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卿尘抱着端木瑾翃嫌弃看小七妹:“去去去,你都还没成年,不是你太子哥哥我打击你,等你十六岁,父皇肯定又开始盘算把你嫁给哪个王子了。”
端木雅心一听,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圆睁起来,里面也是眼泪汪汪:“父皇……真的会把我嫁给那些臭烘烘的大叔吗……呜……我不要————”端木雅心哭着就跑了。
“七妹!七妹别哭!”端木瑞风和端木延康匆匆收拾好书册,对蔺右相一礼,追端木雅心而去。
端木瑾翃看了,生气地推开端木卿尘:“你非要把皇宫弄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才开心!哼!”
“老三!我这不是觉得你在宫里闷嘛~~”端木卿尘不正经地再次拉住端木瑾翃。
一旁蔺右相拿起端木卿尘写的东西,细细观瞧。严肃的脸上越看越沉,这些的都是什么东西?!狐女勾引女生,女鬼爬上了床,全然都是市井艳俗小说,难登大雅之堂!
端木卿尘还拽着端木瑾翃:“老三,老三,你在宫里学的,那都是理论,我跟你说,学的这些东西,对老百姓真没啥用……”
蔺右相目光微顿,从端木卿尘写的东西中抬眸,沉着冷静看端木卿尘那幅纨绔的,不正经模样。
“别来碰我!”端木瑾翃扯回自己袍袖,脸上嫌恶之色已是不再藏起。
偏偏端木卿尘还要粘来:“我知道你喜欢治国是不是?但你学那么多东西,不出去看看这个世界,你是真不知道,老百姓爱什么,到底该怎么治这个国,我就问你,现在的老百姓在想什么你知道不?他们喜爱什么你知道不?你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治国?所以跟你皇兄我多出去见见世面,才是正道。”
“跟你去青楼胡混吗?!哼!”端木瑾翃白袖一拂,愤然离去。
端木卿尘蹦蹦跳跳追上:“老三,青楼是诱惑啊!你能抵住诱惑,就不会做昏君了,你不是一直想做太子吗?”
端木瑾翃跨出门槛的脚步在端木卿尘的话音中立时绊住,往前摔去。
端木卿尘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往前摔倒的身体,咧嘴一笑:“看,你摔倒的时候,还是要我这个哥哥在你身边把你扶起来~~~”他的话音,却是放得柔和。
端木瑾翃站起时已是双颊绯红,不知是被气的,还是戳到了他的心中秘密,变得心慌。他推开端木卿尘,脚步更快离开,如避瘟神。
端木卿尘走回太傅蔺相身边,也是没大没小地抬手环住太傅肩膀,遥看三皇子仓皇而去的背影:“太傅,您说,这人说真话怎就没人爱听呢?”
蔺相沉着脸,拿着他写的书册:“这个,我会交给皇上。”蔺相说完,摇摇头转身。
“哦。啊?!”端木卿尘猛地回神,立时拦住蔺相哀求,“别别别,太傅,这个交给父皇我肯定没办法出去玩了!我认罚!”端木卿尘殷切地抬起蔺相手中的戒尺,主动伸出手,“你打我。”
蔺相沉面看他片刻,拿起书册:“好,既然太子也认为治国以民为本,又能经得住世间诱惑,太子所写的书中太子对人心似乎也有所了解,那么,接下去三日,太子若能写出一篇人性论来交给臣,臣便不将太子所写的市井小说,交于皇上。”蔺相沉沉说罢,收拾书册步履沉稳离去。
第十八章 奉旨玩
端木卿尘怔怔立在上书房中,瞪大桃花美眸呆滞了片刻,忽的回神,开心地一拍手:“明蕤~~我来啦~~~~哈哈哈——”他高兴地蹦着就出去了,身形轻浮如飞舞的蝴蝶,那神情更像是花蝴蝶奉旨采花。
要知人性,付明蕤的八扇门无疑是最好去处!
