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州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前言不搭后语的,根本就没有沈寄安想听的话。
要不是这么久的交情,沈寄安真想一瓶凉水给他泼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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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棠的西瓜刚挖一口,就来了个电话。
——是林州。
但电话那边的声音很陌生,她怔了一下,还以为林州出了什么事。
“林州在夜宴,我看他备注你是他姐姐,麻烦你过来带他回家。”
像是怕她不信似的,沈寄安把手机放在林州嘴边,让她听林州烂醉的胡言乱语。
云棠刚反应过来准备回话,那边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
这不由得让她想起在楼梯口无视她的那个人,看样子和林州差不多大,应该是他的朋友。
——怎么林州的朋友都是这么急躁的吗?
——这次这个更过分,她那句“你好”都还没说出来。
云棠无奈极了,但也只得把西瓜放回冰箱,换了衣服去开车。
没办法,林父和她母亲早就休息了,她实在不放心林州。
她也不知道那个“夜宴”在哪儿,七拐八拐地才到了地方。
原本她还担心到了之后找不到林州,但他显然是这里的熟客了,一提名字,前台立马就知道了。
“您是云小姐吧?刚刚沈先生交代过了,他和林先生一起的,我带您去。”
云棠暗忖,原来电话里那人姓沈。
她正想着,已经到了包厢门口。
“就是这儿,云小姐,我就不进去了,您进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个问题,你们喜欢我吗?
第二个问题,你们喜欢我的文吗?
第三个问题,你们讨厌的我的文里的角色是哪个?
第7章
挂了电话,沈寄安盯着灭掉的屏幕良久。
——沈寄安,你是不是疯了?
他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你贱什么贱?明明自己可以送林州回家,就为了见她一面?
他只要一想起自己因为紧张,而挂了云棠的电话,就好一阵懊悔。
——云棠会对他有什么印象?
——他上次还莫名其妙的无视她。
一直等到云棠开门进去,看到的就是一个还陷入自责和沉思的沈寄安。
说实话,云棠是真愣那儿了。
——又是上次那个,怪不得脾气这么不好。
云棠已经做好了承受他冷脸的准备了。
他却蹭的一下站起来,云棠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她看了一眼旁边睡着的林州,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危险哦。
“你……你好,我是沈寄安,林州的朋友。”
——好像也没什么,云棠不再往后退了。
仔细看,他年龄并不太大,而且男生女相,介于男孩儿和男人之间。
或许是因为害羞,耳根子都红了。
——和林州在一起玩儿,肯定性格也不错,上次无视她许是因为不认识的缘故吧。
——这么礼貌又好看一孩子。
云棠也放下戒备了,她往里走了几步。
“你好,我听林州提起过你,”
沈寄安的心一下子提起来,他怕林州在云棠面前说些不该说的。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比他跟我说的还帅。”
——林州根本没跟云棠提过沈寄安,这么一个危险生物,他恨不得他姐一辈子都别碰见。
云棠最会逮住别人的优点狠命夸,要是她母亲在这,就知道为什么。
——这姑娘比较细腻,又怕自己说错话教别人不快,向来是只说自己知道的长处,不知道的或者人家的短处她是提也不会提的。
沈寄安的手都紧张地出汗。
——他以前很厌恶别人拿他长相说事儿,因为他自己也知道自个儿容貌有些阴柔。
——可是云棠说,他就很欢喜,甚至有些庆幸。
幸亏他还有这张脸。
沈寄安把林州扶起来,他压低声音,怕吓到云棠。
“我扶着他,咱们一起吧。”
他又觉得自己的话像是坏人骗小姑娘,又极力挽救。
“他太重了,你拉不动他的。”
他声音已经低到了尘埃里,又要担心吓着云棠,又要想着她会不会听不清。
以前他把他同父异母的兄长逼得自杀,都没有这么惶恐。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好啊,谢谢你。”
沈寄安愣了一下,又低下头,眼睛里的星光泄露出来,嘴角的笑意捂都捂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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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的夜晚,温差还是比较大的。
沈寄安房内的落地窗开着,灯也没开,他搬了把椅子,坐在窗前,盯着屏幕上的一串数字。
——是云棠的电话号码,他偷偷存的。
他脑子里闪过很多东西,他把他整个人翻来覆去地想了一遍,想外人对他的评价,想他的身世,想他的家财。
——对于别人或许有吸引力。
——对于云棠,一文不值。
更别说,他都没有正经念过书。
以前没有条件,回沈家之后就是争权夺利,明争暗斗,高学历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谁会跟他沈寄安计较学历?
——他也不会因为这个自卑。
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很丢人。
他以前不在乎自己的名声,搞得声名狼藉人人唾骂的时候他还能笑着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
如今但凡是个人去云棠面前细数他的品性手段和身世,他就能掉半条命。
——污泥里的人如何跟阳光下的人相提并论?
他脑子里两个人在打架。
一个告诫他别再往下陷,迟早毁人害己。
他想起他母亲死的时候,他也不过八岁,那个女人告诉他的最后一句话,爱情是世上最可怕的东西,碰不得。
他原本就打算孤独终老的。
可另一个呢,却在跟他叫嚣。
——你要我放弃,不如叫我去死。
他看了那串号码足足两个小时,一动不动。
最终像是认命般,
保存新联系人。
又小心翼翼地给联系人设置密码,像个藏糖的孩子。
第8章
林州后来也觉得奇怪。
沈寄安不知什么时候又和他热络起来,往他家跑的次数比他们出去喝酒的次数都多。
他觉得沈寄安肯定在算计他什么,这人他最了解不过,从来不做对自己没有利益的事情。
——不应该啊,他林州浑身上下能拿的出手得就只有钱,他沈寄安不可能图他钱。
——那他到底图什么?
他问沈寄安,这缺心眼儿的就直接开口问了。
但沈寄安顾左右而言其他,林州稀里糊涂地就被绕晕了。
时间长了林州又放心了,因为他跟他姐说这事儿,云棠都劝他放宽心。
——“你也说了,你有的他都不缺,许是你想多了。”
——“再说了,即便他图你什么,应该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云棠说这话时刚啜了一口咖啡,苦得她直皱眉。
林州赶紧给她递方糖,又拿过去一杯奶。
她又往里面加了许多,尝过以后才满意,靠在沙发上逗猫,惬意极了。
——“兴许人家只是太寂寞了,来我们家热闹热闹。”
云棠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咖啡放下,略有些严肃地询问林州。
“我上次偶然听到的,沈家除了沈寄安没有别人了?”
林州自然是点头。
云棠没心思喝那好不容易调好的咖啡了。
“这孩子够可怜的,家里就他一个孤家寡人,怪不得爱往咱家跑。”
林州快笑喷了。
但他刚给云棠烤的蔓越莓饼干好了,他只好先去厨房里端。
“我的亲姐姐哎,你可真有意思啊,你就比我大两岁,比沈寄安大一岁,这口气老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大年纪了呢。”
他撇嘴,像是想起沈寄安以前的“丰功伟绩”了,迫不及待要跟云棠分享。
嘴张了一半,又把想说的话咽回去。
拐个弯儿再说出来,已经让人模棱两可了。
“沈寄安可没你想的那么好,姐,他那人啊,字典里就没有良善和心软这几个字。”
云棠微笑,还是那副温吞的样子。
“可不许这样说,人好歹是你朋友。”
林州把饼干递给她时,她已经又和猫打成一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