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妹,不是这样的。”卫桑柔道。
“什么不是!我看就是!”卫礼柔打断道,“我一直以为大姐姐是最替我着想的,我也把心里的秘密告诉了你,但是现在大哥哥做的事情都是因为你,他喜欢的是你!大姐姐,你已经有太子了,为什么还霸着大哥哥呢?”
“三妹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卫泽成也有些激动,语气不由重了一些。
卫泽成从没用这种态度对待过卫礼柔,不免让她感到吃惊,自然也非常难过:“大哥哥,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说我的。看来我没有说错,你就是喜欢大姐姐,你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大姐姐,包括照顾我,是不是?”
看卫礼柔又哭了,卫桑柔立刻解释:“三妹妹,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跟大哥哥一起长大,他确实关心你,不忍你受欺负。你想,我三年前才回帝都,在此之前,大哥哥不是一直都在照顾你吗?”
卫礼柔却摇着头:“不一样,根本不一样。现在的大哥哥,早就不是原来的了。他的心里只有你,他照顾我,也是因为你让他这么做的。我现在才想明白,为什么当初去颍州的时候,大哥哥会不开心。为什么自从你嫁去东宫后,大哥哥变得比过去沉默多了。而只要你回来,他就高兴。”
话到最后,卫礼柔已经泣不成声,满面泪痕:“大哥哥,我喜欢你的时间比你喜欢大姐姐要长得多,你知道吗?”
面对突如其来的表白,卫泽成只觉得手足无措。看着卫礼柔伤心欲绝的样子,他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
她和卫桑柔不一样,他对待她们的感情也不一样。
卫礼柔再一次拉住卫泽成请求道:“大哥哥,你别走,好不好?现在家里就剩下我和你了,你要是走了,我就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要是三娘再欺负我和我娘,我该怎么办?要是我以后都见不到你,我该怎么办?”
十几年的相处,从小就养成的依赖,在不知不觉里形成的喜欢,让卫礼柔无法面对可能失去卫泽成的局面,那是她心底除了卫桑柔之外的另一根支柱,平心而论,是比卫桑柔更能支撑她坚持下去的动力。
她盼望着,永远留在卫泽成身边,期待着,兄妹关系有朝一日能够发生改变。
可现实却让她明白,他心心念念喜欢的这个人对另一个人情有独钟,他的守护,他的温柔,都是为了别人,她不过是他在安抚讨好那个人的同时,顺手一带的存在。
卫礼柔对卫泽成的依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从年幼开始就缺乏父爱造成的,这点卫桑柔感同身受,所以她一直都爱护着这个妹妹,想为她遮风挡雨,想看她有个好的归宿。
可现在,因为彼此间错综复杂的感情,卫礼柔将她们放在了几乎对立的位置。
“三妹妹……”
“别叫我。”卫礼柔打断卫桑柔,“我不想听你说话。”
卫礼柔满是期待地注视着卫泽成。
此刻的卫礼柔并不理智,未免她和卫桑柔之间产生更大的矛盾,卫泽成只能先让卫桑柔离开,他再进行单独劝说和安抚。
无奈之下,卫桑柔只得先去看望夏蕊。
“礼柔这孩子如今钻了牛角尖,如果有冲动的地方,我代她向你道歉。”夏蕊忧心忡忡道。
“三妹妹还小,好好劝劝就行。”卫桑柔压抑着内心的种种不安,努力扯出一丝笑意,问夏蕊,“听说爹把府库的钥匙交给二娘了?”
夏蕊点头:“可是我这身子,哪里能管家?”
“这样吧,三妹妹情绪没有恢复之前,我让阿弥留下,她心思活络也细腻,办事也不错,多少能帮到您。”
“这怎么使得?阿弥是跟你嫁去东宫的,服侍你这么久……”
“东宫里多的是服侍的丫鬟,再说那儿规矩多,我看阿弥带着不舒服,干脆让她回来待一阵,也不是不回去。”卫桑柔道,“眼下府里情况特殊一些,二娘就别跟我客气了。”
夏蕊愁苦地长叹一声:“过去我受了夫人的恩惠,得以留在相府。太子妃又处处关照礼柔,如今怀着身子还要操心我们娘俩的事,这大恩大德,我真是无以为报。”
看夏蕊抹起了眼泪,卫桑柔忙帮她擦了:“都是自家人,我说过要照顾二娘跟三妹妹的,但三妹妹现在……”
“太子妃,你放心,我会好好劝礼柔的。她要是真的拗不过来,我就请老爷将她送回颍州待一段时间。”
“这使不得。她从小就在帝都,之前去颍州不过几天都待不惯,更别说让她去长住了。再说她如今心情不好,总要有人开解。若是我不方便,就请二娘多费心了。”卫桑柔的眉头又拧紧了一些,“不知大哥哥劝得怎么样了,希望早点没事才好。”
此时阿弥引了方唤春进来。
“方大夫?你怎么来了?”卫桑柔奇怪道,又问夏蕊,“二娘,是你不舒服吗?”
