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结结实实地献上了一个熊抱。
一个来自老艺术家的，激情澎拜的拥抱。
“很好！很好！贵公司实在，了不起！”
大名鼎鼎的吴导竟然激动得像个孩子一般，张先生也有点意外，象征『性』地碰触了一下吴导的背，呼吸提气，双手运力，终于隔开了彼此的距离。
“谢谢吴导谬赞！您的意思是，愿意和我公司合作？”
“当然！”天气是有些热，但吴导的脸的确红得过头了。
这样的技术，会给《彼岸花》带来什么，吴导怎会不知？他此刻的心情，完全就像武侠名家笔下的主人公，突然获得一部绝世秘籍一般。
足以震惊世界！怎能不让他振奋呢？
突然，吴导似是想到了什么，眉头微皱。
他光顾着兴奋，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价格。
特效制作的花费，在一部大电影中，一般会占成本的三分之二以上。
就拿他的《彼岸花》来说，五个多亿的成本，有三点五个亿的预算是给特效制作的。
但，那是24帧的预算。
现在，他面前的，是举世无双的120帧超凡效果。120帧和24帧之间的成本差别，绝对不是简单地除一除，得出五倍那么简单。
帧数越高，制作越复杂，成本曲线越陡峭。那么制作费，怕是三十亿也不一定拿得下来。
吴导从小生在大富大贵之家，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即使后来拍电影，再高的成本，再大的制作，都有投资商哭着喊着抢着双手奉上资金。
但，那也就是几个亿的事情。
动辄数十亿的缺口，临时要找投资，并非易事。
第一次，他心中有了求而不得的打击和梦寐以求的难耐。
不管了，先把价格问上一问。
“张先生。”吴导压抑着渴望，非常客气地询问道，“贵公司的制作效果，我十分满意。不知如何收费？”
吴导打开一个文件夹，把所有涉及特效的镜头号，长度，要求等等详细情况，拿给对方过目。
略略查看后，张先生合上资料，对着吴导轻声耳语。
“雪盈留下，其他人先出去吧。”吴导立刻吩咐。
工作人员们闻言，大多呆呆地退了出去。这件事太突然了，许多人依然有种做梦的感觉。
唯有裴梦，早已回过神来，慢悠悠地踱在最后。直到双脚都踏出门外，吴导也没有喊她留下的意思，她才依依不舍地带上了门。
那双原本风情万种的双眸，怨毒地剐了一眼夏雪盈。
背脊一刺的夏雪盈下意识地回头，正对上了那双毫不掩饰恶意的眼睛。
眼神交汇，凶光四溅。
夏雪盈莫名地转回头来，不知道自己又怎么得罪这位祖宗了。只得在心头装上警铃，告诫自己今后要小心提防为妙。
闲杂人等都走光了。张先生才开口：“吴导，实不相瞒，我公司老板，是夏雪盈小姐的忠实‘雪糕’。”
“‘雪糕’？”吴导微微一愣，他虽然是娱乐圈内的主流，但代沟还是有一些的，对时下追星的一些事情不太熟悉。
脑子里又过了一遍，才恍然：“‘雪糕’，就是雪盈的粉丝吧。”
“没错。”张先生微笑着点点头，“所以，我司为《彼岸花》制作的所有特效镜头，可以分文不取。”
“……”任凭吴导再深的城府，都忍不住目瞪口呆。
说什么胡话呢？都说如今是流量时代，粉丝经济当道。可流量的价值，竟能达到如此可怖的地步吗？
古语说得好：“王戎不取道旁李。”道路边成熟的李子，年仅七岁的王戎虽然口渴，却并不采食。问之，则曰：道路两旁的李子，如果真的可口，早就被摘光了。可见这李子一定是苦的。
早就熟知这则故事的吴导，一直都深信，看似触手可得的东西，未必真的好。
甚至，未必是真的。
在娱乐圈中沉浮几十载，什么光怪陆离的荒唐丑恶之事他没见过？
当下，他开始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甚至想到，也许这位张先生，进来时喷洒了什么不为人知的致幻『迷』雾，才让大家对画面产生了错觉也不一定。
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120帧的特效技术！是某个同行，苦心设下这个局来害他罢了！
第85章 新技能get
