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霆钧当即吓了一跳。若非他就站在这棵神木旁边,亲眼目睹那雷电银龙是从神木中而出,若是站在远处,还以为又有闪电劈中了这棵神木。
电流如同银色的小蛇蹿过整棵黑木龟裂开来的纹路。
又是一束闪电从树顶蹿出,如同一条长长的银龙游过整个皇宫的上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皇宫!
守夜的太监,宫女,侍卫们无不惊立在原地,一些宫女发出了不小的惊叫。
“啊!”
“你们快看!又有闪电了!”
“别大惊小怪的,每次闪电都是劈那个方向。”
“但是现在没有雷啊。”
大家一起仰起脸,空中明月高悬。没有雷声,只有闪电,的确慎人。
而那北宫上空却因那一道又一道闪电开始聚集起黑云来,黑云围绕旋转,真的有如一条黑龙在北宫上方盘绕。如此景象,他们从未见过,整件事越来越诡异起来。
又一束闪电蹿出,进入黑云,太监宫女纷纷凑在了一起,吃惊地看着北宫的方向。
小小四方庭院内,焦木已经落了满地,污黑一片。
黑木抖动地越来越厉害,“啪!”一声,电光破开了焦木树皮,树皮脱落,立时,星陨之铁的青光从电光中炸出,瞬间照亮了一片天空,和汇集在上空旋转的青云。
“啊——”惊叫声四起,太监宫女吓成了一团。北宫倏然蹿出一道青光,连接天地,犹如是天宫一根神柱忽然落下。
那阵青光速度极快,也是在众人来不及看清时便已经彻底消失,但在北宫的方向,却隐隐发光起来,如有人点亮了北宫。
太监宫女们目露疑惑,因为这慢慢的宁静,而好奇地探头朝北宫的方向张望。
“太子!太子!”小柚子匆匆跑入太子寝宫,不怕死地叫唤,“皇宫闹妖了!闹妖了!”
若是平日,小柚子这样半夜三更吵端木卿尘,不被他拖出去再阉一次才怪!但小柚子也了解自家主子脾性,他话刚说完,端木卿尘果然就裹着被单蹿了起来,掀开纱帘:“哪儿?!”
“北宫!太子您快看啊!”小柚子跑到窗边,用力推开,立时,北宫隐隐散发出来的青光映入端木卿尘的眼睛。
青光的闪烁带着奇异的频率,一下,一下,犹如人的心跳。
凛霆钧此时也是怔立在这棵褪去所有树皮的神木前,神木光芒闪烁,像是活了一般,节奏张弛有力,如是脉搏在有力跳动。
隐隐的,他的耳膜未听其声,却在奇特地震颤,仿佛听到了一种特殊的浑厚沉重的“嗡!嗡!”之声。
“哈哈哈——”莲悠悠在一旁已经叉腰大笑,再次伸手,指腹点落粗大神木之身,犹如抚摸肌肤般,缓缓滑落,“麻利点,再这样闪下去,整个皇宫的人都要来了。”
倏然,巨大的神木在莲悠悠的指腹前陡然炸碎,竟是完全炸成了点点青光。
凛霆钧吃惊站立,这与他平日见到的宝剑兵器完全不同。若是一把兵器能炸碎,那又要来何用?这利器自是越来越锋利越好!
