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自己对于那个女孩子的心思开始变得复杂。有愧疚，有欢喜。沉甸甸的，将他压得喘不过气。
直到喻裴找到了他，话里行间透露着对那个女孩子绝对保护者的姿势。
单言终于放心了。那个爱吃糖的女孩子不曾尝过生活中的甜，但现在，终于有人护着她走下去了。
说服自己的父亲去认罪，这对单言来说是个煎熬的抉择。可是，他还是做下了这个决定。
不仅是为了还那家人一个公道，也为了换自己和父亲的一个心安理得。
“对不起呀，池染染。”
单言以前并不姓单，那是父亲知道自己要出事，拉着他临时去改的名字，随母姓。他以前，姓张。
“很抱歉一直没有勇气说出口，我就是那个造成你家破人亡的杀人凶手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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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择校
在调查张黎这个人时, 知道他有个重病的妻子和正在上高中的儿子。好巧不巧，张黎的儿子也在三中就读, 名字叫单言。
看收集到的资料上的照片, 喻裴挑了挑眉。这个人他记得, 当初在三中医务室的时候碰到过。那时明明是第一次见面, 这个男孩子却表现得好像早就认得他一般，这给喻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再继续深入调查, 发现单言初中就与池染染同校，还有意无意试图接近小姑娘。说是喜欢，似乎也不尽然, 还夹杂着点别的东西。
愧疚。
他曾经隐晦地问过小姑娘，在初中那个时候是否认得单言, 有没有什么交往。小姑娘当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很确定没有。
既然不认识，也没有往来，那单言为何见到小姑娘总是满眼的愧疚, 想接近却又止了步呢？
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他知道小姑娘的身份，知道她就是那个因为他父亲张黎而父母双亡的女孩儿。同时喻裴还在想, 单言会不会早就察觉到那次车祸的不对劲？
本来家里一贫如洗, 可父亲突然入狱后，莫名就有了很多钱给母亲治病。作为家里的一份子，也是最清楚家里经济状况的人之一，他从没觉得奇怪过吗？
想到这个可能性, 喻裴找上了单言。只是出言试探了一句，果不其然那男孩子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继而保持了沉默。
凭着警方手头掌握的证据，要想将池林这个幕后主使揪出来定罪还有些困难。喻裴就想着，如果那件案子的另一个当事人愿意如实供述呢？
另一个当事人自然是张黎。
可当年检方起诉的张黎交通肇事罪，还有两年多的服刑期就可以刑满释放获得自由了，他又怎么会愿意认下故意杀人罪呢？如果认下了，等待他的不是死刑便是无期徒刑。
但喻裴偏偏就要让他认下。他既然可以为了凑够自己妻子的治疗费，不惜去杀人，那想必也愿意为了自己妻子与儿子日后的安宁生活而认下当年犯的罪行。
要毁掉一个人很容易。不需要进行肉/体上的攻击，光是流言蜚语上的精神折磨就够了。再是坚韧的人，精神上的打击再加上经济上的封锁都会崩溃的。
不巧的是，这两种报复人的手段喻家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办到。
喻裴自认不是个良善之人。如果张黎咬死不认，那他定不会手软。
不过这都是下策。他也不是个喜欢无端牵连旁人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用这样的手段。
这也是他去找单言的原因。如果张黎能够听自己儿子的劝，良心发现认罪，那是再好不过。
好在现在事情告了一个段落。看跟前叽叽喳喳讲话的小姑娘，好像已经彻底走出了以前的阴影，喻裴浅浅笑了起来。
