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了一家茶馆,要了一壶茶水,顺便向小二打听这世间情况,听说仙门众人仍是以“夜猎”为修炼之道,便向店小二打听附近可有“夜猎”之所。
“一看道长就是高人,离这不远的飞禹峰最近出了一只硕大无比的飞兽,似龙非龙,总是抓上山砍柴的村夫们,抓去就生不见回,死不见尸,估计是被那怪兽吞掉了。道长有意,倒是可以前去一试,也好为民除害。”店小二说道。
“此山属于哪个仙门地界?为何他们不来除害?”晓星尘谨慎问道,以免冲撞到别人的地盘。
“飞禹峰本属于栎阳常氏仙门,但不知为何常氏家族并无人出来管,听闻他们家已经被灭门,谁知道呢。反正近来总有这种小仙门被灭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仙督也不来管管。”店小二答道。
晓星尘付了茶钱,谢过店小二,决定先去飞禹峰看看,再去查明仙门被灭一事。
他出了茶馆,按照店小二所指方向前往飞禹峰,一路上又向行人打听,这才来到一座奇崛耸立的山峰脚下。
这座山峰极细极高,林木茂盛,一条羊肠小道隐于草木之中,晓星尘毫不畏惧,直接上山。
行到半山中,晓星尘听到一阵怪兽吼叫声,便御剑飞行,探查情况。
只见一只青面獠牙的飞兽正在与一个黑袍道长打斗,道长剑术甚是了得,已经将飞兽的一只爪子削掉在地,故而飞兽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似是既痛又怒,扑扇着巨大的翅膀冲向黑袍道长,意欲用另一只利爪抓住他,然后咬碎黑袍道长的脑袋。
黑袍道长轻轻一闪,就躲过了飞兽的攻击,然后反手一剑划向飞兽的翅膀,飞兽又发出一声凄厉嚎叫,跌落在地,翅膀受伤了。
晓星尘在空中看到这一幕,对黑袍道长的功夫甚是欣赏,发现那只飞兽并不是道长对手,决定不出手,以免坏了夜猎规矩。
飞兽接连被伤,恼怒异常,眼睛顿时变成红色,似乎要喷出火来,但它并不进攻,而是盘旋在黑袍道长上空,发出低沉的咆哮声。
晓星尘暗感不妙,果然,不一会,从山顶上又飞下来一只更大的飞兽,“店小二不是说就一只怪兽吗?怎么又出现一只……”
那只大飞兽扑扇着巨大的翅膀,地上立马飞沙走石,天昏地暗,黑袍道长用剑撑地才勉强没有被吹走,两只飞兽一起攻击黑袍道长,道长显然分身乏术,渐落下风。
眼看黑袍道长性命堪危,晓星尘再也顾不得夜猎规矩,收起御剑飞向大飞兽,举剑劈去,大飞兽被劈中翅膀,怒嚎一声飞到远处,晓星尘又转向小飞兽,出剑刺中小飞兽的心脏,小飞兽顿时从空中跌落下来,黑袍道长趁势砍断它的脑袋,小飞兽被杀死了。
大飞兽见势不妙,朝山顶飞去,黑袍道长还欲追去,晓星尘落在黑袍道长身边劝道:“道友莫追,小心有诈。”
他看黑袍道长身上有伤,便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递给黑袍道长,温言道:“在下晓星尘,是抱山散人的弟子。道友先处理一下身上伤口,休整之后再去峰顶寻那大飞兽不迟。”
黑袍道长长得如晓星尘一般俊俏,年纪很轻,只是面容冷峻,不苟言笑,他行礼道:“在下宋岚,是白雪阁一名道士。多谢道友刚才鼎力相助,道友所言在理。”然后接过晓星尘的药瓶,自行处理起被飞兽抓伤的地方。
晓星尘对那宋岚像是一见如故,便留了下来,与他攀谈。
“看来这只小飞兽是大飞兽的手下,每次都是它下山抓人,再弄回去给大飞兽食用,故而店小二以为只有一只飞兽。” 晓星尘说道,宋岚点点头,同意他的推测。
“我看道友身上有伤,一人对付那大飞兽终有些凶险,不如我陪你一起上山顶除掉那只大飞兽,以防它继续危害百姓。” 晓星尘又说道,宋岚迟疑片刻,点头同意了。
两位道长便一起上山,找到大飞兽的巢穴,合力杀了大飞兽。
他们发现飞兽巢穴中有数枚兽蛋,兽蛋四周俱是累累人骨,两人清理完怪兽的巢穴,宋岚便放火烧了这些污秽之物。
