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标记+番外(30)

这天来吃饭的店里情侣特别多。还都是腻腻歪歪的,说话不好好说,非翘着小舌头说叠词。吃甜品也不好好吃,非跟对方喂来喂去,你一勺我一勺。

江廖音被动吃粮,心里十分难过。

难过到季韶都有所察觉,旁敲侧击地打听,“你是不是期中考试没有考好?挂科了吗?”

“……没有挂。”

看他透出诚恳的担忧眼神,江廖音暗自磨牙,很想戳他额头,却只能在心里无奈地叹口气。

“傻兮兮。”

这只傻青蛙什么时候才能被煮明白啊。

季韶突然被质疑了智商,却一点都不生气,只温温柔柔地安慰他,“别叹气了。吃好吃的要开心啊。”

“……我没有叹气啊?”

季韶把自己最喜欢的抹茶千层推给他吃,还看着他笑了笑。

“你心里在叹气,我都听见了。”

江廖音突然愣住。

不知是否错觉,从这以后,季韶对他说话的态度比平时柔和很多,对他笑的次数也多了不少。偶尔太过于温柔的眼神他都不太敢接,对视两秒就狼狈地移开。

甚至在这个周末的傍晚,他要回学校时,季韶主动提出,“我送你去机场吧?”

江廖音受宠若惊:“为什么?”

“没为什么。”

季韶自己也不太明白,随便找了个理由,“我还不想这么早就睡觉。”

“我去机场可不是打车去的。”

江廖音试探道,“你要跟我一起去坐地铁吗?”

季韶不喜欢拥挤,他们出行基本都是打车或租车自驾。距离近的话直接散步就去了,还从没考虑过公交地铁这些出行工具。

“可以啊。”

季韶毫不犹豫,爽快地答应了,“现在不是通勤高峰,也不是旅游旺季。地铁里人不会太多。”

一通操作是怎么结束的江廖音自己也没明白,但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跟季韶两个人在去机场的地铁上了。

人很多的地铁。

谁能料到,他们避开了通勤高峰,也避开了旅游旺季,却没有躲过地铁线路中的多线路换乘站。人流量最多的几个换乘大站,全在去机场的这段地铁途中。

车门开开关关,大量的乘客流动,将车厢内挤得挪不开脚。江廖音面前另一侧车门站着,用身体挡出一块地方来,将季韶圈在怀里,垂眼看着他漆黑的发顶。

季韶一只手拉着他的背包前带,微微低头安静地站着。偶尔地铁进站时被惯性带得向前倾身,额头会轻轻撞到他肩上。每每进站周而复始,两个人渐渐贴得很近。

江廖音却无暇享受这样的福利,总觉得他这两天有点不对劲,“你没事吧?”

“……”

季韶没有说话,也没抬眼看,只摇了摇头。

他在克制自己,不要直接依偎到江廖音身上。

事实是自己身上的违和感他早已经有所察觉,从三天前异常期盼江廖音的到来开始。明明一切作息安排都和之前没什么两样,但就是特别想见到他。

直到他来。季韶发现自己反常地欣赏他,就看着这小伙子怎么看怎么顺眼。看他不高兴了还把自己喜欢的那份蛋糕让给他吃——这在往常不可能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明明可以再点一份,让来让去太蠢了。

他的灵魂仿佛精分成了两个人,一个正常的季韶飘在半空中,以上帝视角看着掌控他身体的那个真就这么犯蠢整整两天。

甚至在最后——即将分别的现在,疯狂地希望江廖音能留下来,留在自己身边。

但太蠢了。即使是在显然不怎么理智的情况下,他也是绝对不会说的。

季韶站在登机口,看着逐渐缩短的登机队伍。心中涌起千万种悲伤,仿佛此去相隔山与海,不是普通的周次送行而是生离死别。一时间眼眶都红了半圈。

江廖音被他此时无声胜有声的表现吓着了。几次站进登机队伍里又退出来,硬着头皮哄,“我去学校是上课又不是搞爆破……你不要这么悲壮。”

季韶眼前顿时涌现出无数炸学校的惨烈画面,更想哭了。

“……要不我就留下不走了吧?”

江廖音再次经历了人生级场面,手足无措,“我偶尔旷课也没关系的。”

“不行!”

