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再去休吧!”谢三调笑。
“怎么就娶了这么个母老虎。”杜撰很无奈,家里人都奈何不了她,祖父竟然也支持,娘家老夫人也溺爱着,独独剩下自己这个可怜人,越想越觉得悲。
话说这边,杜夫人正在传授蔡媛为妻之道,什么他横你比他更横,什么彻底掌握夫君的钱袋子,什么不要为难自己。
蔡媛看着眼前这个明媚爽朗的女子,心里不禁喜欢又担忧:“这大概就是蜜罐子里泡着长大,竟也养出了一颗纯净的心,真做到了随心所欲。”
看着谢三夫人认真倾听的模样,杜夫人更加快活了,这些话旁人总是当做笑话来听,久而久之,杜夫人也不愿意说了。
“多谢杜夫人传授经验,想来你还没用中食,便一起吧。”说着,杜夫人到有些不好意思,一声不吭,跑到人家,总归是有些欠妥的。但是这个时候也不好离去,况且杜撰还在这,等下不知又跑到哪块?
用完中食,也没离去。“杜夫人倒也喜欢吃辣?”蔡媛问道。
“嗯,原也一般,不过是跟着多吃了几次,倒也还好!”想来这位杜夫人很喜欢自己的相公。
“说到杜少爷,倒是挺好奇的,他这名字谁娶的呀?”蔡媛很疑惑。
“是他祖父取的,原是因为婆婆在怀孕的时候,经常恶心,太医院的人过来几次,都一口咬定,不是喜脉,说是年岁渐大,操劳过度。请民间大夫,也是这般说辞,况婆婆其他方面倒也正常,直到五个月才显怀,侯爷边说他是杜撰出来的,原是玩笑话,圣上听说,便亲口赐名杜撰。”杜夫人边说边笑。
蔡媛也忍不住笑起来:“说不出个理,倒觉得这是个好名字呢!”
杜夫人点头说是:“我祖母说就是因为名字取的这般有随意,人的性情也宽厚不少!”
有些事还真说不好,细纠起来,其实这名字还不太吉利,但是不知为甚,杜少爷配着这个名字倒是正好。
“也是,皇上御赐的当然也就不一样了,你嫁了个好郎君。”蔡媛回道。
“那是,要是相公不在外面那么闹腾就更好了。”杜夫人还是有些落寞。
“万事那能如意,之前是因为没有成婚,这才那般行事,如今成婚,便会慢慢改善的。”蔡媛劝道,杜撰的风流韵事,蔡媛到也有所耳闻,爱逛青楼,莺莺燕燕一堆。
“所以呀,休沐的时候,我才要把他看紧,看他敢不敢,可是已然胡闹出一个了!”杜夫人咬牙切齿。
“对,一山还比一山高,况且杜撰不像个难捏的柿子。”后一句话蔡媛倒是没有说出口。
“真的呀,你也这么认为!”杜夫人很开心,除了母亲还没有人认同她的话。
“当然,不过得硬中带柔。”蔡媛建议道。
“母亲也是这般说的,我爹就听我娘的,为什么我不行。”想来杜夫人这般行为是有源头的。
“徐徐图之,说实话,我真佩服你!”蔡媛由心地说道。可以压倒西风,为什么不活得理直气壮点,这样肆意潇洒,整个人都鲜活了。
“你别喊我杜夫人,我今年十九,单名瑶,不知你多大?”杜夫人说道。
“瑶姐姐,我十六,单名媛”蔡媛从善如流。
“那就是媛妹妹!”杜夫人唤了一声。
两人相视一笑,越聊越投机。
第49章 细雨.闲话
飧食,谢三细嚼慢咽,丝毫没有想说话的念头。
蔡媛实在忍不住分享道:“夫君,那杜公子和杜夫人倒是有趣得紧。”这话,谢三倒也认可,不过那样的女子太过泼辣。
想到先前文旭的表现,便说道:“文旭,甚是怕她!”
想来文旭便是杜撰的字了,蔡媛笑道:“可不是,都跑到咱家来避难了。”越想越觉得真真一对活宝。
不过蔡媛还得为孙瑶辩几句:“多半是怪杜少爷,若不是他先做那荒唐事,想来杜夫人也不会如此。”断没有在夫人进门前,小妾怀孕的,这要是个男孩该如何是好!
