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温良久抬手挡在眼前,对着夜空虚伪地惊叹,“太阳好刺眼,我瞎了。”
柏里:“……”
“我包里还有只一模一样的。也是上次中秋节系统给发的,从来没用过。你要不要?”
“……”
“温师兄。”
他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低声说,“抱歉,瞒着你。”
“说什么抱歉呢,我一点也不介意。”
温良久露出一口白牙,终于得逞的笑容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渗人,让人怀疑他跟掠夺小孩的人根本就是一伙的。
他终于找到机会,蹲在柏里身边,趁人之危地往他脑袋上揉了一把,“你师兄才不是那种小气吧啦的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辽!
昨天答辩遇到了院里公认的刻薄老师被刁难到怀疑人生,回来以后一度绝望。
以往都是答辩当天就宣布结果的,今年流程改了今天下午才发通知。结果我!过了!接下来只要按照答辩意见修改论文交终稿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人生真是大起大落……
加更安排上了!姐妹们,明晚见!
*今天的鞠躬时间*
感谢小可爱乔声扔了一颗地雷、未卜生休扔了一颗地雷、竹竹竹之扔了一颗地雷,mua!
第28章
温良久看起来一点都不惊讶, 还有工夫开两句玩笑,显然不是刚刚才确认他的身份。
或许在问出浴巾的那一天,就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那么一直没有戳破他, 是在耍他玩吗?还是因为体贴,在照顾他的意愿?
……搞不明白。柏里发觉自己从来都猜不到这个人在想什么。
这个人真的很奇怪。
没了面具的遮挡, 温良久很容易就能看出他心里的纠结。
怪不得要拿个什么东西挡一下。他其实是个不怎么会掩饰情绪的人, 有什么都摆在脸上。
但人家小孩儿又不傻。
温良久知道, 至少从网游社一起出去聚会, 他没忍住用浴巾的事逗了一句开始, 柏里心里就应该有底了。
他游戏里的外观是跟真人一比一复制的, 从来没调过。网游社那群人又嚷嚷得那么大声, 只要不是没脑子的人都能对号入座。
两个人对彼此的身份都心知肚明。可柏里在线下从来不说游戏的事, 线上再见面时也还一直带着面具,心理倾向就很明显了——他不愿意联通两个人现实与游戏中的关系。
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意。
虽然有点费解,但温良久并不很介意这一点,配合他不提线下身份的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的么。
本来打算以后慢慢了解, 谁知道天灾人祸来得这么迅速。温良久毫无诚意地在心里惋惜, □□掌心里细软柔滑的发丝舍不得收手。
柏里被他揉得往后仰了仰头,“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对啊。早就知道了。”
掌心终于落空,温良久遗憾地收回了手, 坦诚道, “但我看着,你好像不怎么想跟我认亲的样子。那我也配合。”
“反正你想什么时候跟我说就什么时候跟我说, 以你的意愿为准。我都行。”
柏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不太愿意承认身份的原因,被他坦然的语气弄得心里有点愧疚。
温良久看破, 故意带跑了话题。
“今天是个意外,你别往心里去。”
他说,“你知道我是怎么确定你身份的吗?”
柏里果然对此感到好奇,摇了摇头。
如果只是因为在咖啡馆和学校见过面就这么确定,未免过于武断。
“我查了你IP。”
温良久说,“所以我不仅知道你是谁……我还知道你学生公寓住哪一间。以后晚上无聊可以叫我,陪你聊天。”
“作为交换,我也把我宿舍的门牌号告诉你行吧?”
他以某种会被何戟吐槽为“逐渐变态化”的语气,真诚地邀请道,“我住在教师公寓的6栋16楼1603。有空过来玩儿,只要你来,我随时在家。”
“……”
“感动吗?”
“……我不想知道!”
谁会对你住在哪里,房间号是多少感兴趣啊!
