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三沉吟不语，也是，自己的娘子本就是个不笨的，就是不愿操心。
二月才到，宫里就传出常妃怀孕的消息，张氏一整天脸上都是笑容，毕竟是一家人，这自然也算得上好消息。
老夫人被迫收拾着，带着张氏和蔡媛进宫探望了。
不管来多少次，都是不喜欢这个地方，蔡媛看着笑得灿烂的常妃，正是雍容华贵，三十多岁的人，看上去倒像个小姑娘。
“三弟妹，想什么呢？”常妃提醒。
“回娘娘，想到了娘家姐妹，也进宫了，倒是许久未见！”蔡媛速速回神，暗自提出要求。
不想常妃竟是知道蔡环的：“你是说环儿妹妹吧，现下可是得宠，等闲是见不得的！”
言中不乏酸味，不想到蔡环这般着受人仇视，蔡媛心里急。
常妃不答应，也没旁的办法，毕竟蔡环的位分太低，不能找娘家人见面。
蔡媛只能装傻充愣，又老夫人在这里，总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见蔡媛没有言语，常妃也不好继续说下去。
就转了身问了蒋氏，说起了管家：“现下倒是辛苦你们了！”
“有什么辛苦的，这都是应该的！”张氏立刻跟上。
“初次上手，母亲，大嫂没有犯什么错吧！”常妃是故意的。
老夫人是个硬气的：“就那样吧。”
一把年纪，可不是个丫头能拿捏得住，就算是妃子也是一样，何况自己是嫡母呢！
这边打着机锋，蔡媛就旁观着，再次羡慕老夫人的自在。
常妃也不好多说，不管到什么境界还得靠着娘家，可就是心头的气咽不下去。
若不是她，自己的亲娘也不至于那么受冷落，也不会早亡，自己和弟弟也不至于受那么多轻视和冷漠。
这不咸不淡地聊着，常妃暗示老夫人去隔间喝喝茶，留着张氏，独自聊聊天。
但是老夫人硬是装作没有听到，想来心情也是不爽的。
“哼，现在倒是脾气涨了！”晚间，老夫人对着侯爷抱怨。
“也没说什么？你这性子！”侯爷很是无奈。
“我性子怎么了，左右不是怪我没看护他们。可这从小到大，吃的穿的，哪样少了。毕竟是庶出，难不成还想当了侯爷！”老夫人很是委屈。
“我也没说什么。”侯爷安慰道。
风风雨雨也走到现在，她的性子侯爷还是很了解的，对待庶子是冷漠了些，但是从不使那些歪门邪道。
“你当我不知，两个都怪着我呢，这姨娘的死都给我记着一笔账呢！”老夫人冷笑。
“你这还越说越来劲，跟他们一般见识。”老侯爷很是无奈。
“我自不会，不过是姨娘，还想着当家作主，也不知这想法从何而来。”老夫人越想越恼怒。
老侯爷无法，只能自去书房，等她冷静下来再过来。
“哼，一说就走！”老夫人恨道。
“多少年的事情了，夫人，你可不能这么翻。”旁边的老嬷嬷劝道。
第68章 一夜.难产
老夫人这边不平，张氏也是不平的。
“你不知道今天母亲全程冷着一张脸，偏偏我和娘娘还要往前凑！”揪着帕子，张氏向谢意宁抱怨。
“娘娘还好吗？”谢大抓住重点。
“你放心，虽不能单独说话，但是我观察这气色，很是不错！”张氏心里还是有谱的。
“这就好，真是件大喜事！”谢大显然很高兴。
“就是我们一房的大喜事，估计其他人不会这么想！”张氏补充。
“好呀，好呀！”谢大不断点头。
“也是，这样就更有把握了！”张氏也不气了。
“你这张嘴，可得把牢！”谢大紧着眉头。
“你这还不相信我，对了，你最近怎么总是有应酬，不会钻哪个洞里了吧？”女人的直觉总是很敏锐。
“乱说什么呢，事情多，应酬不就多！”谢大一脸正气。
“暂且相信你，你可别学老二，我可不是二弟妹，不好捏！”张氏恐吓。
一整天都在下雪，就如谢三预测的，是雪灾呀，侯府的是施粥棚子早就搭起来了。
小青在外面监督，这回来跟蔡媛形容，真真心酸。