那点点青光依然悬浮在控制中,倏然,它们猛地炸开,环绕了整个庭院,也覆盖了凛霆钧,远些高耸入云的神木已是彻底消失。在那一刻,凛霆钧怔立在这片青光之中,因为他的眼前,竟是星辰般的绚丽光辉,如同晚霞般绚烂的神奇星云在他周围缓缓旋转。
但是,只是在片刻间,那炸开的青光就齐齐朝莲悠悠的手心汇聚而去。凛霆钧只觉像是星河从面前流过,在他身周急速旋转,全数朝莲悠悠手心而去。
莲悠悠白色的发带在星光中飞扬,幻彩的星光环绕她的脚下,身周,如同为她的白色一群又加上了一件绚烂衣裙。
凛霆钧看着立在神奇幻彩星光中的莲悠悠,渐渐失神,已是忘了神器给他带来的惊讶。倒是他腰侧的剑,似是感觉到真正神器的降临,而畏惧地贴紧了凛霆钧的身侧,犹如一个受到惊吓的少女,紧紧抱紧身边的凛霆钧。
星光在莲悠悠手中渐渐凝聚成了一把星光水晶般的针型宝剑!针的末尾,鼓起镂空,就像是普通绣花针后面用来引线的小洞。
这,真的是一根针!而且,是一根相当长的针,在莲悠悠手中,犹如一棵小树般长短。
莲悠悠满意地笑看手中的神兵:“恩,八错八错,能凑合凑合砍砍妖怪。”
凛霆钧见此神兵也是新潮澎拜,男人对神兵利器自是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喜爱。但听莲悠悠那语气,还对这件神器有点嫌弃,她莲大仙还是凑合着用的。
第六十七章 一夜三命
星光在神兵上渐渐淡去,整根神针通体冰晶通透,几乎透明的身体里,还有他刚才看见的绚烂星云环绕,犹如在这根神针内,纳了一个宙宇。
神针在莲悠悠手中开始慢慢缩小,转眼之间,已是一根发簪般大小,飞入莲悠悠脑后的发髻。莲悠悠拍拍手,看凛霆钧:“齐活,回去了。”
凛霆钧恍然回神,这神针还可大可小。这点他倒并不惊奇,因为他的血剑也是可大可小。只是,他方才也感受到了血剑的畏惧,莲悠悠这次没有胡诌,那把剑定是吸纳了天地天罡正气,才会让他这把邪剑如此害怕。
凛霆钧点点头,和莲悠悠一同利落飞身离去。
在他们离开没多久,端木卿尘带人跑到了北宫,匆匆架梯爬墙。
因院中树木神奇,能引雷电,故而周围的墙头也比普通的墙高了一倍,更是完完全全围起,不让任何人入内。
梯子架好,端木卿尘爬上墙头往里面一看,懵了,那棵树呢?整个庭院里,只留下一堆黑色的焦木。
端木卿尘看着看着笑了,他就说这树一定是个妖,刚才定是渡劫成仙去了,哈哈。
北宫上空的青云已是随风而散,清澈月光洒落,整个京城再次恢复宁静,犹如此时的马家。
整个大宅空空荡荡,不见人影。
门窗已贴封条,地上到处都是抄家时掉落的衣物。
大堂内,堆叠着还没有记录的古董财务。
大堂门外是两个把守的侍卫,刘武宋六。
“马夫人倒是跑得快。”刘武轻笑摇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宋六也露出鄙夷之色:“哪里逃得掉,全城通缉,一老娘们,逃不掉的。”
两个人“啧啧啧”地摇头。
“嘶……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刘武看看四周。
宋六变得戒备和疑惑:“奇怪什么?”
刘武继续看门外静谧无声的院子:“静了……对了,没有虫声。”
这大夏天,又是雷雨刚过,虫鸣是必然的。
经刘武这么一说,宋六也觉得古怪起来,整个马家,居然没有半丝虫鸣!
马昀的院子里,此时也是同样安静。被贴了封条的马昀房内,一个人影在梁下放好了凳子,却是黄月娥。
黄月娥头发凌乱,目光痴呆,脸上却带着笑:“儿啊,娘来陪你了,别急啊。”黄月娥将腰带甩上房梁,系紧,微笑地看向马昀的床,“娘跟你一起做蝴蝶,无忧无虑……”
黄月娥的嘴角咧开,露出一个疯癫而慎人的笑。她拉住腰带,头伸了进去,双脚一登,凳子“当啷”倒落在地,立时,她的双腿开始挣扎起来。
人于死前挣扎,自是本能。
黄月娥双脚踢蹬,脸开始发紫,眼睛开始上翻,双手紧紧抓住腰带,可惜挣扎无用,她的双手慢慢垂落,嘴巴大张,舌头长长地吐出。
此时,她还尚未完全断气,只是没了挣扎之力。眼前也渐渐模糊,隐隐约约的,她看到一只蓝色的蝴蝶飞刀了她的面前,她笑了,想唤儿子,却是无法发出声音。
接着,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只蓝蝶竟是钻了她大张的嘴内,下一刻,全数蓝蝶从床底飞出,如同一卷蓝云围绕黄月娥。
黄月的眼中再也不是看自己儿子的亲昵模样,而是越来越恐惧,她竟是又有了挣扎的力气,在空中踢蹬。
蓝蝴蝶停落在她肥嫩的脸上,下一刻,竟是鲜血流了出来,原来是那些蓝蝶开始啃噬她的脸庞。
黄月娥痛苦地挣扎,始终无法出声,她的双眸因为惊恐而瞳孔瞬间放大,布满血丝,犹如两个眼球快要从眼眶中爆出。
慢慢地,她的双手再次垂落,蓝蝴蝶钻入了她的衣领,她全身的衣服开始鼓起,里面蝴蝶蹿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