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甚心悦太傅(81)

作者:喵晓镜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谢淮只觉得头痛极了。

孩子太胡闹,又舍不得打骂,这该如何是好?

他方要起身,便被一只软绵绵的小手按住了,苏凝绿气哼哼地道:“你能不能有点儿被压的自觉,身上还坐着人呢,不应该无力反抗吗?”

这诚然不怪谢淮不给面子。谢太傅乃是习武之人,且学的不只是花架子,自然腰力臂力都颇好,这么个轻飘飘的纤瘦小娘子坐在身上,自然坐起来不成问题。

他想了想,索性不急着起了,反将两手枕在脑后,好整以暇地瞧着她,“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陛下如此调戏良家,不觉得掉份吗?”

她一时呆住了,半晌忽然笑起来。谢淮瞅准了时间,趁她大笑,一把将人从身上掀下来,动作麻利地拿被褥把她卷成一个大型春卷,她一时挣脱不得,唔唔了两声,好不容易探出个脑袋,便见到谢淮仍然坐回了塌边,满脸满眼都是笑意,“陛下这恶霸,做得还不够格啊。”

苏凝绿“哼”了一声,手脚并用地从被子里头爬出来,经过方才一闹,冰冷的手脚也暖和了许多,她靠在谢淮肩头,小声地说:“你给我等着!”

谢淮“嗯”了一声,敷衍地亲亲她这小纸老虎,正要继续去看奏折,便又要起身去看折子,她反而恼了,“不许看折子!看我!”

谢淮不由莞尔,侧头见小皇帝凶巴巴的模样,想了想,冲她张开手臂。苏凝绿于是倚过去,攀着他的脖颈,有些发愁,“我离了你,一刻都不高兴,这次回京后,你便搬到宫里头住吧。”

谢淮一怔,刚要拒绝,她便软绵绵地道:“原在宫中就有住处的,你现在不过搬一处离我近些的偏殿去住,旁人不会说什么的。容眠,我每天都想瞧见你,我……”

她乃是头一回正儿八经地唤谢淮的字,十分熟稔亲密,谢淮心头一软,哪里还拒绝得了,低头亲亲她,说,“好。”

“现在京里头已经在夸耀朕的事迹了,”她又絮絮叨叨地说,“河西的这一步棋走得颇好,兼之突厥归顺之事胜利,朕这番回去,便会授意高太师同刘太保一并上折子,奏请亲政。那会儿,大婚之事也要两位老人家帮帮忙……”

谢淮心中虽早有计较,听她这样认真的谋划,却还是不由觉得心口发暖,说,“好。阿绿很有成算,我放心得很。”

她又嘀嘀咕咕说了些话,便倚在他身上沉沉睡去。谢淮轻手轻脚地替她将被褥盖好,收拾了桌上的折子同碗筷,才要出门,门扉“吱呀”一声,她听了声音,敏感地坐了起来,瞧着往外走的谢淮,有些不高兴,“你不是说陪我睡的么?”

“……”谢淮不意她还记着此事。

他向来是言出必行,此刻想要偷溜被抓了个现行,倒也不慌不忙,只是慢慢近她床前,手指一抬,像是要宽衣。

苏凝绿一愣,还不等他动作,脸便红了。

谢淮好整以暇地瞧着她,手放在衣襟上,弯腰去瞧她,低声问,“怎么,还要不要我陪?”

他来时便沐浴过,长发还带着微热的潮气,凑近了之时,苏凝绿能顺着他并不严整的领口一路瞧下去。

苏凝绿窘得恨不得能拿被子蒙头,努力地绷着脸,试图挽救自己的气势,“今夜,朕观星象,不宜、不宜同寝!”

谢淮没忍住,弯了眼睛笑起来,伸出手指在她额头轻轻戳了一下。她被戳了个倒仰,偏这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溜进来的狸奴窜到了她被褥上,她把温热的小狸奴抱了个满怀,呆呆地瞧着他笑着系上衣带,翩然出门去了。

月光之下,谢淮神情舒缓,回到房中,在案前替她将剩下的折子都处理罢了,已是月明星稀。

今儿恰恰是一轮满月,圆盘似的洒下满庭院的清辉,庭下如积水空明,他不由一笑。

而今月也圆满,人也圆满,前二十年的缺憾便如同人生一梦,在这圆满之下,仿若隔世了。

有她在身侧,今后再是风波诡谲,又有何妨。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处于又想拉进剧情线,又舍不得在这边撒糖的状态

我现在就疯狂想让娃们谈恋爱哈哈哈,写文嘴角就疯狂乱他妈上扬(误)

