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处有什么+番外(179)

说着,门卫大叔还诧异挠挠头:“真是奇怪了,就昨晚,以前值夜班的时候都没这样。”

祝玉寒点点头,四处打量了下门卫休息用的小亭子,非常简陋,一只脏兮兮的电扇,一张木头桌子,一只没盖子的茶杯,就是房间里的全部配置。

“祝队,现场痕迹已经全部采集过了,尸体,不是,人皮可以先送去研究所了么?”

祝玉寒点点头,摆摆手,示意收队。

那个被送“大礼”的中年男人也一道被带去了警局,路上,他始终不发一言,就像丢了魂一样,心不在焉的,别人问他什么他也只是傻愣愣地回答“嗯”。

警方了解到,男人名叫易麟,是A大音乐学院的小提琴教授,在圈内也是名声斐然,得过不少大奖,于A大音乐学院从教十多年,去年刚评上正教授,分了房子加了薪,平时为人友善,也没得罪过什么人。

妻子同为学校的舞蹈系副教授,上个星期带学生去俄罗斯进修去了,儿子今年刚考上自己所任职的学校,这几天放假也和同学一起出去旅游了。

但祝玉寒却觉得事有蹊跷,为什么被杀的是陈曦颜,又为什么被剥皮后送到了易麟的家门口。

“恕我冒昧,您和死者陈曦颜,只是普通的师生关系么?”

听到这句话,易麟仿佛受到了侮辱般猛地站了起来,指着祝玉寒的鼻子:“你这是对我的人格侮辱,我和她清清白白,话都没说过几句,哪有什么所谓超出师生的关系。”

“别太激动,我只是问问。”祝玉寒摊手,按下电话,接通了童嗣那边。

“过来一趟,继续向当事人了解下情况,我要先去研究所。”

易麟也知失态,稍稍整理了下衬衫,接着向后倚去,以一种非常惬意的姿势坐在那里。

当祝玉寒赶到研究所的时候,储荣他们正在同死者家属进行交涉,陈曦颜的父母看起来是很朴实的两口子,衣着朴素,头发斑白,得知女儿的死讯后,母亲几次昏厥,她本就血压偏高,尽管医生要求她现在尽量不要去警局,怕她看到女儿的尸体后血压飙升,但她还是不听劝阻固执地过来了。

夫妻俩以前都是外企员工,早在九几年受美国经济危机的波及下岗自谋生路,这些年起早贪黑靠贩菜供女儿读书,女儿身体一直不好,之前生过大病,为了给女儿治病花光了所有积蓄,好不容易,女儿读大学了,大病也渐渐痊愈,夫妻俩更拼命的赚钱,希望攒点钱将来能将女儿风光嫁出去,没想到,还不等见到女儿身披嫁衣的那一天,就阴阳两隔了。

他们说,女儿打小就乖巧懂事,在学习专业方面从来不用自己操心,但是老天爷似乎从未眷顾过她,一场无妄之灾,夺去了她年轻的生命。

储荣惋惜地摇摇头,而现下,任何的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

“这凶手真是丧心病狂,杀人剥皮不说,还将人皮缝在娃娃身上。”祝玉寒“啧啧”两声,不忍再看那身着洛丽塔服装的人皮娃娃。

“凶手在剥皮时特别注意了颈部皮肤的完整,应该是刻意避开了颈动脉。”储荣摸着那张人皮。

“嗯?这样是有什么特殊意义么?”

“没有意义,只是为了确保受害者在被剥皮时不会触及颈动脉,使受害者处于活着的状态。”

祝玉寒一听,头皮发麻:“你是说,受害者有可能是在活着时被剥下了皮?”

“对,但当皮肤被剥下后,过一段时间就会因为感染或者失血过多而亡。”

“这种人真是心理变态到极点。”祝玉寒忿忿骂了一句。

“剥皮是个细致慢活,如果受害者当时有过挣扎或者是反抗那么这项工作就会被迫中止,皮肤的切口也会不完整,但根据现有情况来看,似乎并不是这样,所以在被剥皮时受害者可能已经处于昏迷的状态。”

祝玉寒倒吸一口冷气:“等受害者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具只剩肌肉筋脉的怪物,或许等不到感染或失血过多而亡就已经先被自己吓死了。”

他不着痕迹地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这么看来,凶手有可能是对受害者的美丽皮囊心存不满?”

