“按风家的说法,风暮蝉应当是感应到了厉鬼皇的求救,才想到要炼化厉鬼、制成血珠来供奉我。樱樱是纯阴体质,有她的阴气护着,我的魂体还能维持六十年不散,这样一来,厉鬼皇的意识就不会轻易控制风暮蝉了。”
“厉鬼皇的求救?”
“是的,上午你们走后,樱樱接到了风家打来的电话。”藏魅微微点头,边回忆电话内容,边告诉二人,“管家在她的卧室内无意打开了一个暗室,解锁后,又在暗室里发现了一个血阵,似乎是用来炼化亡魂的。从血阵的摩擦痕迹来看,大约已经用了三年。”
“也就是说,这三年里,风暮蝉一直在用血阵收纳亡魂?”确认这个设定没变,云明月暂时放下心,故作若有所思地点着头,“风家调查清她的目的了吗?”
“风家对此避而不谈,只是提醒樱樱留心风暮蝉。”藏魅摇了摇头,“是樱樱向玄云宫要来了详细的情报,跟沈医生先前留下的情报总结了一下,告诉我风家每一辈都有族人摆这个血阵,把执行灵异任务期间收集的怨灵幽魂投入阵中,令它们统一异化为厉鬼后,再炼化成怨灵血珠,以保厉鬼皇魂体不散。”
她抚着自己的脸,心情有些复杂,“其实遇上樱樱前,风暮蝉每隔九周就会带一枚赤红色的珠子给我,大概有小拇指甲这么大。我若不肯吃,她便会将我打晕,强行喂给我,现在想来,大概就是怨灵血珠了。”
“你可记得她对你的称呼?”沈酌忽问。
“她一直管我叫‘大人’。”藏魅如实回答,“态度很恭敬,但她每次这样叫我,我都会心生恐惧。这种恐惧很特别,就好像是……”
她努力回忆了一番,不确定地继续说下去:“像是我……曾经被她杀过一样。”
“她并非是为了维持你的魂体,只因那只千年厉鬼皇在你体内,与你性命相系。”沈酌点头,缓缓为她解释,“你若是魂体消散,或者被阴差发现、带去轮回,与你共存的厉鬼皇,亦会完全消失在这个世上。”
她顿了顿,再问藏魅:“之前还有别的人给你喂过怨灵血珠么?”
“这……我也不太清楚。”藏魅苦笑着摇头,“我的记忆支零破碎,哪怕现在和樱樱朝夕相处,可过不了几十年,或许我就不认得她了。不单她,我在这之前的全部记忆,都会在某一天像洗牌一样被打乱。如今我只记得自己在阳世活了千年,却并不知道这千年内,究竟和谁相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