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姨娘走后,胡姨娘着人送来个碧玉手镯,说是给自己添妆的,这母女俩表达谢意的方式真是一模一样,弄得蔡媛哭笑不得,只好收下了。之后,各个姐妹也送来不少东西。
凌家姐姐嫁人了,还特意过来添妆,除了添了支碧玉簪,还加了串楠木珠,说是替胡娅送的,胡娅跟着父亲外放在苏州,几人曾在闺中玩得最好。
两人促膝长谈了好久,直到下午旁边的丫鬟催促着回去,自从凌姐姐嫁人,胡娅随着父亲外放,跟凌姐姐也很少聚了,凌姐姐嫁的是长子,主持中馈,家里不知有多少事呢!依依不舍地告别了。
家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这是近几年家里最热闹的时候了。大姐没有回来,只是托人带了双鞋子,,大姐,这算是觅得良人了吗?明天就要到别人家了,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一家人的团员饭也吃过了。
其实两家都在京城,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慌得很,直到看到武姨娘,蔡媛一把扑上去,紧紧搂着姨娘。
看到这样的蔡媛,武姨娘也哭了,旁边的两个大丫鬟也哭了,顿时一屋子惨兮兮的。好一会儿,才停下,重新洗脸过后,就只剩下武姨娘。
蔡媛歪在姨娘的怀里,像小孩子一样。武姨娘拍着蔡媛的背,慢慢地叮嘱着:“到了人家,要注意言行,不能太随意,要听话,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但是也别委屈自己,如果遇到难处一定要跟姨娘讲......”
说着说着武姨娘的泪又落了下来,从那么小的小团团到快要嫁人了,可是这前路是多么坎坷,自小起,媛儿就特别听话,还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吃什么先紧着姨娘,像小猫一样,总喜欢找自己撒娇,这么好的女儿,为什么未来会这么难,也没听她抱怨半个字。
一个软软的手抚上武姨娘的脸,都有些皱纹了,大概最近愁的吧,看来自己到底还是让姨娘担心了。拿着软帕擦掉姨娘的泪水。蔡媛开心地说道:“姨娘,不管怎么样,今天是我的大喜之日,人家说大喜之日不是不能哭的嘛!不然会把喜气哭跑的”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呸呸呸,各路神仙不要见怪,孩子小不懂事,这叫喜泪,说什么呢!”
蔡媛窃笑,回了声是。
接着看到武姨娘拿出一本书,姨娘哪来的书,不是不认识字吗?只见姨娘脸上一片红霞,怎么了?
把书拿过来,挺薄的,还泛黄。翻开书,是图画书,画了一个男的,一个女的,男的趴在女的身上,女的双腿夹住男的腰,在干嘛?“唉,姨娘这两人怎么没穿衣服......”刚说完蔡媛就意识到什么,立刻把书扔到远处,像是碰到了毒蛇似的,不停地捏着自己的手指,低着头,恨不得低到地上,满脸通红,整个房间里面似乎还能听到蔡媛心跳声,蹦......蹦......蹦......
看到女儿这幅鸵鸟样,整个人僵住了,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平常天不怕地不怕的猴子现在变成了绵羊。只能自己先开口了:“不要觉得不好意思,这本书你好好看看,这对男的来说很重要,也只有这样才能生孩子。”见女儿没有回应他,又絮絮叨叨说了起来。
突然,蔡媛倒在床上,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头,看来是羞很了,见女儿一点回应没有,催促着问了几声,才得到一声闷闷的嗯。
连提了几个问题,见女儿都答应了,武姨娘才放心。看她面子这般薄,于是自己先出去,让女儿自己看吧,该说的都说了,希望女儿能生个一男半女吧!
等到武姨娘走了好一会儿,蔡媛才把头从被子里面□□,看着旁边木几上的书本,强捺着羞意,又翻开来了,刚看一眼,书又飞出去了,如此几番,蔡媛草草看过,立马把书压倒了箱底,发誓永远不碰了。
由于这样的插曲,倒是冲淡了蔡媛的紧张和离别之情,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晚。
第10章 拜堂.昏倒
窗外的麻雀还没叫,蔡媛已经端端正正地坐着了,旁边的几个姐妹也陪在旁边,甚至连最骄傲的四姐姐也来了。
听着喜娘的吉祥话,看着姐妹们由衷的祝福和不舍,捏着姨娘依旧柔软的手,望着带着一丝不舍的父亲和坐得端庄母亲,不管以前如何,至少在此刻,所有的不安与无助都被压在内心深处,此刻,蔡媛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将来,应该会幸福吧!
