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成蹊收拾好残局,将塑料袋扔进离长椅不远的垃圾桶里,却没有折回身,而是朝小区门外走去。陶言焦急地站起身,“就走了吗?”
夏成蹊回过头,抱以一个浅笑,“我只是去小区门口的超市买点饮料,解渴解辣而已,你等我一下。看好我的包哦。”
陶言自知自己表现的有些失态,脸上的表情讪讪的,坐在长椅上,等着夏成蹊回来。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生怕某一片刻就成了最后的相处时光。
夏成蹊迈着大步,手上拿着两瓶酸奶,站定在陶言跟前,替陶言插上吸管,随手递给了陶言,自己则拿起自己的那瓶对着吸管喝了起来。一切看起来都非常自然,陶言不自觉地回想起了两人在国外旅行时,夏成蹊也是这般照顾自己的,好像自己才是年纪比较小的那个。
“这个送给你。”夏成蹊递给陶言一个带管子的超大心形彩虹糖。
陶言却是露出了微笑,“你这是送糖果吗?小夏同学”,语气里带着几分揶揄。
夏成蹊蹲下身子,稍稍仰视着陶言,目光认真地解释道;“既有心形图案,又有彩虹图案,我觉得很符合我对你的心意。”陶言看着夏成蹊清澈的眸子,收起嘲笑,眼神闪躲,为后者口中的“心意”二字偷偷欢心浅笑。
夏成蹊扭身拿起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系着蝴蝶结的粉色大信封,自顾拆了起来,里面是一叠画着铅笔画的白纸。
夏成蹊将第一张递给陶言,“我希望每天都能和你相拥着,在倾洒着阳光的床上,从睡梦中一起醒过来。”
接着递给陶言第二张,“然后从后面拥住你,在洗漱台的镜前和你一起洗漱,开启一天的早晨。”
接着是第三张,“在玄关处,轻轻地亲吻你,互相道别,开启一天的工作。”
而后是第四张,“在下班回家时,系着围裙站在餐桌旁,对你笑意盈盈,欢迎辛苦工作了一天归家的你。”
接着是最后一张,“夜晚,我们缠绵在床上,用身体的温柔表达各自的情意,最后昏昏睡去,等待下一个黎明的到来。”
夏成蹊说完后,仰着头等着陶言慢慢地看向自己,待陶言柔情似水的目光转过来时,夏成蹊倾身吻了一下陶言,随后站起身,走向了长椅背后的草丛里,复又蹲在陶言的面前,手里捧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陶言,我正式请求你,请求你抛下厦门的一切,抛下大学讲师的体面工作,抛下你的父母、陶陶和你所熟悉的一切,放下你的自尊,
狠下心赌一把,和你眼前这个年纪尚小的人,过一种两三年换一个城市居住的生活。只要你肯答应,我定不会负你。也许你觉得我太过于年轻,承诺太空了,但此时此刻这颗心是诚心诚意的。它诚心地希望,余生,平淡也好、争执也好、撕破脸也罢,它只想和你一人。陶言,我请求你答应我。”
陶言望着眼前在玫瑰花的映衬下,显得娇媚无比的人儿,内心纠结犹豫。她怕自己赌错了,赌输了,害怕把自己全部交给另一个人的感觉,像是浮在半空中,承受着随时随刻都有可能坠落的风险,但她又知道,感情永远无法保证。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孩是自己能为之赌一把的吗?
“我需要时间考虑一下。”陶言终是淡淡地开口道。
“我不准你考虑,你必须答应,不然我就……我就……”夏成蹊倾身一把抱过陶言,开始耍起无赖模式。
“你就怎样?”
