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怕自己说出来,兄弟接受不了。
霍仲宴脸色紧绷地问:“像是什么?”
“我说的是可能,也不一定百分百,你听听就行。如果有人要害她,不会用那么轻的力道,反复拿她的头撞墙,最后可能的一种情况,是她……自己撞的。”
以为他会厉声反驳,熟料霍仲宴的表情里没有任何震惊,只是脸色很凝重。
洛衡又问:“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冷峻男子没有回答。
房内突然传来一道喊声,霍仲宴神色一凛,迅速从洛衡身边越过,进入了屋内。
谢大师正高兴地呼唤着睁开了眼睛的白危,但她没什么反应,目光呆呆地盯着天花板。
过了几秒,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白危的目光转向门口。
那里站着一道菱角分明、英姿挺拔的身影,没有表情的脸蛋儿逐渐露出笑容:“霍霍……”
霍仲宴僵住,怀疑地看着她。
谢大师已经快一步问:“危危,你、你喊他啥?你是不是在发烧,所以脑袋烧糊涂了?”
谁知道她完全没有搭理谢和,反而朝门口的男人伸出手:“霍霍,我的头好疼,你给我揉一揉好不好?”
霍仲宴没动。
他跟白危相处的这段时间以来,她云淡风轻的模样他见过、生气难过的模样他也见过,唯独——撒娇。
她居然跟他……撒娇?
见男人不肯动,漂亮的眼眸像是失去了光彩:“霍霍,我真的好疼。”
霍仲宴动了,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她走过去,在白危面前伸手摸向她额前的白色绷带。
像是心里得到了满足,白危又换上笑嘻嘻的表情,将他的手按在自己脸上,感受到掌心的温度。
完全被忽略的谢大师……
“霍霍,我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我们回家好不好?”
他知道,她的这声霍霍,叫的不一定是自己。
第279章 是不是撞坏脑袋了?
但鬼使神差的,霍仲宴没打算纠正她。
他安抚道:“你的伤没好,而且在发烧,等温度退了我再带你回家。”
白危嘟了嘟嘴,虽然不太乐意,但很听话:“好吧。那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谢大师终于忍不住了!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白危???
他的小女神,怎么就变成这副幼齿粘人的模样了?粘人就算了,好歹也是粘他啊,怎么看上霍仲宴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了??
谢大师感到受伤,“危危,你是不是撞坏脑袋了?”
对方的眼珠子终于转向他,然后颦起黛眉:“大师,霍霍会陪我的,您先回家吧。”
胸口又被插了一刀,谢和突然担心起来:“危危,你的脑袋被撞坏了!怎么办,我们还是去大医院用机器检查一下吧!”
说着就要伸手拉她,但另外一手速度更快,按住了谢和的动作:“她有没有事儿,洛衡最清楚,既然白危让您回去,谢大师就先回家吧。”
“我不走!危危她、她这明显不正常啊,我怎么能把她一个人留下呢?”
霍仲宴态度冷漠:“随你。”
然而却将对方挡在身后,不让他靠近白危。
霍仲宴的目光重新转向病床上的人儿,虽然也觉得她不太正常,但目前先将头上的伤势养好比较重要。
白危困了,眼皮一点点合上,却又不甘心这样睡着了般,猛地又睁开。
反复了几次,霍仲宴看着都不忍:“睡吧,我不会走。”
俏脸扬起灿烂的笑容:“真的?”
“嗯。”
得到承诺,不到十秒钟白危便闭上眼睛睡着了。
看到这幕,谢大师目光复杂地瞧了男人一眼,然后带着受伤的心情从房间走出去。
人都睡了,难道他跟霍仲宴俩个人在病房内,你看我、我看你吗?
再看也只是两相厌。
霍仲宴的手还让白危握着,他在床头坐下,目光落在她纤细的手骨上。
她的手跟她的脸相同,骨节分明,纤细弱柳,十分漂亮。
只是……为什么她醒来后,表现得那么奇怪?