昨天被屏蔽的词是陪、睡,这都能屏蔽,真是无奈。

第60章

是日, 两军会于津江。

津江乃是津州的一道天堑,同突厥遥遥隔开, 每逢汛期, 便是波涛万丈, 水流湍急, 偶有牧人放羊,一旦胆小的羊羔掉入江中, 顷刻之间,便会叫江水冲得连根羊毛都不剩。

突厥有备而来,当日渡过津江尚不觉得如何, 等到了狼狈归去的时候,津江已是汛期, 又在此折损了不少人手。

是夜, 淫雨霏霏,阴风怒号,山峦俱都归隐于薄雾之中, 只剩叫火光勾勒出的一点儿苍青轮廓, 愈发显得凄神寒骨。

谢淮请缨而出,如此春寒之日, 他却只穿身青缈色长衫, 行走之时,举起一把同色的撑花伞,玉冠锦袍,瞧着不似权臣, 像一行风月里头走出来的诗。

突厥可汗那头亦是有谋臣前来,先见了这人形容,虽是蛮夷,却隐约也知道了中原所谓“风骨”,又听了谢淮家门,不敢托大,深深学了中原礼节作揖。

突厥如今战败,二可汗都还在对面手上,又有什么能够倔得下去的。只是女帝一侧说出“称臣”二字,到底叫他们变了脸色。

若只是割地赔款便罢了,可甘为属国,却是丧权辱国,要遭人戳脊梁骨的。

谢淮也不急,静静地听着外头的雨声,数到五声,便听见对面的突厥使臣擦着冷汗,说要同自家可汗再行商讨。谢淮不以为意,只是淡淡提点道:“除却你们所在意的名号之上,旁的并不吃亏。两军交战,贵国精壮士兵怕是折损过半,正是亟待通市的时刻,不然这春日苦寒,怕是撑不下去。”

如是两边来回扯皮了数日,谢淮自始至终,都没有露出一丁点儿不耐烦,不论对方是谄媚或是厉色,他都只平淡以对,一点一点地逼退了对面的底线。

三日之后,津江之上放晴。

谢淮同突厥使臣敲定最后一条盟约,起身走至帐外,之间远处山岳显形,后头大军列阵,严阵以待。

女帝不顾众人劝阻,站在最前头,见他归来,遥遥奔跑几步,抱了他一个满怀。

谢淮双手抱住跳到自己身上的小皇帝,低下头去,见她眸光闪闪,竟不知是日光倒影还是泪光,他便忽然笑了,说:“承蒙陛下信赖,臣谢淮,不辱使命。”

消息一出,朝野震动。

监国的老臣们涕泪交加,在朝上接到圣旨那一刻,朝着河西方向三拜,山呼万岁之声,从皇宫内城一直穿到了外城。

一时,满京城,上到八十老妪,下到三岁小儿,俱都逢人便说“陛下神机妙算,足智多谋;谢太傅风雅俊秀,才辩无双;裴清将军隐忍有谋,徐清鸿将军骁勇善战,大周如今盛矣。”

这可是开朝百年以来,头一回,真正意义上的解决了一心腹大患,从今边关百姓冬日再无忧惧,上京繁华,的的确确,初有了几分盛世景象。

若说先帝交给女帝的本已是版图完整,吏治清明的国家,那么女帝近来诸多举动,便是在向众人证明,纵是她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却也能做出一番自己的事业来。

一时间,宫里宫外,都开始流传着女帝要亲政的流言,便也有许多见机行事的大臣们,都纷纷写好了折子,只等大军一旦归朝,便要趁热打铁。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同百姓们的生活离得更近些。

赌坊里头又所谓“长赌”,赌的是家国大事,因着后头有贵人坐镇,平民百姓们很乐意饶个几文钱去赌一赌,也算是变相参与了国家政治。

这如今最火的赌局,便是女帝成年后的头一个皇夫人选。

候选者众,京城里头略平头正脸些的勋贵郎君的名号都被放在了赌桌上,还有些富商公子,闲来无事,把自个儿的名字也叫人摆上,暗暗使人下个几十两银子的注。

这里头最被看好的,便是如今叫女帝亲点了领军出征,且还赢了几场战役,初露头角的徐清鸿。

其次便是如今还远在河西的裴清。

每逢赌博,自然也有些陪跑的,其中原有一人,当初被提出的时候便惹来一众嘘声,遭了众多小娘子们的横眉冷眼,只说,“谢太傅纵是我等蒲柳之姿难以配上,又怎么能落入后宫这等吃人不吐骨头的战场中去!且他乃陛下的老师,最是重礼,如何会如此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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