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秘境终于变得安静。
莲悠悠摸摸肚子,呆呆看前方:“好饿,想吃阿麒煮的面。阿麒啊~~~我饿了~~~~”但是,她这一声喊,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凛霆钧抬手,轻轻在莲悠悠脑门上一弹:“你睡傻了?阿麒还没醒呢。”
莲悠悠呆了片刻,恍然:“哦~~~~”莲悠悠宛若此刻才彻底醒了过来,随即看向凛霆钧眨眼睛。
凛霆钧面色一紧,他这九天真神,无所不会,无所不能,但唯独不会……做饭!
这真神本就不食人间烟火,他又忙地从不合眼,怎会做饭?
他的俊眉收起,转脸看桥上:“黑焰,你会做饭吗?”
黑焰跃上了白玉石护栏,一脸憋闷地俯看凛霆钧:“老子是魔神!不是厨子!”他亮出了猫爪,郁闷转脸,“而且老子现在是猫,怎么做饭。”
得,两个神,都不会做饭。
若有神力,他们倒也可以变出一些。但这变出来的,始终不及做出来的,因为那里面,有一份心意。
“我去买。”凛霆钧认输。他们两个神总不能被一顿饭给难住。这去买也是有心意在的。如果连这都懒得跑腿,那估计凛霆钧往后会被莲悠悠冷落。
他跃到了池边,疑惑看向白玉桥:“嘶……你说这阿麒怎就会做饭了?”
莲悠悠懒洋洋地再次躺在那朵巨大的莲花里,二郎腿悠然翘起:“因为他一半是阿麒啊,凡人即便是傻子,也得会做饭。不然爹娘死了,他怎么办?”
凛霆钧与黑焰听了,都变得若有所思。这日子,果真还是凡人过得有意思。看来要抓住莲悠悠的心,还得学会做饭。他们两个神力再强如何?莲悠悠饿的时候这最先想到的,还不是作为傻子凡人何仕麒的面。
但这神在厨房里忙活,淘米做饭拉起面,怎么就感觉很是违和呢?
此刻这东郊御林山下已是车马成行。
这边吏部尚书带着一儿一女下车,那边康王与儿子一起走来。
今天不仅仅是皇家相亲会,也是一次朝中重臣的大聚会。大家在今天借机又可以齐聚一堂,拉拢拉拢新的关系,合计合计新的算计。身在其位,不用过期作废。能被利用才能在这京圈混迹下去,若是无人来找,也说明你毫无利用价值,这在京中贵圈内,也是没有地位。
这边,一辆异常朴素的马车低调而来,马车在一众奢华马车中并不起眼,车夫也穿着简朴,神色稳重低调。
马车缓缓停下,从马车上下来的是一位青衣青年,青年二十出头,一身素洁的青衣,长发也只是简简单单用一根木簪挽起了一部分,作了个发髻,剩余皆散在脑后。
青年眉似黛,眸若海,肤胜雪,唇赛梅,清俊如竹,儒雅如兰,翩翩君子淡如水,说的,便是他这般的美男子。
他神色持重沉稳,目不旁视。举手投足,都透着一分如同水墨意境中的雅致。
他下车后,不疾不徐掀开了车帘,往里面伸出右手。一只柔夷也是优雅地伸出,他迎出了一位与他神情相似,但却端庄美丽的少女,少女比他少许活泼些,下车时还立在他身边含羞带怯地看向周围,一双眸子慧光闪动,顾盼生辉。
但只是稍稍环视了一眼,少女便也垂眸抿唇,沉静似雪,矜持稳重。
青年再次伸手,这次迎出的,竟是位高权重的右相蔺敬之。
第五章 大聚会
“父亲。”青年扶下了蔺敬之,马车便从他们身旁离开,前往空着的车位。
蔺敬之看看周围,认真叮嘱:“今日御宴乃是皇上之盛情,不可不来,但你二人也不必太过拘谨,但也不可张扬惹事。”蔺敬之认真嘱咐面前的青年,他的长子蔺书纶。
“孩儿知道。”蔺书纶也是与蔺敬之一般的认真稳重表情,举手投足间,从容有度,温文尔雅。
“照顾好你的妹妹。”蔺敬之看向蔺书纶身旁第一次参加此等聚会的蔺诗月,眼中还是带一分作为父亲的不放心。
今日人多人杂,虽不是三教九流,但朝中官员质素层次不齐,他们之子女,自是随其父母,简单之人也有,但居心叵测之人居多。莫看都是少男少女的年纪,他蔺敬之也知道小儿不可小看的道理。
自己的女儿自是心知。蔺诗月自小乖巧懂事,蔺敬之让她在相府中习琴棋书画,很少踏出相府,人情世故见得少,识人辨人能力必是有所欠缺。
这一次忽然来参加如此盛大宴会,蔺敬之心中也是多了几分担忧,也是他珍爱自己的女儿蔺诗月。
他让蔺书纶看着,同时也是让朝中那些纨绔子弟不要靠近诗月。
但蔺敬之也有别的打算。女儿诗月始终是要出嫁。今日就当是给蔺诗月择婿,且看看朝中同僚之子,是否有合适与月儿的。
蔺敬之淡泊名利,从未想过让自己女儿入宫。他不知那边付坤对他有多么羡慕,就差让付明蕤男扮女装嫁给端木卿尘了。
莫说蔺敬之不愿,他的夫人更是不愿。她不愿诗月进入宫门,从此难以相见。更不愿让自家宝贝女儿进入后宫那种勾心斗角之处,自家单纯善良的女儿该如何存活?