夏蕊摇头。
“是阿四侍卫去接的我,说这段时间我需在东宫待着,时刻注意太子妃的身体。”方唤春道。
卫桑柔这才想起来,自己如今是“有身孕”的人,确实需要一个信得过的大夫时时注意,方唤春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想起柯书煜,卫桑柔绷紧的心情才有所放松,眉头也舒展了一些。
第44章 密语
突然开始“养胎”生涯的卫桑柔对周围一切都不太适应,尤其是宫里那几个说是专门来服侍的嬷嬷宫女,显然是奉命来监视的,还总是拦着卫桑柔出去,说她刚有了身子,怕动了胎气。
卫桑柔的行动受到了限制,心情自然跟着低落起来,好在柯书煜体贴细心,每天让阿四把相府的情况汇报回东宫,这才能让卫桑柔知道卫礼柔的情况。
“要不,把阿弥叫回来吧。”柯书煜拉着卫桑柔的手,“好歹有个人能时刻陪着你说说话。”
“三妹妹的情绪这些天还没大稳,我怕李凤黛又使坏,还是让她在二娘那儿再待一阵。”说着,卫桑柔低下头,长长叹了口气。
柯书煜知道她在愁什么,故意开起了玩笑:“我听说有了身孕的人不能总是愁眉不展,对孩子不好。”
卫桑柔推开他的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真有还是假有,说这话来笑话人。怎么,你是想自己怀一个?”
“纵是我想怀,没阵东风吹也怀不上。”
卫桑柔忍俊不禁,却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脸红到了耳朵根,低声嗔道:“那你等开了春,就吹东风去。”
见卫桑柔终于展颜,柯书煜也跟着笑了出来,将她搂到怀里:“你说的东风是吹开春花的,姹紫嫣红得好看。我说的东风,是吹开芙蓉帐……”
卫桑柔伸出手指搭在柯书煜唇上:“我这正仪殿里没有芙蓉帐。”
柯书煜转头看了一眼卫桑柔床边的帷幔,按下她的手:“你偏要跟我咬文嚼字?”
不过是有些不好意思,卫桑柔垂眼,没说话了。
柯书煜低头看着她,目光温柔:“这事儿我不逼你,你几时想好了就告诉我。”
卫桑柔却觉得脸比刚才还要烫,推开柯书煜,扭过头去避开他的视线:“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这会儿有人敲门,前一刻还在和柯书煜闹别扭,这下她又向他求助,拉着他的衣袖,很是可怜的样子。
柯书煜让人进来,正是宫里来的赵嬷嬷给卫桑柔送安胎药来了。
且不说卫桑柔根本没有怀孕,不需要喝这些,就算她真的有了身孕,天天喝这些苦不拉几的东西,她也不乐意,所以向柯书煜求助是在情理之中的事。
赵嬷嬷每日都要看着卫桑柔喝完药才肯走,不然就说不好向宫里交代,横竖就是威胁卫桑柔喝药。
卫桑柔没辙,端起药碗一口闷了,有几次喝得快,她差点吐出来。
看赵嬷嬷走了,柯书煜立刻塞了一粒甜梅到卫桑柔嘴里:“反正是方大夫开来给你调理身子的药,你现在的头疼症可是好多了。”
卫桑柔吐了核,还是有些不高兴的样子:“什么时候才能不用喝药?我想喝酒。”
“帮你藏着好酒呢。”柯书煜
卫桑柔灵机一动,朝柯书煜勾勾手指:“要不来一点?”
“不太好。”柯书煜摇头。
“就一点儿!”卫桑柔不放弃,“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