温良久的目的成功达到。柏里被他爆出老底后,猛地涨红了脸。心里头那点愧疚也消失得差不多。
温良久恍惚间看到他头顶在冒热气,但关注点还在别的地方,“你刚多说了一个字诶。”
柏里:“……”
“真的,不信你自己数数。一二三四五。”
“……”
“再说一遍感受感受?找着感觉了多练习才能进步。”
“……”
柏里词穷,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你话……怎么那么多!”
“我偶尔会表达欲旺盛。”
温良久被他语塞又炸毛的样子逗乐,笑了很久才停下来。
“不用跟我客气。既然都叫了师兄了,还那么生分干什么?”
之后他正了正神色,认真地说,“以后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又不是小气的人。别以为你在心里偷偷嫌弃我没被发现。”
“……”
柏里也渐渐缓过神来,知道他是在借着这样开玩笑的方式让自己放松。又迟疑着说了声,“谢谢师兄。”
“啧。”
温良久不满道,“刚跟你说完,怎么不长记性。”
总是客客气气的怎么培养感情呢。
以后接个吻还得说声您先请?拥抱完了还得互相鞠躬道谢?
他就不想听见这种客套的句子。他喜欢听有情绪的,最好是情绪激烈的表达。哪怕是吵起来,骂他两句,也比听这种跟对所有人都没有差别的礼貌疏离要来得舒心。
……为什么会突然享受被骂。
温良久开始怀疑自己可能是真的在逐渐变态化。
一旁的小男孩等了许久,见两人完全不注意自己,甚至就这么蹲在一边聊起来了,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哇啊啊啊——妈妈——”
“这儿还有一小孩呢。”
差点把剧情给忘了。温良久起身走到他身边,提着后衣领把他拎了起来,“走吧,带你回去找妈妈。”
小男孩双脚离地悬荡在空中,表情更加惊恐了。
柏里看得脖子发紧。仿佛也体会到被命运攥住后颈皮的感觉,不自觉地看向温良久。
意会到他的目光,大概是自己也觉得这样的处理方式有点过于暴力,温良久转头跟解释道,“小孩腿短,走得太慢了。我们游戏时间有限,我带着他能走快一点。”
柏里:“你可以,抱着他走。”
温良久:“呵,我怎么会做这么有损形象的事。”
柏里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
温良久:“……”
五分钟后,两人一起往小剧场的方向回跑。
小男孩趴在温良久背上,开开心心地抱着他的脖子,大声喊,“冲啊——”
温良久:“……操。”
**
回到小剧场把小男孩送到他的母亲身边,现场的工作人员纷纷围上来安慰。两人站在旁边听了一会儿,没有听出什么特别的线索来。
温良久上前问,“你们有人去追了么?就那个把小孩抢走的,穿了件黑袍子的人。”
“我们的工作人员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反应。”
其中一个穿着员工制服的女人说,“可是这边负责的员工大多都是女孩子。实在追不上,还好有你们的帮助,小朋友安安全全是最重要的。”
一旁哭泣的母亲向两人轮番道谢。柏里问,“他是怎么,被抢的?”
“我们刚刚上去表演完节目,下台以后站在旁边看别的小朋友表演。”
母亲擦干眼泪,紧紧抱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宝贝儿子,心有余悸道,“后来我们宝宝觉得舞台音乐声太大了,我就带他往后走……过程中一直有人在挤我。我还以为是人多,没注意。”
“一直走到后边,突然我胳膊被人猛地击打,酸痛得抬不起来。慌忙回头时,宝宝已经被人掳走了。”
柏里又问,“你自己,带他来的?”
她擦掉眼泪点了点头,“是的。”
“估计是看这母子俩势单力薄没人照顾,趁着表演时鱼龙混杂挑好欺负的下手了。”
温良久往舞台方向看了一眼。见小胜母子俩还正坐在那儿等着,又收回目光继续打听情况,“出了这事儿你们园区打算怎么处理?人总得先抓住吧,通知安保部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