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充送我[全息]+番外(119)

“要是他也有这么个想法,把你俩关一屋,灯一拉干柴烈火一晚不就水到渠成了么。尽在不言中。”

何戟说,“可你看他那么急着要跑,哪儿像是想跟你发展不可描述的关系的样子?”

“那是因为他今天身体不舒服。”

温良久说,“需要休息,需要个人空间。很难理解吗?”

“那就更应该趁机扮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样子求关爱了啊!”

“……”

“你戏怎么那么多?”

温良久头脑清醒,自知对柏里的了解要比他深入多了。听了几句觉得不靠谱,就不再把这套以杜撰成分为主的分析放在心上,嫌弃道,“真当人人都跟你似的?”

“哦。你要愿意这么安慰自己也挺好。”

还嫌我戏多。何戟撇嘴,“那我下线,你且苟着吧。”

“回头有什么感情问题,可别求着我去帮你说好话。”

“承你吉言。”

温良久说。

**

掐着点赶在门禁前回了宿舍。吃完药,柏里躺在自己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好像是因为枕头不舒服,也可能是因为床垫不够柔软。反正哪儿哪儿都不对,比平时还要更难睡些。

躺了半天,他又无可奈何地爬起来,把被子铺到地上。

在床上睡不好的情形已经维持了很多年。说是这样,但他睡过的床也只有家里和学校这两处。

或许真的是别人家里床睡起来更舒服?

柏里抱着枕头,怀念数小时前躺在云里的感觉。

闭上眼,海浪拍击礁石的响声又在耳边若隐若现。

天花板摇晃起来,时快时慢。床板吱呀作响,海浪声中掺杂着隐隐约约的奇怪动静。

柏里又惊又惧地翻过身,骤然闯入视野的是一对赤//裸交缠的男女。

周遭的环境变化了。房间破旧狭窄,四面的墙壁上到处都是颜料涂抹的痕迹。身/下的大床是他幼时和父母同住的那一张。在无数梦魇中出现的那一张。

“乖。”

他在发抖。被妈妈发现,牵着手把他领到衣柜前,“躲进去,不要看。”

“不要出声哦,被爸爸发现,会生气的。”

“乖哦。”

“从六十数到一。数到第六十个一的时候,妈妈就来接你。”

世界被挤压成一条缝。当他浸身在狭小的黑暗中,往外看时,那条光缝之中,依旧只有晃动的人影。

“六十,五十九,五十八……”

“三,二,一。”

妈妈,我不喜欢这样。

“六十,五十九,五十八……”

“三,二,一。”

第六十一遍了。为什么还没有人来找到我?

“……”

“坏。爸爸真坏。”

“你的咪咪也死了吗?”

“……”

猛地弹坐起身,柏里丢开抱枕,拉过桌子底下的垃圾桶干呕。

什么都吐不出来,胃里却难受得厉害。

大概药劲儿有点上头了。

他抬头望见离自己一步远处柜门紧闭的衣柜,心生寒意,拽起身边的抱枕用力砸了过去。

抱枕安静地弹回来,掉在他脚边。

柏里喘了口气,抬起袖子蹭掉额头的冷汗,抱着膝盖靠在床脚缓神。

半晌,他将手心贴在额头上。

睡梦中降落的温热触感依稀还在,反胃的感觉也不曾褪去。截然不同的感受交织齐现,矛盾,又诡异的融合在一起。

仿佛它们本就是相伴而生的。

柏里用力攥住被角,再也睡不着了。

**

接下来的几天里,他果然没有再跟温良久见过面。

但仅仅依靠每天的几条短信来联系,反而更让人安心。柏里偶尔会有种“或许我更适合网恋”的错觉。

直到在饭堂里遇见慕羡。她对柏里自己一人来吃饭表示惊讶,“温师兄今天有事请假了吗?”