吴导心中很快勾勒出了故事大纲——
某个暗处的敌人，先是用『迷』幻剂骗他上钩，以为真有所谓的“120帧”特效。
几个月后，他欢欢喜喜的等待，自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回头再重新制作特效，又要耗时几个月。届时，排片，投资，影展，都不会等他。
于是一步错，步步错。
五亿多资金，连带着一部原本要想向国际进军的《彼岸花》，就这么被糟踏了。
脑补了一出戏的吴导，不知不觉就板起脸来，声音都冷淡了下来。
“无功不受禄，吴某人可不吃白食。”
感受到面前大导演气场的莫名改变，张先生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谨记自己的使命，继续说道：“吴导果然雅量！我们老板早就料到您是断然不肯接受的，所以吩咐我，如果您拒绝，我们就提出一个要求，看看您能否满足。”
来着不善，这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什么要求？”吴导眯了眯眼，不动声『色』地问。
张先生不紧不慢地说：“我们依然坚持无偿制作特效，算是对夏雪盈小姐的馈赠。若您愿意，也可馈赠我司两亿的投资份额，不知吴导意下如何？”
哦？对方的话有些出人意表。
吴导微怔，开始思量起来。
原本五个多亿的投资，再加两亿入场，对方公司想拿走将近百分之三十的投资占比。
看似对方制作特效没有收取任何费用，可一旦电影上映后，他们可以获取相当比例的利润，还上不封顶。
票房越高，他们的回报也越高。
看似是赌博，但高风险高回报。而且，一切建立在对方公司对《彼岸花》的强烈信心上。
照这个势头看，对方心目中，《彼岸花》会是过百亿票房的大片。
被认同的愉悦感，任谁都无法免疫。吴导的防备不由降下许多。
这时冷静下来一想，所谓全体被施了『迷』幻剂，可真是微乎其微，有点天马行空了。
不过，他这个老江湖，毕竟还是有点鸡贼的。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吴导和对方公司约定，再制作一份特效。
明天不必张先生过来送样片，而是吴导派人去取。这样，就能确保自己在完全清醒正常的情况下，查看第二份特效了。如果特效依然没问题，那么双方就可以正式签订合作了。
送走了张先生，吴导感觉这真是无比奇幻的一天。
一旦签约，特效制作的时间周期缩短了几倍不止。成本也不必他『操』心。而成效……天哪，简直是太令人期待了！
又把视线投向身边的年轻女孩。是什么样的神仙运气，令他敲定这女孩来主演《彼岸花》？
强压下想要认夏雪盈当干女儿的冲动，吴导和风细雨地感谢了她几句。
夏雪盈连忙开启脸红功能，乖巧又害羞地连连摆手，丝毫不居功。
别人如果有这样的际遇，怕是尾巴早就翘到天上去了！
深深地赞赏地望着夏雪盈，吴导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继续好好地拍摄《彼岸花》。
要让情节、演员、构图，能配得上那旷世般的杰出技术！
这天余下的时间，主要还是游走在威亚上。
也有和裴梦的对戏，对方依然表现得很配合。
就好像，之前那恶狠狠的对视，是一场幻觉似的。
这般波澜不惊，却令夏雪盈有了预感。面前如古潭般的前辈，似乎在酝酿着什么惊涛骇浪的大阴谋，想要一举击垮她。
这天收工后，夏雪盈回酒店洗澡，发现胳膊上，大腿内侧，因为长时间吊威亚，有好几处泛红，甚至胳膊上还有一块皮蹭破了。
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上，那一道道红痕和一块破皮，显得格外醒目而惊心。水冲淋下来，接触到伤口，让她一阵抽痛。
各行各业，都有艰辛呀！光鲜亮丽的明星，有不少都因为拍戏而受过伤，甚至落下病根。
一边想着，夏雪盈一边轻轻抚过手臂上的伤口。心想着，一会儿出去得给伤口涂点『药』水，万一感染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