晓星尘和宋岚又一同下山,告知店小二,山中怪兽已被除尽,大家可以安心上山砍柴了。
镇上百姓很是感激两位道长,举办宴席为他们庆功。
两人在宴席中相聊甚欢,发现彼此志趣相近,意气相投,遂决定一起夜猎,结伴而行。
两位道长一路行走,一路锄魔歼邪,在江湖上渐有名气,引得各仙门世家瞩目,纷纷抛出橄榄枝邀请他们做自家客卿,但两人都婉拒了,表示不愿依附仙门,而要共创一个与世家不同、不以血缘为优的门派。
自此世间便传颂起“明月清风晓星尘,傲雪凌霜宋子琛” 两位道长的雅号。
第10章 栎阳混混
“小二,来一盘牛肉,一壶酒,一碟花生米,三个馒头。”
一个模样稚嫩的黑衣少年一只手托腮,头微扬,邪魅笑道。
周围食客看了他一眼,皆吓得低头吃饭,不敢言语。
店小二端着少年所要食物,一路小跑过来。
“薛公子,您要的饭菜。”店小二唯唯诺诺说道。
这位被称为“薛公子”的黑衣少年正是栎阳有名的恶霸薛洋。他本来只是栎阳城里一个不起眼的小混混,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混到仙门大家温氏家族的客卿之位,顿时就成了这栎阳城人人畏惧的小霸王。
薛洋从岐山温家回到栎阳之后,就一直到处白吃白喝,稍不遂意就砸店毁摊,栎阳百姓敢怒不敢言,谁也不敢反抗,毕竟他是温家的人。
不久前,栎阳本地一个大财主的儿子戏耍街头乞儿,被薛洋看见了,不仅当众挖了他眼睛、断了他手指,还逼他向那群乞儿下跪道歉,那公子哥回家之后就活活气死了,大财主上温家告状,结果被赶了回来,不敢再找薛洋理论。
薛洋吃完饭菜,扬长而去,店小二一边收拾一边嘟囔道:“这些仙家为什么要纵容这样的无赖混混,唉!”
薛洋吊儿郎当地在栎阳街道上晃悠,大街上的人看到他皆赶紧回家,不敢出门,摊贩们也立马收拾货物准备离开。
薛洋大喊道:“你们别跑,该干嘛干嘛,否则本大爷砸了你们摊子!”
摊贩们只得硬着头皮做生意,薛洋东看看西瞧瞧,倒也并不抢东西。
他走到几个乞儿身边,还丢了几个铜板给他们。
“奇怪,这薛洋对谁都恶狠狠的,怎么对几个小乞儿好像还挺不错,从来不欺负他们?”
“你不知道吗,薛洋小时候就是这栎阳街头一个小乞儿,所以他并不欺负那些小乞儿。”
“是呀,其实薛洋这孩子本性不坏,就是被叔叔婶婶给害了。薛洋的爹娘在他两岁时就病死了,他叔叔婶婶霸占了他家家产,虽然养着他,据说对他极坏,总是不给吃不给穿,动不动就打骂,最后这孩子实在受不了,才跑到街上当了乞丐。他叔叔婶婶也不管,可能巴不得这样吧。薛洋当乞丐的时候也是吃尽了苦头,成天被人欺负,变得极其凶狠,再长大些,就到处跟人打架,成了一名小混混,哎,要是他爹娘还活着,也许不会是这个样子。”
几个大娘站在菜摊旁窃窃私语道。
薛洋晃呀晃,晃到一个糖铺旁边,看着五颜六色的糖,抓了一大把放到自己口袋里,然后问道:“多少钱?”
“不,不要钱,薛公子请随便。”摊主吓得结结巴巴地说道,薛洋买东西从不会给钱的,摊主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不敢要钱。
薛洋“呲”了一声,丢了十枚铜板在摊上,“大爷有钱,哼!”说完摇头晃脑地走了。
经过那几个乞儿的时候,薛洋又掏出几颗糖丢在他们的破碗里,然后才哼着小曲回家。
街上人看他走远了,悬着的心方落下来,继续做买卖。
“没想到,这个小霸王爱吃糖,果然还是个孩子。”
“是呀,可能是小时候落下的病根。听说他爹娘临死前叫人买了些糖给薛洋,薛洋还没来得及吃糖,他爹娘就死了,然后他堂哥就将他爹娘给他买的糖全抢走,不仅自己吃,还扔给狗吃,就是不还给薛洋,薛洋当时小,打也打不过,只会哭,他叔叔居然把薛洋抽了一顿,你说,多可怜。等薛洋再大点,有一次帮常家老爷办事,办完事之后,常家老爷既不兑现承诺还将薛洋的手指给碾断了,唉!所以这小霸王长大后身上总要带着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