飘在空中的那半季韶短暂地坠进身体,争夺控制权。处于某种内在的矛盾挣扎之中,他的语气非常坚决,眼神却很有些眷恋,“我不能耽误你学习。”

“……”

江廖音困惑地继续手足无措。直到最后的登机时间来临,季韶突然万分郑重地看向他,下一秒,上前几步撞进了他怀里。双手用力环抱他又松开。

而后转身。像是不忍心面对离别的场面,语气悲切。

“你去吧。我们下周再见。”

**

江廖音的航班起飞后半个小时。季韶依旧待在原地怀疑人生。

太尬了。

他有好几次都冲动地想发条消息跟江廖音说下周不要再见,可以的话这辈子都不要再见了。

缓过劲来后决定还是暂时装死,出了机场打车回酒店。

路上心情恢复逐渐平静。季韶靠在车窗上漫无目的地向外看,突然看到一闪而过的路标上写的路名。

每到一个新的城市,江廖音给他写的逛吃攻略最后总会有个“尽管住,当自己家”的地方。在当下这座城市里,这样的地方就在刚刚一闪而过的那条路上。

季韶拿出手机上保存的图片确认。在这个瞬间,不理智的一半季韶控制了他的身体,向司机报出了新的目的地。

十分钟后,他站在江廖音的房门前,谨慎地输入门锁密码。

嘀声响过,门锁被打开了。

房子里空空荡荡。只经过了简单装修,有基本的家具。没有生活痕迹。

季韶还不太清楚自己心底在期盼什么,却明显地感觉到一阵失望。

这里被装好之后只是定时打扫,江廖音并没有来住过。房间里只有冰冷的香薰气味。他只大概转了转,就又回了酒店。

洗漱出来后江廖音恰好飞机落地,刚出机场就先如往常一样给他发了消息报平安。

季韶也如常回句“知道了”。关掉手机丢到另一张床上,将脸埋进枕头里。迫切地希望这莫名其妙的周末赶紧结束。

好不容易昏昏沉沉地睡着,梦里的景象却更令人乍舌。

在他身边,留给江廖音的这张床上,有两个重叠交缠的人影。此起彼伏,碰撞出不堪入耳的声响。

那张床上的两个人,分开他都认得出是谁。合在一起却能让他原本就不怎么清醒的脑子当场死机。

季韶不想看,但怎么也醒不过来。某一个时刻,他像被人狠狠拉扯了一把,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颈边突然响起低低的笑声,还有随之喷洒的炽热呼吸。有人在他耳畔呢喃。

“季叔叔,怎么不敢看我?”

季韶猛地睁开眼睛,蓦然发现自己就躺在那张床上,身上的人以不容抗拒的姿态压得他无力反抗。

所有感官都被调动起来。他的后颈上传来被刺穿的剧痛,罪魁祸首一边疼惜地安慰,一边毫不留情地欺负他。那些交缠起伏,那些不堪入目,全都在他身上挨个轮了一遍。

不知是轮到第几遍,天终于亮了。

季韶躺在床上懵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几乎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他几乎不敢去看旁边那张床了。也不敢随意触碰后颈。薄薄的一层皮肤覆盖之下,他的腺体在发烫,又涨又痒,难受得厉害。

季韶到浴室里检查了自己的身体,确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破天荒地用了凉水降温,镇定下来后才又躺进温水中放松身体,给许松延拨了个视频电话。

“你自从退休以后,给我打电话可是越来越频繁了。”

许松延起初没看屏幕,说了句开场白才看到对面是在雾气缭绕的浴室里,“哦豁。今天一大早这么香艳?诶你是不是胖了?”

“……”

季韶暂时没力气开玩笑,从浴缸稍微起身露出半个上身,将自己异常发烫的腺体显示给他看。

考虑到信息对称才能有效帮助他判断,季韶犹豫片刻,把自己梦到的景象打码告诉了他。

“这是正常的。”

许松延一乐,觉得自己在给性征刚分化的中学生上课,“每个Omega在青春期时都会梦到和自己的性/幻/想对象这样那样的情景。这意味着你的腺体终于解除封印,完全发育成熟了。可以挨咬了。能生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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