“我就学小流氓,一天到晚的尾随你,直到你答应。”夏成蹊收回拥抱,目光认真地看着陶言。
陶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好啊,小流氓,现在尾随我回家吧。”
陶言拿起玫瑰花、彩虹糖、和粉色大信封,牵着夏成蹊往自己家所在的楼栋走去。夏成蹊却是陷入了思索中,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坐以待毙绝对不行,自己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等在这里。夏成蹊唇角挂起一抹含有深意的微笑。陶言,你的弱点终归是太多了。
陶言满面春风地回到家,先是把陶陶关进了笼子里,而后心情愉悦地去洗了个澡,洗完后又催促着夏成蹊也赶紧去洗,之后便一副怀春少女般,静静坐在床头,等着夏成蹊洗完澡。夏成蹊,终于等到你毕业了。前晚那是囫囵吞枣,是迷乱发泄,我还没细细品尝个中滋味呢,今晚夜色正好,你给我等着。
夏成蹊穿着陶言的睡衣走了进来,笔直白皙的长腿裸露在直筒的宽松T恤下,卷曲的乌发随意地散落下来,浑身散发着刚沐浴完时的妩媚。
陶言掀开被子,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把揽住夏成蹊,准备将其扑倒在床。夏成蹊却用力地推开了陶言,皱着眉头冷冷道;“陶言,请你自重。你现在只是我的前任,没有权利对我动手动脚的。”
“我对你动手动脚?那前天晚上的事情你怎么解释?”陶言的火气瞬间上来。自己的热情当头被浇了一盆凉水,滋的一声便灭了。
“前晚是你情我愿,算是成人间的一夜情,今晚是你情我不愿,做了便是强迫。还有,刚才在长椅上发生的一切,你都忘了吧,是我太冲动鲁莽了,当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我想我还是去找个宾馆打发一晚吧,不然睡在前任家里,也挺不合适的。”夏成蹊说完,便转头准备离开。
“忘了?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假的吗?你不希望我们天各一方的诚意是假的吗?”陶言声声质问道,心里兀自疼了一下。
“不是假的,只是我觉得,你反正怎么也不可能会答应我,索性就忘了吧。我先走了。”夏成蹊向玄关处走去。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答应?我不是说了考虑一下吗?”陶言追在后面依旧不屈不饶。
“你会答应才怪,你要是会答应你就不是陶言了。”夏成蹊背对着陶言,依旧没有停下走向玄关的步子,嘴角却浮现出一抹微不可见的微笑。
“我今天还就答应了,怎么了?怎么就不是我自己了?”陶言快气死了,一跺脚赌着气说道。夏成蹊的脚步应声而停,微不可见的微笑逐渐灿烂,随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不会是赌气,才这么说的吧?”夏成蹊转过脸,一脸的不敢相信和委屈期待。
“不是。”陶言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目光瞥向别处。
夏成蹊走向陶言,把陶言的脸板过来正对着自己,目光温柔地说道;“谢谢你答应我,那我们去睡觉吧。”夏成蹊说着拦腰公主抱抱起了陶言,将陶言轻轻地平放在床上,开始慢慢地亲吻着陶言。陶言在这温柔的动作下,渐渐迷失,开始热切地回应。只是残存的一丝理智在叫嚣着;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第二天由于陶言上午没课,两人便肆无忌惮地睡起了懒觉。夏成蹊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陶言白皙细腻的肩头,她轻轻亲吻,摩挲一番后,才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向了阳台。九十点的太阳斜斜地挂在苍穹,毫无顾忌地将光热倾洒在人间。夏成蹊伸了个懒腰,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空气,心情如这明媚的阳光一般。
她转过头看着床上侧躺着睡得正香的陶言,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秦姐姐,小蹊长大了,找到她的爱人了。你呢?你还好吗?又在这个世界的哪个角落呢?
夏成蹊一扫内心的感慨,重重地跳上床,震得陶言直接醒了过来。
“干嘛呀?”陶言把头钻进被子里,不悦地抱怨道。
“你再不起来,我要掀被子了。”夏成蹊挂着笑,催促陶言起床。
“你敢。”陶言探出头,微眯着眼睛挑衅道。夏成蹊笑着,伸出手抓住空调被的一角,直直地看着陶言,随时都可能会发力掀被子。
陶言突然一动,连带着自己身上的被子向夏成蹊扑了过去,闹腾了一下被被子裹着的夏成蹊后,迅速地跑向了卫生间。
“蹊蹊,我想要一个礼物。”陶言躺在夏成蹊的腿上开口说道。夏成蹊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笔写着下午看望孤儿院孩子们,自己要采购的清单。她答应过他们,一年后自己会回来看望他们的。
“什么礼物?”
陶言坐起身,贼兮兮地凑近夏成蹊的耳边;“我想要一组带有过程的床戏黑白画,不可以少于五张,你懂我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