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歆楠努力克制自己体内那粗暴想要冲出来撕碎律宁的冲动野兽,就封歆阳对他的态度,他都不敢真正怎么样。
“律总,你要是不让开到时候整个律氏就要为了你的选择而沦为我泄愤的对象。”
律宁脸色阴沉,他知道封歆楠绝对能做得出来,可是冲着封歆阳对他信任的程度,他都不能在这个时候退,道:
“你可以试试。”
封歆楠定定看着律宁,冷笑一声,突然不再执着于去抓封歆阳,而是转身坐到沙发上,道:
“你确定律氏还能承受得住我二次攻击么?而且要是席总知道你为了我弟弟豁出整个律氏他会怎么样?”
这句话不单是对律宁说,他余光扫见了律宁身后的封歆阳微微抬起头了。
律宁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要是席一鸣知道肯定又得跳脚,指不定怎么闹搞不好又跟他哭上。
说不担心是假的,但是他最恨别人威胁,冷声道:
“你还知道他是你弟弟。”
封歆楠瞳孔收缩了一下,道:
“律总倒是很关心别人的家事嘛。”
律宁被他这一堵顿时有些说不上话来,还没准备好措辞,就听到他话锋一转,道:
“阳阳,别给别人添麻烦,你知道哥哥的性子。”
律宁感受到抓着自己衣角的力度猛的收紧,然后缓缓松开,赶紧道:
“歆阳没事,我没觉得你是麻烦。”
封歆阳摇了摇头,之前就是因为他的关系给宁叔叔添了很大的麻烦,他知道。
他虽然喜欢他,却不能给他添麻烦,虽然律宁这么说。
他从律宁身后走出来,喉间动了动,安静了足足一分钟,才仿佛用尽了所有勇气一般道:
“哥……哥。”
律宁看着他的发旋,眉头拧了起来,清冷的嗓音微软,道:
“歆阳,别逞强。”
说完对封歆楠道:
“他现在情绪状态不对,你到底是想怎么样?”
封歆楠收回目光,冷笑一声,他想怎么样?他想把他弟弟带回去。
正要去牵封歆阳的手时,透过他的领口看到了一点红痕,痕迹的颜色很新鲜,不是自己留下来的。
封歆楠的眼神瞬间失去了光泽,深沉得仿佛一波真正酝酿海啸前的深海。
他缓缓伸手,挑开了封歆阳的领口,白皙的胸膛上满是触目惊心的红痕,脸上也青青紫紫的带着伤,这些痕迹是什么他清清楚楚。
这些刚才封歆阳因为低头还躲在律宁身后他根本看不见!
心脏撕裂一般的疼痛了起来,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还算平静的情绪彻底爆发,眼睛赤红,一拳冲律宁打了过去,律宁一时不察,狠狠的挨了一拳:
“你对他做了什么?!”
律宁也火了,在对封歆阳的心疼和对封歆楠的愤怒中化为汹涌的力气,反手也抡了他一拳,看着面目扭曲的封歆楠,上前又往他腹部抡了两拳,吼道:
“你就是个畜生,我对他他做了什么?这句话该问问你自己!要不是你强迫他,他会遭受这些么?!你冲我吼什么!”
封歆楠闷哼了一声,仿佛被这些话打击到了,面色青白,过了一会眼睛赤红捏住封歆阳的肩膀,道:
“是谁做的?!”
封歆阳面色一阵红一阵白,想到那几天的虐待,身体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封歆阳尖叫一声蹲下抱住自己的头,浑身哆嗦,呼吸就乱了节奏,鼻翼急促的煽动着,仿佛下一秒就会窒息,“哥哥楠哥我好疼,救救我……”
两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给震愣了,封歆楠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那绝望的声音让他心疼。
看着缩在在一起做出防卫姿势的封歆阳,体验到了什么叫穿心之疼。
他眼睛猩红,走过去轻轻抱住封歆阳,轻轻拍打着,感受到怀里的人一直在颤抖。
一时间后悔、怜惜痛苦愤怒和对做了这些事情的人的恨意全部涌了上来,颤声道:
“乖……”
一如小时候打雷时那一小团软绵绵的小身躯害怕得缩进怀里他轻声安慰的模样。
律宁那到这幅模样,狠狠揉了揉,眉头,走出去个给李秘书打电话。
“你那边什么情况?”