“情杀的可能性最高。”储荣点点头,表示赞同。

“娃娃拆开了么?”

“拆了,里面没什么东西。”储荣抬了抬护目镜,“但之前在网上偶然见到过,这种娃娃卖的都不便宜,而且大多是限量版,可以从网站里找找购买记录。”

储荣说着,抬眼看了看手表:

“死了。”

“嗯?什么?”祝玉寒没听明白。

“根据外皮的新鲜程度来看,受害者陈曦颜的皮肤被剥下超过十七小时,而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多个小时,她现在,应该已经死了。”

祝玉寒望着储荣,嘴巴微张,寒意侵袭了全身。

“很惊讶么?”看祝玉寒这个样子,储荣笑出了声。

“不是,只是惊讶你怎么能这么平静地说出来的。”

“嗯?”储荣一挑眉,“不然呢,难道要声嘶力竭地喊出来么?说实话,见怪不怪了。”

祝玉寒闭上嘴,摆摆手:“算了,你歇着,我先走了。”

刚走到门口,却又被储荣喊住:“听其他同事说,你妈妈过来了?”

祝玉寒挠挠头,似是有点尴尬:“是,过来看看我。”

“那今晚有时间么?正好我也很久没见阿姨了,一起吃顿饭吧。”储荣说得诚恳。

“以后有机会吧,我妈明早八点的飞机,今晚要收拾下东西,抱歉,时间太赶了。”

储荣双手揣在白大褂的外兜里,逆光看去,只剩一圈模糊的光晕。

“好,以后,有机会再说吧。”他的笑容很明朗,带着善解人意的温柔。

只是在祝玉寒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那笑容仿佛是错觉般瞬间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一张硬冷的脸。

他解开白外褂的扣子,随手将工作证扯下来甩到一边,径直摸向桌上的烟盒。

————————————

祝玉寒一打开家门,便嗅到了饭菜的香气,阿杜愉悦地叫了两声摇着尾巴冲向祝玉寒,如子弹一般扑到了他的怀中。

听到动静,傅怀禹从厨房里探出个脑袋,身上还穿着印有“好太太”字样的围裙,看起来倒真像那么回事。

祝玉寒放下钥匙,边换拖鞋边问道:“我妈呢。”

“说是下去给你买点鲜牛奶。”

“又不是小孩子了,我自己想喝会去买的,她可真是闲不住。”

傅怀禹笑笑:“不管你是十岁还是六十岁,在你妈妈眼里你始终是个小孩子。”

祝玉寒撇撇嘴,走进厨房,看着厨台上摆的饭菜,不禁惊诧:“这些都是你做的?”

“不是,咱妈做的。”

“我就知道……那你围着围裙装什么大厨。”

“不是啊,我也有帮忙,你看,这道菜就是我炒的。”说着,傅怀禹指着一盘黑黄色看不出成分的不明物质说道,还满脸得意。

“嗯……能把菜炒熟,也算是一种进步吧……”

傅怀禹一听,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双手叉腰骄傲说道:“咱妈还夸我炒菜的样子看起来特别娴熟,说将来嫁给我的都有福了。”

“你开心就好。”祝玉寒转身走出了厨房。

祝玉寒他妈买了牛奶水果上来,正在换鞋,阿杜举起小爪子扒着他妈的腿撒娇,他妈抱起阿杜摸摸他的小脑袋:“婆婆今天煮了好吃的,小宝贝你有口福了。”

一家人齐齐整整地坐在饭桌前,一派其乐融融。

祝玉寒他妈眼见气氛正好,神秘地打开了自己当宝贝一样随手携带的小钱包。

果然知母莫若子,祝玉寒还真没猜错,他妈那小钱包里装了厚厚一沓的美女照片。

她将照片摊在桌子上,还招手喊了傅怀禹过来:“来来来,你们看看,中意哪个姑娘,我帮你们约见约见。”

傅怀禹没动,祝玉寒也没动。

“我看这个贝贝就不错,自己在市里开了一家咖啡厅,人也乖巧,父母都是国企员工,人家说了,不嫌弃咱是单亲家庭,重要的是二人相处的感觉,豆豆,你要不抽空回家见见?”

祝玉寒藏在桌底的手暗暗攥紧了。

半晌,他才堪堪抬头,脸上的笑容非常尴尬:“妈,我有件事……想和您说。”

上一篇:烈酒入喉下一篇:独宠小哑巴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