全国中学生数学联赛的成绩过了好几周总算下来了。
接到成绩的那一刹那，三中的老师们激动到手抖。因为，池染染差一点点就得了满分。
这个成绩已经不仅是刷新了三中奥赛历史上的最好成绩，同样也是近年来京市数学联赛中出现的最高分。
成绩一出来，其他中学的老师以最快的速度统计完自己学校学生的战绩。还没来得及洋洋得意，就瞅见三中的负责老师已经在奥赛群里报喜了。
三中有二十多个学生在联赛中获得名次，接近参赛学生的一半。
其他中学的老师一看自己学校的数据。还好还好，差不太多。
三中上了省一线的学生有十个左右，其中四个学生的成绩达到了省队分数线。
其他中学的老师再一看自己的统计表，自己学校甚至比三中还多了两个省一的学生。他们满意地点点头，想着这波就算不稳，也绝不会翻船。
以为三中已经报完喜了，该轮到他们显摆了的时候，发现三中那位老师又发了条消息：咱们学校的池染染同学差一分就考到满分啦！嘤嘤嘤，好可惜。
？？？
嘛玩意儿？我眼睛不好使，你再说大声一点！
满分是什么概念啊，他们这些长年研究奥数的数学老师都不敢打包票说在数学联赛中能够取得满分的好成绩。更何况考试是有时间限制的，在那种高压环境下，他们都难免会忙中出错或者思路不畅，进而被扣掉几分。
池染染他们这些老师都听说过，就是在上次预赛中考了满分的姑娘。以一介文科生的身份力压群雄，如此剽悍令他们印象深刻。
本以为那姑娘虽然数学底子不错，但上次考满分多少还是有些运气成分在的，结果人家在这次比预赛试题难上好几倍的联赛中依旧取得了傲人的成绩。
同样是省一，她偏偏就甩了别人十几二十几分。
唯一的缺憾便是差一分考到满分，当真可惜。
三中负责奥赛的老师在群里高调炫耀后，成功为三中又拉了一波仇恨。其他学校的老师心里酸溜溜的，仿若吃了一吨的柠檬。
那样优秀的学生怎么就没出现在自己学校呢？难道三中果真风水好？
数学联赛成绩刚出来不久，三中就将喜讯公布在了学校官方微博上。不过才几分钟过去，一刷新界面，评论已经几百条了。除了其他中学官方微博号的零星几条祝贺的评论，其余都是吃瓜网友吹的花式彩虹屁。。
自上次英语演讲比赛过后，三中的官方微博就狠狠涨了一波粉，大多都是冲着池染染来的。
因池染染的微博号是个僵尸号，长年累月都不会发一条动态。在上次英语演讲比赛中被圈粉的网友等得百无聊赖，还是顺着网线摸到了三中官方微博号。
妹妹/闺女/乖孙是三中的学生，说不定在学校发的微博上可以扒到一丢丢日常生活中的印迹呢？
抱着这个想法，诸多哥哥粉、姐姐粉以及妈妈粉、大龄爷爷奶奶粉都关注了三中微博号。
接收到发博提醒，他们立马涌了进来。看到池染染排在第一的成绩，他们激动地想要抢到评论前排。
染妹子的亲哥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发出土拨鼠的叫声。我抢到第一啦！妹妹的排面由我来撑起！】
染染的大哥：【沙发。恭喜妹妹取得奥赛省赛区一等奖，撒花～】
小染染的妈妈粉：【我闺女就是牛批！妈妈爱你啊啊啊！】
爷爷大军：【期待染染决赛的表现。杀出国内，向着世界舞台冲！】
……
负责运营管理学校微博号的三中高二学生露出满意的微笑，悄悄用手机登录自己的私人微博号，转发了三中数学联赛获奖的那条微博，同时评论到：【啊啊啊啊啊，染染宝贝儿，姐姐也爱你！】
她与池染染是同个年级，但不同班。池染染不认得她，可她却是池染染的粉丝。每次大课间跑操或者在食堂偶然遇到，她都按捺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
真的好想上前捏一捏那张满是胶原蛋白的脸啊。看着圆圆的、肉乎乎，似乎很好捏的样子。
她与池染染该是差不多的年纪，可是池染染看着好小啊。她都习惯于跟着网友叫妹妹。不过不同的是，网上那些人都只能干嚎着妹妹，她却可以近距离舔颜。
终于体会到追星成功的那种感受了。
池染染不知道不仅是网上，她的粉丝都发展到学校了。要是知道，估计得羞耻心爆表，感到十分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