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可愣了一下，好像真是那么回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这招还玩得还不如我家的小狗子，要糖不是这么要的。小狗子有需要时，一般先哇哇哇地试探几声，没人理他就算了，如果有人回应了，那可就来劲了，哭得是惊天地泣鬼神，好像整个世界都欠了他一颗糖。记住了啊，别一个人瞎琢磨，要吵要闹得找个人接招啊。”
李可可笑了，“到底是你家小狗子要糖，还是你找方子骞闹腾。”
“别跑题，现在是说你的事情呢。你管他那么多干什么，心情不好打个电话过去，不等他开口，劈头盖脸地先骂一通，骂完电话一挂，老娘撒气了舒坦了，还不用见到那张臭脸。多愉快，转身再刷爆他的卡。刷卡的时候你可要记得还欠我家小狗子一个爬爬屋啊。”
“记得记得，等小狗子开春了回来我就给他买。”
“如果打电话骂了还不解气，你就杀到他场子里去，管他三七四十九，砸了再说。砸的时候可小心别伤着自己啊。砸完就走，瞟都不得多瞟他一眼，多酷啊，这才像新时代的新女性嘛。总之一句话，有气撒他身上，别想什么后果，要把自己的舒坦建立在对方的愁苦之上！”
“楚大宝，刚刚你说的我都录下来了，我马上发给方子骞。”
“啊！不要啊，可可乖，可可我爱你，你看中哪款包包我给你买。”
笑归笑，闹归闹，李可可还是把楚凡的话记下了。反正不知道还要等张磊多久，那这段时间也不能闲着，不能让自己再一个人憋屈。于是，张磊的脸上便开始时不时地挂了点彩出门，多金浪荡的人设已经慢慢转型成忧伤暴躁的失落男人。
李可可就不一样了，自从开始转变成家暴的主导方后，觉得自己是自从得了精神病，整个人就精神了。
为了更投入一点，李可可还在古皓家小区的街边殴打过前来找茬的张磊，还在奶奶家里过年聚餐时当众甩过张磊脸色，可解气了。
只可惜春节期间楚凡又跑去看她家的小狗子了，本来想视频给她分享一下自己的成绩，结果连上线后发现她在海边玩得正欢，也只是简单问个好就算了。
正月初六这天，李可可总算值完班开始休息了。在家睡了一整天，醒来无聊的她打算干一件大事。
初六为“马”日，是开门做生意的日子，这一天开门，有“马到成功”，“生意兴隆”的寓意。张磊所有的场子都今年过年都停了业，停业之前发了通知，初六这一日全场免费。本来就人气旺盛的场子只怕今天是人山人海。
所以，李可可决定今天要去砸个场子，发脾气的方式不能总是原地踏步，得全面升级才行。
打扮着漂漂亮亮的李可可还没出门，就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不速之客。
那个叫小梦的混血娃娃嚼着口香糖没等李可可邀请便踏着嚣张的三七步进了门，还没等李可可赶她出去，就开口说：“别急，我也不想在你这里待多久，说两句就走。顺便还给你送个新年礼物。”
混血娃娃走到客厅四下看了一下，又转身对着李可可从头看到脚，就像当时在夜色时李可可打量她一样。
混血娃娃带着厌世的表情和音调，懒懒地说：“不错嘛，一把年纪还带着一身伤，居然还有精神把家里弄得干干净净，把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的。难怪我哥放不下了，为了你什么都肯做，就是不愿意做你。”
李可可笑了，难怪都说女人最懂女人，这么小个姑娘都知道什么话可以把对方气得吐血，看来今天晚上这砸一个场子还不够了。
混血娃娃也没给李可可还嘴的机会，丢了一U盘给李可可说是给她的大礼，然后歪嘴坏笑着离开了。
看到这U盘就知道里边应该是装了什么视频，对方离开前那饱含深意的一笑就坐实了这里边不是什么好视频。
李可可觉得自己已经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这视频的内容应该会进一步滋长她今天砸场子的嚣张气焰。于是，独自在家里打开了这个视频。
视频里，张磊还是像个高位瘫痪的病患偏坐在大沙发上，那一脸的醉意感觉是在纯酒精里泡了三天。
那混血娃娃靠到张磊身边坐下，轻轻问他，为什么那么放不下一个全身是伤的女人，问他那个女人有哪里好。
张磊回答说哪里都好，这世界上所有的人加起来都比不上可可的一个脚趾头。说完又想了想，说不对，是剪下的脚趾甲。因为如果要让李可可用一个脚趾头来换所有人的命他也不愿意。