盖上绣着平安喜乐的盖头,一瞬间遮住了所有的视线,但是外面的鞭炮依旧是噼里啪啦,宾客都在嘻嘻哈哈,淳弟背着自己,一步两步,原来自己的闺房到门口是四千三百零五步,每一步都在增添蔡媛的悲伤,坐进花轿里,那声“起”成了最后一根稻草,泪水不受控制流下来,不凶猛,却是不停。
那吵吵闹闹的喜乐会把自己带到哪里呢?自己未来的相公到底长得如何呢?病情到底多严重呢?这侯府有钱吗?不知道侯府的烧饭师傅手艺如何?也不知道蔡媛的脑袋是什么做的,想到后来竟然越来越欢乐!
是啊,不看开点又怎样,有些路自己不能选择,但是如何看待路边的风景却是由走路人决定的。
天马行空的乱想被一声“停”卡住了,到了。蔡媛的小舅子,也就是蔡媛即将的丈夫的弟弟代替谢三公子挑开了帘子,背着蔡媛到了大堂,虽然看不见,但是还是能够感觉到大堂里面挤挤挨挨,来的人并不少。
站定,这是映入眼帘的是一双脚,有些不稳,接着闯进视线的是一双白玉般的手,修剪的干干净净的指甲,指节分明,如同上好的白脂玉一般润华细腻,但这白却少了些光彩,大概生病的原因吧。将自己手交给那只手,大大的手牵着自己的手,纨绔子弟,大概长得的确挺好看的吧。
小手向上,帮助大手分些力量,大概现在他很虚弱吧。大手似乎也感觉到了,轻轻捏着小手,唉,纨绔子弟果然什么都懂,不知道为什么蔡媛突然觉得这谢三公子有点轻佻啊!不过还是很本分地给谢三公子借力。
一拜天地,希望上天真的可以佑护自己;二拜高堂,新的爹和娘了;夫妻对拜,自己以后的天呐,在蔡媛的各种乱想中,蔡媛迷迷糊糊的,还没理清思路,传来一声声疾呼,竟然是谢三公子倒了,就这么在自己的眼前晕过去了,蔡媛也想晕过去。难道第一天就要做寡妇,而且还在喜堂上做了寡妇,这以后别人会不会认为我克夫。
手拿起来正准备掀开盖头,但是却听到旁边的妇人说道:“万万不可,这礼还没行完,要掀盖头也得等到房间里。”
蔡媛才不管,可是旁边的妇人不依不饶说道:“别掀,在堂上掀盖头太不符合礼数了,堂上这么多人,之后是要被人说道的,不如三弟妹先回自己的屋子。”原来也是好心,还是是自己的嫂子。
说话耽搁间,谢三公子已经不在喜堂上了,蔡媛也只好应道:“行,多谢谢嫂嫂提醒,媛媛听嫂嫂的。”
到了屋子,又听那妇人说:“可怜见的,这盖头就自己掀开吧!”蔡媛就自己掀开了盖头,看到一张着急的脸,这大概就是二嫂了吧。穿着华丽,脸有点方,颧骨有点突,显得有些刻薄,但是这温柔的声音却是淡化了样貌的不足。
掀完盖头,立刻起身行了个礼,果然听她介绍道:“我是你二嫂,你不必拘泥,现下三弟身体不太好,这礼估计今天是行不了。今晚快些休息吧,你莫要担心!”
休息,蔡媛哪敢休息,顶着冲喜的名头进来,第一天自己的丈夫就昏迷不醒,自己却不管不顾,这传出去,还要不要在这个家待了,这个故意的呢,还是疏忽了呢!
“二嫂,这谢三......不,我是说三公子现在病倒了,我哪能睡得着觉,作为妻子,应当在病榻伺候。”蔡媛一脸着急样。
“你这孩子真是不错,可是此时三弟估计睡着了,现在去可能会打扰到他。”这蒋氏顾虑道。
睡着了,也就是从昏迷中醒了,看来自己暂时还是有夫之妇。“多谢三嫂的提醒,去的时候可以悄悄地,不会吵醒三公子,原谅弟媳的大惊小怪,实在是不去心里放心不下。”
看着蔡媛坚持的语言,顿时觉得这弟媳脸皮不薄啊,一般女子初拜堂,哪有说话这样直白的,就那初成亲的,一提起丈夫的名字,谁不羞红了脸,自己也不好再阻挡,便说道:“行,那么你便跟我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