因果循环,善恶有报,各种人性尽显,他那里是取之不尽的素材。
端木卿尘满脸欢乐,这一次,他可是奉太傅之命,出宫调研人性。说不准又能获得一个好故事,写入他的《乾朝异闻录》里。
恩!他得想个笔名,比如聊斋先生之类的。
御书房内,成帝正在矜矜业业批阅奏折。他是一个勤劳的皇帝,才有那几位皇子的悠闲生活。
太傅徐徐进入,来汇报各皇子们的学习情况,这是成帝每天必会关心之事。
因为蔺敬之每日是准时前来,所以门口太监已不用再扯脖子通报。
差不多时间点了,成帝自会放落朱笔,抬脸看向窗外,看看天空,听听鸟鸣,休息片刻,喝口参茶,以免在听取太傅蔺相汇报过程中,又被他那好逸恶劳的太子给气到心口疼。
太傅蔺相拾袍进入。
成帝转回脸,沉沉看他:“今日太子有无胡闹?”成帝只问太子,是因为其他儿子他心里清楚,其他皇子绝不会在太傅蔺相的课上作妖。
蔺相手执书册,太子的小说夹在其中。他对成帝一礼,老成持重:“皇上,太子虽然生性顽劣,但及其聪慧,太子有时所言,也会让老臣有一番深思。”
成帝皱眉,自家儿子自家知道,嫌弃之中已是微微愠怒:“他今日又说什么了?”他可不信就他那油嘴滑舌的儿子也会说出什么让人深思的话来。
蔺相轻捋白须:“太子言,治国以民为本,是书中理。然,外界诸多变化,这民也在日益变化。昨日之民,为昨日之民,今日之民,为今日之民,今日民何所思?何所想?不知如何治国以民为本?”
端木卿尘那番大白话,在蔺相这边再作修饰,还真有了一番深意。
成帝微微吃惊,这是他儿子说的?怎么想也觉得不像是他儿子能说出来的话。
蔺相再次一礼:“故而臣给了太子一个实践题。”
“什么题?”成帝一向不会干涉蔺相在上书房的教学。
蔺相认真庄重:“老臣亦是认为,理论不如实践,只会理论乃是纸上谈兵。太子对人,尤为好奇喜爱,故而老臣命他三日写一篇《人性论》,让太子好好去观察人心人性。”
蔺相的话让成帝有些吃惊,回过神时一愣:“你这不是让他去宫外胡混三日?!”
蔺相反是笑了,沉着捋须:“老臣相信,这三日,太子必有所得。”
成帝已是抽气拧眉,太子本就贪玩,平日他还恐他外出胡闹,命人看紧。未曾想,蔺相居然还准太子出去玩了。
但他与蔺相有君子协定,不干涉他教学之法。这三日,他应是会寝室难安了。
忽的,他龙椅后面的屏风探出了个大圆脸。
“皇……上……”阴森森的话音随风而来,让成帝后脖子一凉,他转身一看,吓一跳:“姚,姚广!你怎么在这儿!”真叫成帝好脾气,是仁君,不然姚广如此胆大包天,砍几次头都不够。
姚广咧开嘴挑眉猥琐地笑了:“是我啊~~~皇上惊不惊喜?”
成帝立时脸一沉,惊喜什么?姚广你这头胖猪是不是想死?!
姚广转脸看御书房内,惊喜:“哟!蔺相也在啊!”
蔺相见姚广如此偷偷摸摸,心中已是有数,对成帝一礼:“老臣告退。”蔺相识相走人了。
成帝立刻站起,绕着屏风走了一圈,发现无门无路,而屏风后面,只有御书房的茅厕之门,这姚广到底从哪儿钻出来的?!
而且,姚胖子那身形,只怕想藏也藏不住!
“姚广!你哪儿蹦出来的!”毕竟第九门直辖成帝,所以成帝对第九门的事,还是有所了解。虽然姚广不用事无巨细地汇报,但大致上,成帝心里有数。
姚广立于屏风后对成帝挑挑眉:“皇上,约一个啊。”
成帝威严的脸沉下了。他对姚广早已“不满”。马冠群一案,太子对他所作的汇报里,他听到了一个新人:莲悠悠。
九门日常虽是姚广打理,但何时有了个新人姚广却是不报,让成帝心中不悦。
成帝不爽,脸上便给姚广看了脸色:“你终于想起朕才是九门之主了吗?!”成帝的话音放了沉,带出了几分严厉与不悦。
姚广的小眼睛早已洞穿了一切,脸上立时堆起谄媚的笑:“皇上,这不是前段时间事情一下子都挤在了一起,臣又跟左相有比试,来不及汇报。今天终于有时候了,臣那是马上马不停蹄,翻墙来跟皇上您汇报啊!您看臣这体形,翻墙得多累啊!”
成帝沉了沉脸,看一会儿姚广那张委屈的肥脸,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个自带喜感的姚胖子,真可谓他生活中的一贴开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