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请上轿(5)

每当她想要掀开帷帽透气的时候,就能听见春英带哭腔的劝,

“公主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那掀着帷帽的手才抬到一半就又放了回去。

左一个万万不可,右一个万万不可,那什么才可呢?!

公主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她停了下来,站在路中间,不说话也不往前走了,白色帷帽下的脸,谁也看不清楚脸上是高兴还是难受。

辛午失笑的摇头,她走上前,招来了那顶一直跟在四人不远处的轿子,道:

“让公主劳累,是卑职的错,公主上轿吧。”

帷帽被鼻息吹起了一角,露出了公主如雪的肌肤。她也不回答辛午,径直走到了小轿前。

辛午掀起了轿帘让她进去。

春英和小谷子松了一口气,也走到了轿子两边扶住轿子。

辛午看了一眼抬轿的护卫,眼神示意他们小心着点。

“起轿——”

小轿被抬起,一行便装的护卫跟了上来,跟在了轿子后面。

远远的看上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出门游玩。

-

走出了京城,东边便是一片山丘,山丘上有一颗不知多少年的古树。

众人停在了高大的树下,巨大的虬杆崎岖着攀岩在主木上,伞蓬状的枝叶遮蔽这一隅天际。

不少鸟儿在树上扎窝,看到人来也不飞走,好奇的望着众人,凑头环顾,似乎在交谈。

辛午请公主下轿,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公主?”她轻声问着轿中人,依旧回音全无。

她眼睛向下一拧,随即吩咐春英上前察看公主的状态。

“转身。”她命令所有人都转过了身,背向了公主所在的轿撵子,而她自己也不例外。

不知春英是怎么喊公主的,怎么用了那么久。

等辛午实在忍不住回头的时候,只见轿子里轿帘大开,空无一人。

辛午心里一急,紧张的巡视四周。

就见一个穿着月白罗裙的女子,头戴面纱,长发一半束起一半垂下,此时正攀在春英的肩上闷笑不已。

“辛午,你的样子看起来好傻啊——”

她对辛午表示毫不收敛的嘲笑,以往的公主矜持都变成了泡沫。

辛午勉强正色:“公主开心就好。”

公主听到她的话,突然就不高兴了,她道:

“要是本公主不开心呢?”

辛午跳动的心一下子勒紧了,她问:

“公主为何不开心?”

今日格外灵气活泼的公主眼珠子一转,窃喜着笑了起来,她跑开来,道:

“你们来追我,追到了我就开心了。”其中的俏皮和顽劣昭然若揭。

随着公主跑开,辛午怔了一下,无奈的抬手示意众人,

“都去吧,保护好公主,别让她摔倒了。”

一声令下,众人欢作池鱼,如放归山林的鸟兽散开。

绿草掩映,苍天薄云,微风习习吹出了一地花开。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几章的时候在听郑国锋的专辑《倾城一笑》,大家可以边看边听,没准儿就和我共鸣了呢[笑笑.jpg]

☆、捌

碧玉年华说的便是十六岁的少女。

青梅之喜,破瓜之年。

而这一年来里,公主的终生大事也被提到了明面上。

周岁已满十七的公主怎么能连个驸马的人选也没有?

朝臣们挤破了脑袋的也要把自家不成器的嫡子往公主面前送,至于为什么不是庶子?很抱歉,庶子连个身份都算不上,何谈尚公主?

辛午总觉得最近的公主有些奇怪,见了她总是躲躲藏藏的,甚至有时候还躲着她。

面上香腮微红,一个躲在红柱后的人悄悄地探出了个头来,看到辛午的时候又缩了回去,弄得辛午一头雾水。

她巡逻的脚步一顿,吩咐其他的侍卫继续巡逻,脚步一转向公主这边走来。

等走到了近处,与湖中亭间隔一桥的距离,辛午躬身请安,

“卑职拜见公主,不知公主有何要事?”

