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疾大佬的偏执宠爱+番外(105)

竟是从春城那一刻相遇的惊艳开始变得深刻。

从平淡如水到色彩斑斓,沈昱必须承认,就是从叶生身上体会到了一点正常人的喜怒哀乐。

不管他一开始是不是在演戏,慢慢也投入了许多真情实感进去,最后戏如人生,还是人生如戏,有一瞬间自己是分不清的。

叶生推开他, 自己走了的时候, 他也有一瞬间松了口气, 那时候叶生的果断,其实是给了他时间空间反省。

只是他一向自负,不肯承认自己的弱势无用。

初到西欧, 他有一段时间夙夜不能寐,反反复复理不清,想不明。

于是在猎场像儿时一样,用虐杀加倍释.放自己的性情。

许久血不沾手,一度反胃。

可习惯了也就好了。

血液的温度,脖颈里跳动的脉搏,能让他感觉到自己还真实地活着。

否则他的人生也太无趣了些。

他每每仰头看天,空中稀稀散散飘荡的云,飞过的鸟,都是灰白黯淡的颜色。

经过那一次恐.怖袭击,生死边缘活下来,更不觉生命可贵。

没了也就没了,总没人记着他,他也不需要。

有人活得精彩,就有人一成不变。

要说喜好,他没甚别的,任何领域的事他做得再完美,得了再多交口称赞,也不是他真心想做的。

他唯一的喜好,竟然只能算一个欣赏人生百态。

看别人生,看别人死,为家产打的头破血流,为一份小小的愿望实现喜笑颜开,也为一句争执面红耳赤。

那段时间,他经常出入的地方便是股市场所。

后来这些也勾不起他兴趣,他寻到了一份新的乐趣。

那就是观察叶生。

这个年仅二十的学生,他不够聪明,不够优秀,一无所长,心思还最好猜,除了一份皮囊,什么都没有。

可他总能在他身上探索到无穷无尽的兴趣。

看着他的喜怒哀乐,为别人牵动的心情,竟像自己经历了一番。

渐渐自己也为他的喜怒哀乐牵动了心绪。

叶生足够真实,不像他,活得像段虚假的程序。

如果平常人的生活有个标本,那一定非叶生莫属。

他是许多人身边随处可见的人,平庸。

却庸俗得可爱。

即使遭遇了许多打击,经过了许多不平事,他仍然活在明光里,挣扎出黑暗,不甘堕落。

沈昱的人生,就这么被照亮了。

他想过,被分手后,放纵内心的阴暗想法,用肮脏手段强迫叶生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到底不忍心啊,因为叶生那样信任着他。

即便自己受着伤,对他失望,嘴里说着狠心骂他的话,还是对他抱有改变和重逢的期待。

沈昱却对自己没有信心,一日日陷在叶生离他而去的梦魇里,早上起来便砸碎了一地玻璃。

直到猎场玉树一语点醒他,愿不愿意改,如果他自己战胜不了心里的阴暗,那就求助外力。

这并不是可耻的事情。

沈昱奋起,夺过驾驶员的工作,操纵直升机悬而又悬地避开山头。

砰——

最后一点意识,来自那三年里无休止的心理调解。

他要将自己的所思所想一点一滴倾诉给一个陌生人:“我昨晚做了个梦。”

对面的人说:“你梦到了什么?”

他昨晚梦见,除夕夜接到那个无声的电话后,叶生在一个小院子抱头蹲下,问他:“沈昱……我该怎么办……”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不是真实的。”

怎么会不是真的,那样脆弱,第一时间想着是要跟他求助的叶生,才是最真实的。

“幻觉,沈先生,虽然我不介意与你一起探讨一下尼采的思想,不过很可惜,我是个心理师,不是哲学家,与我相比,您在德国的街头遇到的哲学家都会比我优秀。”

深知这个病人和以往的都不一样,不能用以前的常规办法对待,那人问:“我们先弄清楚一个问题,沈先生,您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沈昱眼半阖许久,开口,只有一句——心有所属,已无他愿。

对面的人叹了声气:“以往的心理暗示对你不起效,不如我们今天来做个假设吧。”

“你从现在开始设想,假如他死了。”

沈昱猛然僵住,清冷的古典面孔如覆寒霜。

“想到他死了,可能就再也见不到的心痛,你是否能承担起这个后果,生命短暂,你和他错失的这些日子,都是彼此生命的无情流逝,而如果辗转流连,我终于又回到你的身边,这种情节,想想就太美了,不是——吗?”