又拿出些体积银子，问了张氏和蒋氏，也一并出了些，同着公中的银两，买些保暖衣服，也一起发给百姓。
蒋氏的孩子终究还是早产了，正是天最冷的傍晚，明泰居传来了消息。穿上衣服，喊来盼夏，又留下了小绿和小橙。
触春和点秋，倒是一起生病。
蔡媛苦笑。“二嫂，现下如何了？”一屋子的人。
“正在里头呢！”张氏不咸不淡。
“阿弥陀佛！”老夫人在一旁念经。
蔡媛也跟着念起来，七个月大的孩子，就算是早产，还是有活下来的，不是有句俗话七活八不活。
“老夫人，里面说还有的等，不若您先回去吧！”里面的丫鬟传出话来。
“不，就在这等。”老夫人坚持要等。
毕竟人年纪也不小了，怕还有一段时间，怕老夫人熬不住，蔡媛开口：“娘回去定是不放心的，不若在后罩房躺一躺，等二嫂发动了，在遣人去喊您！”
这倒也是个主意，老夫人自去了。
蔡媛和张氏就坐着等，这一等，小半夜都过了，蒋氏的嗓子都要叫哑了，只是痛，里头像是还没发动。
张氏正按捺不住，接着就听见里面的婆子喊道：“好了，开了！”
蔡媛精神大振，一下站起来了。
接下来蒋氏却是叫得更凄惨了，时有时无。
蔡媛着急，又不清楚：“大嫂呀，这是怎么回事？”
“这生孩子又不是一时半会的，看这样子，得到天亮！”张氏过来人经验。
“可是这二嫂怎么又没声音了！”蔡媛屏住呼吸。
“疼到极致自然，哪有力气喊！”张氏想到自己，言语间也多了几分同情。
这生孩子一时间在蔡媛的心里就成了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等到后来得知自己怀孕，一度害怕地睡不着，这就是后话了。
果然大嫂所说，这孩子生了一晚上，第二天天亮，房间里传来一声产婆的欢喜声。
婆子跑出来报喜，生了男娃，张氏急匆匆地赶过来，后半夜实在熬不住，先去休息了，只有蔡媛一直等着，硬是生生熬了一晚。
老太太又念一声菩萨保佑，就急急要进去。
还没踏入房门，就听里面传来哭声，这是怎么了。
蔡媛也急着往里去。
孩子去世了，生下来就是个……下意识去看蒋氏，蒋氏晕过去了。
“幸好，幸好！”蔡媛在心里叹道。
老夫人这边往后倒，丫鬟们扶住，坐到椅子上。
“我的小孙孙呀！”老夫人忍不住哭道，一时间丫鬟婆子都跟着哭了。见这样也不是个办法，蔡媛让丫鬟扶着老夫人先回去了，至于孩子，侯爷说立刻葬了。
安排完毕，蔡媛整个人直打摆，小青赶紧扶住，劝道：“夫人，你这都熬了一夜，先回去吧！”
其实蔡媛想等到蒋氏醒了，但是自己实在熬不住了。
迷迷糊糊回到院子，倒是感觉院子里气氛怪怪的，不过真是累到极致，扑倒谢三怀里，瞬间就睡去了，这一觉就到了下午。
小绿服侍着洗漱，整个人欲言又止。
“怎么了，你倒是说呀，二嫂那儿出什么事了吗？”蔡媛放下手中的钗，看着小绿。
“小青说，少爷拘了触春、盼夏和点秋，对外说是都病了，今早侯爷也过来了，丫鬟们都出去了，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小绿说道。
再仔细问，却说旁的也不清楚，就这事，还是小青探望点秋发现的。
蔡媛也愣住了，第一反应就问道：“少爷，看着有没有不舒服？”
“倒是没有，今早回来还是少爷把您抱到床上！”小绿回忆着。
“没事就好！”蔡媛慌张的心就安定下来了。
“二嫂可醒了？”蔡媛接着问。
“中午醒来了，老夫人去看过了，不过听说是不太好的。”小青慢吞吞地说。
“怎么不好了，你今儿怎么了，说话吞吞吐吐的！”蔡媛发脾气了。
“就是太医说要静养，打扰不得。”小绿赶紧回答。
“我知你担心什么，我受的了。”蔡媛心里是理解的。
穿戴好，先去找谢三，还是慵懒的样子，可是心思明显不在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