李秘书道:
“人送进医院了,没什么大碍。”
“嗯,查清楚怎么回事了么?”律宁拧着眉。
“旅馆的老板是个人贩子集团的线人,”李秘书翻了翻资料,道,“看到封小少爷长得好,又一个人住在旅馆,就起了歹意。”
律宁应下,挂了电话,走进屋里看到刚好看到封歆楠痛苦的表情。
抿了抿唇,这件事情还是交给他们安家的人,毕竟以现在的状况他不方便做太多。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低声安慰才变得无声,律宁看了一眼封歆阳眼睛底下的青黑,就知道这一个星期他绝对没睡好。
封歆阳害怕他哥哥,却也毫无保留的信任着。
律宁收回目光,把事情的经过和封歆楠说了一遍。
他忽视掉封歆楠眼底里滔天恨意,抿唇道:
“封歆楠,放过歆阳吧,何苦两人一起痛苦?”
封歆楠小心翼翼的把封歆阳抱了起来,身子微僵,嘴角飞快的滑过一丝苦笑,道:
“不可能。”
律宁看着他消失在门口,揉了揉眉头,不懂为什么非得要闹到两败俱伤的地步。
猛的想起,他的和席一鸣不也正是这样么?
正想着,手机铃突然响了起来,他吓了一跳,看了一眼。
“律宁?你在哪?怎么不接电话?”
律宁听到电话那边席一鸣的的嗓音透着淡淡的担忧,拿开手机看了一眼,确实有两通未接电话。
正打算说实话,却想到他对封歆阳的敏感度,就僵硬的扯了句:
“办公室,我刚刚开会,静音。”
席一鸣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抿了抿唇,垂下眼睛遮住情绪,这么久了,律宁还是始终没有敞开心扉。
他咽了咽口水,笑笑,道:
“好,我等会来接你。”
“不了,”律宁急道,反应过来自己的反应有些大,揉了揉眉头,道,“你先回家,我自己回去。”
席一鸣愣了愣,胸膛逐渐升起酸涩,他不知道律宁去了哪里,这一个月他虽然敢吃醋,但那是丈着律宁的态度。
说白了就是他那些幼稚的行为都是建立在律宁的脸色下,一旦律宁不对,他就慌了。
就像现在,律宁对他撒了慌,他却不敢真正的去问律宁,怕律宁就这么不高兴了。
就算心底再不好受,语气却没什么变化,道:
“好,早点回家。”
说完走出律宁办公室,回了家。
律宁透过手机听到了席一鸣那比平时低了一个度的嗓音,抿了抿唇,抓起西装外套驱车赶回家。
席一鸣前脚刚到家,后脚律宁就进来了。
席一鸣听到门被推开,嘴角扬了起来,一看到律宁嘴角的青紫,脸色沉了下去,捧起律宁的脸,沉声道:
“这怎么回事?”
律宁愣了愣,抬起手摸了摸嘴角,一阵生疼,刚才明明没感觉痛,道:
“没事,就是刚刚在电梯有人跑进来头撞到我了。”
“律宁!”席一鸣脸色微沉,眼底有些疼痛,“你……”
这么久席一鸣从来没真正唱过黑脸,这么一下律宁的心脏颤了颤,笑了笑道:
“怎么了?”
席一鸣嘴巴张了张,到底没问出来,干巴巴道:
“没事,叫叫你。”
看席一鸣没再追问,律宁松了一口气,问道:
“眼睛怎么样?”
席一鸣赖在律宁身上,压下不适,笑着道:
“现在看清楚了些。”
律宁点头脱下外套,扔到了一边,道:
“明天去检查。”
然后拖着人形挂件走进厨房给两人下了一碗面。
“明天你去上海确定能赶回来吗?”席一鸣把碗一放,问道。
“死活都要回来,”律宁淡笑,“明天不能陪你去复检了。”
“没事,”席一鸣巴不得,“这是一个礼物,你在不好不好。”
第二天一早送律宁到公司后,他就去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咖啡馆。
这个咖啡馆就在律氏附近,所以那天他才会遇到从公司过来买咖啡的律宁。
律宁那时候穿着板正的西装,一丝不苟的头发让他看上去冷清异常,可是那张在太阳照射下白皙却不失英气的脸却让他只看了一眼,魂就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