说到底,蔺敬之夫妇皆认为入宫既是受苦,他们宁愿诗月嫁给寻常百姓家,能一辈子简简单单,在平平凡凡的生活中,获得小幸福。
蔺敬之微微拧眉,神情里难掩他的担忧,他认真看蔺诗月:“诗月,今日你自要低调行事,讷口少言,殿下们若是来了,也莫凑近做作。”蔺敬之相信自己女儿不会故意讨好太子殿下,但毕竟是女儿家,对太子殿下这些殿下们,总是有些许好奇与憧憬。
况且,让蔺敬之更为担忧的是,太子那个家伙,还真是长了一张迷女人的脸,他也不确定自己女儿是否能扛住端木卿尘的魅力。
蔺诗月垂着脸,面色微红:“父亲,您把女儿当作什么女人了。”
蔺敬之听到蔺诗月这句话,总算是少许放心。他又看向儿子蔺书纶,还是要在嘱咐两句。
别家为参加这次殿下“选妃”大会而挤破脑袋,偏偏这位右相大人却是处处杞人忧天,少了平日的那份即使泰山压顶也不惊的镇定沉着。
“书纶,公主年幼,并不适合你。”蔺敬之这句话算是明面上说,咱家不要公主做媳妇,你就不要去冒头了,来这儿吃好,喝好,看好妹妹,这才是你作为我儿子来的主要目的。
蔺书纶颔首淡笑:“请父亲莫要担心,公主也未必会看上孩儿。”蔺书纶也算是说明,他是不会去追公主的。
父子两人相视点头,父子之间有了默契,他们家还是喜欢文文静静的女孩子,像那种刁蛮小公主娶回来简直是抱了颗炮弹回来,皇帝的女儿,得罪不起。
就在这时,路口变得骚动。
来往的人纷纷往路口看去,原来是尉迟老将军带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来了!
朝中百官皆是马车,只有尉迟老将军家全是骑马而来,分外英姿飒爽,八面威风。
但见打头的尉迟老将军鹤发童颜,老当益壮!
别人家带儿带女至多三四个。而他,是一长串!就如母鸡带小鸡般的一长串。
尉迟老将军的小儿子尉迟镜北才十八岁,是他六十岁时生的!因此,他的这个小儿子和他的几个孙子,孙女一般大,也是尚未娶妻。
而尉迟老将军的长孙都已经成了重孙,这个小重孙还要叫尉迟镜北一声舅爷爷呢。尉迟镜北自己尚未娶妻,却已经成了爷爷辈分的人。
还真别说,这生娃的事,还真是文官生不过武官。别看付坤年纪比尉迟老将军年轻不知多少,但现在让他生,他也生不出了。
而今又天下太平,这些武将在家闲着没事,就多生点娃,壮大家族势力。这并不是他们要威胁朝中其他势力,而是一旦打仗,出生入死的,却又是他们。
“是尉迟老将军。”蔺书纶沉静地说,目中已是露出一分敬仰与崇敬。
蔺敬之微微而笑,看蔺书纶与蔺诗月:“你们随我来。”蔺敬之说罢,已是朝尉迟老将军那行人走去。
“尉迟老将军。”
“尉迟老将军。”
尉迟老将军一路过来,两旁的官员带子女纷纷行礼。少男少女也忍不住偷偷观瞧尉迟家儿女的风采。
尉迟家无论男女,都是骑在马上。少儿郎龙精虎猛,少女更是巾帼不让须眉。这一行人简直鹤立鸡群,一枝独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