“我不知道。”

柏里说,“如果请假,或许是,有工作要忙。”

慕羡的表情转变成疑惑,“居然连你都不知道?得是多大的事儿啊。”

“我没问他。”

柏里说。

不见面的时间里,两人对彼此的行踪也无从得知。

但或许温良久知道我在干什么。柏里想,他的消息一向很灵通,自己也并不介意被他知道乏善可陈的每日行程。

但温良久在干什么,他一点也不知道。

他其实可以问,温良久大概率会详详细细地解说报备。

也并不是因为不感兴趣才不问。相反,在上课的时候,吃饭的时候,一个人搭乘地铁的时候,他都会无可避免地想到另一个人。

但他不问。没有问过。

“我不想,让他觉得,我在干涉他。”

柏里说,“他是自由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

慕羡跟同行的朋友说了句稍等,跨过长椅坐在他对面,靠近了些压低声音,“你们闹别扭啦?看你脸色不太好。”

“他挺好的。”

柏里摇头,“是我的问题。”

同行的伙伴在催。慕羡不方便多说,留下一句“晚上回宿舍聊”就匆匆离开了。

或许是姐妹之间更容易吐露心声。晚上回到宿舍,柏里把自己的不安吐露给了最好的朋友。

慕羡沉吟片刻,利落地做了总结,“你的意思是对和他进行亲密行为感到抗拒?”

“……对。”

“连想想都觉得难受吗?”

“感觉很不好。”

“但我不想,告诉他。”

柏里说,“会让我,听起来很……不正常。”

都还没有确定两人是什么关系,直接去跟人家说“对不起我不想跟你这样那样”像个臆想过度的精神病患一样。

“讲真,别说他了,我都觉得有点反常。”

慕羡困惑道,“但这是为什么呢?我当时谈恋爱的时候对亲亲抱抱之类的还是挺期待来着……”

柏里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即使对朋友一向坦诚,也对此难以启齿。

“要不你干脆去找温师兄试一试吧?”

信息不对称,慕羡只能靠着自己的理解给建议,“说不定你也只是这么想而已。真的做了点什么,反而就能把这心结给破了?”

“但要是,没有改变呢?”

柏里说,“他会难过的。”

到时候如果他真的做出明显的抗拒行为。在温良久也喜欢他的前提下,是会很伤人心的。

再说,他要以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立场去“试一试”呢?

“可是撩完就跑也有点渣啊。”

“……”

“或者往好处想。”

慕羡的语气隐晦又沙雕,“说不定温师兄正好就那什么不行,喜欢柏拉图呢?”

“……”

柏里沉默了好一阵。

“万一,我说万一啊。你无论如何都不想那什么的话,那就还是告诉他好了。真的。”

“我看着温师兄挺喜欢你的,一直吊着人家也不好。你不是也说过,他很特别吗?”

慕羡说,“你们好好谈谈,他也许能理解你。”

“提前声明。如果他能接受就可以考虑在一起,如果不能的话,别勉强知道吗?”

她的语气突然正经起来,认真地叮嘱道,“毕竟是你在谈恋爱。你的感受最重要,不要为了迁就别人过分地委屈自己。”

“我知道了。”

柏里说,“我会,好好考虑的。”

其实已经考虑得差不多了。

拖了这么多天,或许只是差了这点被人催着踏出一步的勇气。

柏里看着熟悉的对话框,反反复复地输入又删掉。想找到最合适的开场白。

其实说“喜欢你”一点都不难。温良久不就说过很多次了吗?

只有说出这句“喜欢你”,他才有底气继续开口,去透露更难以启齿的部分。

他一定会理解的吧?

柏里想,他向来都是能理解的。

或许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但只要温良久能够接受这样“不正常”的柏里,他就能有勇气去寻找更好的办法,改变或者适应。

柏里:“温师兄。”

温良久:“讲。”

柏里:“我今天发工资了。”

柏里:“明天要不要去吃好吃的?”

温良久:“你跟我吗?”

柏里:“对。”

温良久:“行啊,我明天一整天都有空。”

温良久:“你现在在干什么?”

柏里:“刚刚跟羡羡聊完天,在给她点奶茶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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