李可可一下子就红了眼眶，觉得这份礼物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糟糕。要不，今晚就不去砸场子了。
后来，张磊又喃喃地自言自语，说出的情话又动人又霸道。
他说，我第一眼看到李可可就着了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感情的事情没有谁说得清楚是为什么。
他说，我觉得自己很不幸，为什么不早一点遇到李可可，那样的话，就不会有别的人出现在她的身边。但是我又庆幸经历了那么多，李可可还是出现在了我的生命里。
他说，我的世界只要有李可可一个人就够了，我希望李可可的世界里也只有我一个人。
混血娃娃没让张磊再继续说下去，对他说这世界有那么多人，怎么可能只有两个人。
张磊说是啊，为什么这世界上的人那么多。而那么多的人偏偏是他的可可遇上了那么糟糕的事情。为什么是可可去保护他们，而不是他们来保护可可。为什么那么多人在，就没一个人能保护她。当时他也在场啊，那一刀刀砍在可可身上的时候，自己在哪里啊？
张磊说着说着就又哭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等张磊缓过一些气来之后，混血娃娃像个妖精一样，又问他藏在心底的秘密是什么？
张磊闭上了眼睛没有回答，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始缓缓的回答：“我心里的秘密不能说的。说了会出大事的。”
李可可看到这里，心都揪紧了，张磊的身上最大的秘密就是他的身份，这个说不得啊。原来这一切是的预谋的，那个混血娃娃肯定不只是一个小妖精那么简单，张磊肯定也不只是喝多了酒，肯定是想要从张磊的口中撬出什么。
李可可着急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张磊肯定是出事了，现在该联系谁。对了，张磊说过张森也知道他的情况，给大哥打电话。不行，上次在家里张磊是在卫生间给自己悄悄说了两句，还把水龙头拎开了才说的，家里不安全。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人？自己擅自行动会不会给张磊添麻烦。
李可可看着好像静止了一样的画面急得挠头，生怕自己处理不好反而把张磊给暴露了。
静止的画面突然有了变化，那个混血娃娃给张磊打了一针。
李可可再也等不了了，自己不能就这样一直等着，得出去想办法才行。
当李可可正要出门的时候，混血娃娃又开始问了，像个女巫一样，“会出什么大事呀？”
“不行，不能说，不能说。”
“那你心里的秘密你的可可知道吗？”
“她，不知道。我瞒着她，我得瞒她一辈子。”
听到这一句话，李可可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张磊的身份自己是知道的，那他瞒了什么？是真的有隐瞒，还是为了保护她才这样说的？
第69章 NO.69
李可可开车着在城外空旷的道路上飞驰，泪水布满了她的整张脸，那一天，自己父母去世的那一天，张磊的车是不是也开得这么快。
李可可做梦也没想到混血娃娃所说的大礼居然有这么大，大得她根本无法承受。
张磊说，他心里的秘密要隐瞒一辈子，这个混蛋，害死了自己的父母居然要隐瞒一辈子。
出门前，李可可本来是想要找到张磊杀了他的，但把车开到夜色门口时，她竟然心软了。她告诉自己，张磊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虽然他是害死自己父母的凶手，但他现在在对付的那些人是比他坏一千倍一万倍的人。等他把事情处理完之后，这笔账再好好和他算算。
但是，当李可可驾车离开时，她却不知道该去向何处。这么大的世界，为什么一个自己想去的地方都没有。
最后，她想到了“只在此山中”，在那里，她告诉张磊，“若是有一天，你不再和我一起，若真是为我好，就请告诉我真实的原因”。这一句话，当时张磊答应了，现在看来，似乎也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