“文旭倒也不是那荒唐人,大约是不知罢!”谢三很肯定,这些道理,大家还都是明白的。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总是杜少爷的不是!”蔡媛定下结论。
谢三不好与她争论,难不成不满意便追到别人家,这不是让人家看笑话嘛!听蔡媛这般维护杜夫人,便说道:“想来娘子和杜夫人很投缘?”
蔡媛自然说是:“杜夫人性子很是简单,为人真挚,不拘小节。”这夸奖的词一个一个往外冒。
谢三没有接下去,毕竟是别人的娘子,不好多加议论。转过话题,问道:“不知道上次的《诗经》,娘子可研读了?”
自从蔡媛表露了一颗向学之心后,谢三便给了一本《诗经》,说是有什么不懂的尽可以过来问。不过是一时之词,蔡媛倒也翻过,总觉得言语有些晦涩,便甩开不愿意读。
这一问,蔡媛倒是愣住了,唉,一番好意,奈何明月照沟渠呀!
无法,只得心虚说道:“夫君,还不曾读完。”再没有别的言语。一脸心虚。
谢三也发现娘子对此根本不感兴趣,也不想作那聒噪的,徒惹人心烦,便不再言语。
你心虚,我不想说,倒是吃一顿安静的飧食。
绕着院子慢走,边走边羞愧,无奈,进门看见谢三又在读书。蔡媛硬着头皮拿起《诗经》,唉,这读书人的玩意非要我看。
看到《桃夭》,嗯,不禁抿嘴一笑,倒是突然觉得这首诗写得真不错,一丝暖流从心间流过。
偷偷抬眼,看向谢三,低着头,撑着臂,平时束着的头发披散开来,暖暖的光打在书上,也不知是一本怎样的书,指不定是本狐仙话本。蔡媛恶意地猜测。
大概目光太过直白,谢三抬头看了一眼,目光对视,蔡媛倒像是做贼一般,立刻装做一副认真的模样,仔细盯着书。
唉,继续往下读,除了认真学的《桃夭》,很多诗的意思只能明白个大概,虽知道表达的意境,但总不太理解。不一会儿,便又分神了。
“娘子,今儿不若到此,读书总不能一蹴而就。”谢三说,他也是有尊严的人,何必强求。
蔡媛应道:“夫君说的是。”
接着问:“要不夫君也歇息会。”
“无妨,习惯了!”谢三拒绝。
总不想委屈自己,蔡媛先去洗漱歇息了。
夏日炎热,好在水榭坊靠着水倒是多了几分清凉。
因着昨儿的不快,蔡媛有意讨好,便亲手采摘了些新鲜的莲蓬和荷花,红的粉的,鲜活得很。
谢三大门不迈,二门没出,虽守着荷花里,却也没出来。听谢意微说荷花窖茶倒是不错,一并准备试一试。
这一进门,捧着荷花,却又见凌涵,好心情顿时消散。
“凌姐姐,不知何事?”蔡媛问。
“嫂嫂还记得吗?那天以荷花为题,联了首诗,姐妹们说还不错,便想来问问三哥哥。”凌涵答。
原来那天自己的首饰竟然落到她的荷包里,蔡媛更不愉快了。
“那行,你问你三哥吧!”蔡媛转身而出,一天到晚都是这些事,烦人得很。
“三哥哥,嫂嫂似乎不太高兴?”凌涵小心翼翼。
“没什么事,凌表妹就回去吧!”谢三很直接,有些事难不成得大大咧咧说出来,成什么样。
“最近都没有好书,三哥哥给我推荐几本呗!”凌涵是个脸皮厚的。
谢三一言不发,不做理睬,不是不喜聪明人,就厌自作聪明,若不是顾及母亲的脸面,谢三早就不耐烦,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这尴尬的,凌涵也不知所措了:“表哥既不愿理涵涵,那涵涵就告辞了。”
走的匆匆忙忙,实在是难过,从前便是话少,但也温文尔雅。
“夫人,表小姐难过地走了!估计脸上还挂着泪珠。”小青夸张地说。
“早就看不惯她,做那扮相给谁看,辛亏姑爷不搭理她。”小绿接上。
蔡媛知道,自己和他,哪里是表小姐的问题,是鸡同鸭讲,牛头不对马嘴。
想了想,还是把荷花送过去,不单插好,剥了一碟子莲蓬,还提议谢三出去看看荷花,不想谢三却摇头了。
不过倒是随意了许多,看向荷花,吃了个嫩莲子,说:“这莲蓬倒是鲜嫩。”可这一句话说得蔡媛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