心理师哑然失声。

时间仿佛戛然而止。

沈昱抬眼,在对方震惊放大的瞳孔里看到了面无表情的自己,他一抬手,抹了一手泪。

无声落泪,悄无声息,甚至连表面的情绪波动都没有。

从那一刻起,他开始真正学着了解一个人,放下所有的自矜与骄傲。

如此卑微而沉寂得爱着你,我不善表达,我更没有虚伪做作,做的永远比想得少,我眼里流露出来的绝不是空洞,除去发自内心得爱意还有对上苍得感谢,我就此去了也绝不会有任何悔恨,仍然是深深的眷恋与不舍。

从来都无法得知,人们究竟为什么会爱上另一个人我猜也许我们心上都有缺口,呼呼往灵魂里灌着寒风,我们急切需要一个正好形状的心来填上它。就算你是太阳一样完美正圆形,可是我心里的缺口,或许恰恰是一个歪歪扭扭的锯齿形,你填不了。

他从叶生喜欢阅读的书中,看到这些标红的精彩段落。

他也从叶生爱读的外国史中读到,他是典型的福尔赛性格。

唯利是图,认为“财产是生活的基石,唯有财富是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唯一衡量杠杆”。

他自私、冷酷、任性而又颓唐绝望。

除了对财产有贪得无厌的追求之外,还带有强烈的占有欲以及精神上的空虚堕落。

这些以往他并不多感兴趣,只是用来打发时间,汲取的知识也只是用来装点所谓绅士修养的门面,从分开这一天他开始了细细研读。

真正的感情,从开始了解另一个人喜欢的东西开始。

地中海沿岸的暖风和煦,吹开百叶窗,一摞摞书籍堆在地毯书桌,药片散乱,有几颗滚落在地,拉开被主人忘了关合的抽屉,拆开的信封里装着从国内寄来的照片,却不是成奎的手笔……

一晃三年,他来到小县城的紫荆花酒店,虽然挂了四星级的名头,也比他以前住过的酒店差得太多。

宋哲推门而进,见沈昱站在落地窗前,居高临下俯视,将一个小小的县城看了许多遍。

外头阳光刺眼,他不禁眯了眯眼,直到看到一个人走进酒店,他转身。

宋哲弯腰打开门:“沈先生,一切已经准备好了。”

他拿起沙发边的手杖,一步步走下去,他的路,绝不会停在这。

往后的日子,生也好,死也好,一定有一个人陪他走完。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1-31 20:37:21~2020-02-01 21:38: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9章 答案(正文完)

年年哇的一声哭出来, 跌跌撞撞爬下床。

外头原本晴朗了大半天, 到下午忽然阴云密布,至傍晚时分已经演变成了暴风雨。

瓢泼大雨倾倒,不时响起惊雷。

年年受不住, 原本叶生陪着他午睡的, 这会被雷声惊醒,人却不在了。

他哭着叫爸爸,小胳膊小腿蹬着往下爬。

床下的槌槌本来愣愣看着外面的动静, 这会反应非常迅速地跑过来,及时接住了要摔下来的年年。

他自己却一头磕到了桌角。

槌槌伸手,抹了一手血, 额头的血窟窿还在咕噜咕噜冒血出来。

见状年年又哇的一声哭出来, 随便扯了一块枕巾给他堵血,堵不住,不知是气还是伤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一头撅过去。

说实在的,槌槌现在头上的伤口一抽一抽疼的不得了,可是比起自己来, 年年那快背过气去的架势更让他慌。

“年年不怕, 年年不怕。”他一手捂了额头, 一手搂了年年,带着往房间外走,嘴里还小声哄着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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