她谦恭的姿态,再配上她那亲和的问话,最让人心安不过。

公主从柱子后伸出了个脑袋,今日的她穿着一身鹅黄的轻纱,发间插了只步摇正随着动作微微摇曳。

她咬着贝齿,眼里的犹豫再明显不过,显然不知道该不该和辛午诉说心中的烦恼。

辛午又一抱拳,低首间话语轻吐:

“公主有何烦恼都可与卑职说,卑职必效犬马之劳,定不负公主期望。”

精神气十足的公主不过挣扎了一会儿,她左右看了看周围,接着便招手让辛午上前来。

辛午起身后,也看了周围的谢宇楼阁,没发现什么人。

她大步流星,走进了赏风亭。

亭中只有公主一人坐在石凳上,贴身服侍公主的春英却是不在此地。

辛午眉头一皱,这春英去哪里了,让公主一人呆在这里,发生危险了怎么办?

没等她思量明白,一只青色的荷包就被递到了跟前。

辛午顿了一下,指尖微动,抬眼看去。

公主的步摇还在迎风轻晃,步摇坠着的雪银坠互相摩擦着,发出了细小的沙沙声。

她眉如柳叶,眼似晨星,皓月般洁净的面庞,小巧的樱桃嘴沾着浅红的口脂。

那眉心的一点花钿彷佛是点睛之笔,为她的美貌增了分艳色。

“辛午”

她呵气如兰,婉转轻柔,喊了辛午的名字,

“你说这个荷包怎么样呢?”

辛午一下子回神,不作声的暗自离公主远了两步。

她低下头,说道:“公主所出,自是非凡。”

她看到了是桌上的针线盒以及散乱在桌上的布帛和金剪子,猜是公主自己做的也八九不离十。

果不其然,公主带着轻愁的面容瞬间开明了,她坐回了石凳上,又拿起了两块布帛,头也没回的问辛午:

“你看看哪种颜色更好看呢?”

辛午听得她话,眼神一扫两块布,一块湖蓝,一块柳绿。

道:“不知公主是要作何用?”

“若是送人,当选湖蓝,若是己用可挑柳绿。”

说完,恭敬地站到了公主身后不远处。

公主若有所思的点头,没有再与她搭话,似是从她的话里得了启发,一门心思比划着比料和纹样。

辛午看着她喜从心来的样子,不知怎得想到了近日公主殿的年轻世家子弟。

心里并不难受,只是有些闷。

是郁闷吗?

因为公主长大了,也有了思春之情了?

在公主身边守卫的辛午陷入了沉思,她看着小公主,殊不知自己的目光如潺潺流水,缠绵悱恻。

-

也不知从哪里来的消息,公主要抛绣球选驸马了。

京城东边的城楼上,红布挂满了整座城门楼阁。

和煦的暖风吹进了红纱之中,一袭拖地红裙的公主雍容华贵,手里捧着颗红色绣金丝的绣球,紧张的站在了围栏边上。

在纱幔的遮挡下,勉强可观得城楼下的人往前面挤来,摩肩接踵,伸手盼头不顾各自风度。

老太监一展圣旨,如鼓的声音传到了众人耳中。

这一整天里,辛午都心神恍惚,眼神迷茫,此时也就勉强听得了几个词。

国师、天意....绣球、驸马,

公主琼。

辛午看见公主闭上了眼睛,比双手还大的绣球从她手中一下子就飞了出去,在空中翻滚,滑行。

绣球上的红色流苏被甩开来,舞动的样子美得让人眼睛一热。

辛午握紧了腰上的长刀,眼睛不再随那飞离的看去,而是盯住了还站在红木栏边紧闭双眼的公主。

公主看起来就像一缕轻柔的红羽,下一秒就要御风而去。

辛午不敢移开眼睛,不仅怕与她咫尺之隔,也怕就此与她两径相离。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写到一半了,我估摸着明天就能完结。(大女儿的诞生可喜可贺。)

☆、玖

红色的绣球随着众人的惊呼,落在了一位骑马进城的人头上。

那人身披重光铠,剑眉星目,目光如炬的看向砸到了自己的红色布球,随着红球的跳动起,伸手就给握住了。

凯旋的将军抬首就与一双带着惊讶的眼睛对了个正着,

一眼见情。

将军警惕的面容似乎是缓和了,他摇了摇手上的绣球,对城楼上的公主颔首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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