他以为白危会恨他才对,毕竟绑架她的人是他爷爷,头上的伤,恐怕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带着疑惑,他打算白危醒来再问清楚。
结果白危这一觉睡得特别长,居然昏迷了三天才醒来,连洛衡都不明白因为什么。
霍仲宴以为她醒来后,会恢复正常了,谁知道女人睁开眼睛的那瞬间,因为看到了他,那双璀璨若星辰的眸,一点点弯起,露出他此生见过最美的笑容。
“霍霍,你果然没骗我。”
这几个字突然重重地砸在霍仲宴的胸口上。
其实他离开过,回家洗澡换衣服,却突然庆幸她醒来的时候,他正巧在。
男人喉咙滚动,说出的话带着一贯的淡漠:“我答应的事情,就会做到。”
白危开心地捧住他的手,笑得像个抢到糖果的孩子。
这笑容是真诚的,一丝伪装跟虚假都没有,霍仲宴却让她搞糊涂了。
“白危,你知道我是谁吗?”
上次醒来,她认得谢和,不该失忆才对。
听到男人的问题,白危疑惑地眨了眨眼,然后露出笑容:“霍霍啊!”
第280章 我陪着你
黑眸盯着她那张看不出演戏还是真实的脸:“你口中的霍霍,是我,还是霍仲安?”
他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明明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偏要从她口中听见不同的名字。
俩双眼睛对视了许久,白危专注的眼神始终没有变过,几秒后,她嫣然一笑:“霍霍就是你,你就是霍霍啊。”
他不死心:“那我是谁?”
他跟仲安,是有几分相似的。
白危却在这个节骨眼上,伸手掩住嘴唇打了个哈欠,懒懒道:“我困了。”
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跟什么在较劲儿,霍仲宴的眉间露出复杂,片刻后叹息:“那就睡吧,我不问你了。”
她又握住他的手,眼神里带着期盼:“你会继续陪着我吗?”
第一次无法拒绝这双眼睛里的殷切,‘等下还要去公司’的话,就这样咽了回去,男人道:“好,我陪着你。”
白危笑了,满足地闭上了眼睛,却始终抓着他的手,像是怕把人弄丢了。
谢大师又来看她时,知道她醒来过,顿时对霍仲宴充满怨念。
怎么不让人通知他一声呢,没碰上她醒着的时候,又白跑了。
诺大的病房里,一老一少坐在离彼此很远的位置,谢和盯着病床上的宝贝疙瘩,以前他是她最亲近的人,不管白危受到什么委屈或者伤害,第一个想的就是他。
可是现在呢?
眼里、心里只剩下‘霍霍、霍霍’。
那个‘医学奇才’居然告诉他,可能是头部受伤后,产生的暂时记忆错乱,然而在谢大师这样的心理学家看来,这更像白危精神受到刺激后,产生的自主反应。
谢大师就是想不通!
她亲昵谁不行,怎么偏偏选择霍仲宴这个行走的冰块?
她内心深处渴望的人,怎么也不该是他啊!
谢大师很绝望。
他其实已经猜测到了什么,但不敢面对。
白危这一觉并不长,谢大师刚走,她就睁开眼睛了。
连霍仲宴都有些惊讶,觉得太过巧合。
但她脸上那副幽幽醒来的模样,又不像装的,只能对谢和产生两秒的同情。
“霍霍,我想吃草莓刨冰了。”
正常的白危,绝对不会吃那种东西,既然她现在‘不正常’,霍仲宴满足了她:“我让人去买。”
女人高兴地抱住他的胳膊:“谢谢。霍霍真好!”
他好?
霍仲宴看着一脸单纯无知的白危,清楚她将自己认错了人,否则不会觉得他对她好过。
从她签入擎宇的那一刻,他带给她的,就只有残忍跟折磨吧?
爷爷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让一个正常的人,变成这副模样?
刨冰来了,白危惊喜地爬下病床。
拿勺子挖了一口刚要放进嘴里,犹豫了半晌,递给了他:“你先吃吧。”
男人挑眉,他不吃这种东西。
可面对白危充满期待的眼神,免为其难地张了口。
不是很甜,但很凉。
等他吃了一口,白危便低头开心地吃了起来,单纯天真的模样,很难跟之前那个她联想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