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大佬重生以后(188)

伏云珠眯了眯眼睛,打断她,“好了,秘境血雾,众人皆知,我不赘述。”

“一次血雾、两次血雾,皆与你有关,佩玉,你有什么解释?”

佩玉手指动了动,没有说话。

会场静无声息,十年前,没人会觉得,一个孩子能造出血雾,杀人如麻,但是当伏云珠把所有疑点列出,他们赫然发现,当年那微末不起眼的小孩,正是嫌疑最大的人!

隔了许久,霁月才说:“这些,都不是铁证,无法证明她是当年江城惨案的凶手。”

伏云珠早有准备,“听说孤山有洗尘池,效用十分神奇,作奸犯科、手上沾血之人,历经此池时,都会遭受莫大的痛楚,若佩玉仙长想自证清白,不妨在池水里走上一遭。”

宁宵缓声道:“她身上血脉异于常人,进入池水后,也会觉痛苦。”

伏云珠:“道尊是说魔血吗?据我所知,佩玉身上的魔血,早已十分浅淡,如果她不是鸣鸾,这样的痛,想必不难忍受吧。毕竟,证明自己的清白,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不必担心路途遥远,我早已让人准备好了池水,现在便可一试。”

众人翘首以待,只想看佩玉到底是不是三百年前搅得仙门大乱的魔。

伏云珠拍拍手,几个仙侍抬着水穿越人群,走到会场上。池水清澈,波光粼粼,她勺起一勺水,看着佩玉,微微笑起来。

正在这时,怀柏突然出声,“够了,时候已晚,今日大会便到这里。”

会场内哗然一片,有人大声质问:“仙长这样,不算不打自招吗?!”

怀柏与宁宵对视一眼,嗤笑道:“不打自招?她是我的徒弟,你今日在这里,凭几句花言巧语,没有如山铁证,就想逼得我徒弟受皮肉之苦?你们置孤山于何处!”

没人敢再喧嚣,死寂无声。

加上怀柏,玄门连出三位元婴大能,这个时候,谁敢担上与孤山为敌之嫌?

佩玉猛地抬头,眼圈渐渐红了,眼角已经湿润。

她不值得师尊如此……不值得孤山如此……

伏云珠握住九死刀柄,“孤山真是好厉害,就为了这么一个魔,要与整个仙门为敌?”

怀柏冷声说:“不要口口声声魔头,在没有铁证之前,我看谁敢说我的徒弟是魔?”

浩瀚的灵力卷过会场,如洪水来袭,狂风大作,修士们浑身冰凉,对她的修为之高又惊又骇。

他们忽然意识到,如今的仙门顶峰,不是宁宵,不是剪云砂,而是这个刚结婴的女子。这样一个人,想护住自己的徒弟,谁敢质疑?

伏云珠被逼得连退数步,火星四溅,九死在地上划出深长刀痕,才堪堪站稳。

她眼瞳赤红,死死盯着怀柏,连说三个“好”,“原来在仙长心中,仙门的公理不值一提,所谓的正义天理,没有你的徒弟重要!”

怀柏负手走下台,没有回答,会场之人自觉为她让出一条路。

宁宵理了理衣襟,好整以暇地跟在她身后,慢悠悠地说:“孤山护短,人尽皆知,三百年前之事,还要再重演一遍吗?”

怀柏径直从佩玉身边走过,面上没有表情。

佩玉眸中水光浮动,微低下了头,却听宁宵经过时,身子稍稍一顿,叹了口气,低声说:“跟上。”

“如若明日我能找到铁证呢?”伏云珠忽然高声喊道,“你们还要包庇她吗?还要寒天下人的心吗?”

怀柏依旧不紧不慢地往前走,面色未动,只是眼神微冷,“那自然……按仙门律令处置。”

第159章 拨云见日

伏云珠大笑,紫衣翻飞,冲入冷雨中,死死盯着三人离开的背影。

明明眼瞳赤红如血,她却还是在笑,嘴角狰狞地上扬,露出狼一样凶狠的表情。

“凭什么……你们凭什么……”

紫袖下手已捏成拳,丝丝缕缕的鲜血从指缝渗出,滴落在积满雨水的地上。

雨水打在脸上,像是在嘲笑她的天真。

什么狗屁公理,什么天理正义,全都是放屁!

她哪里还有什么铁证,如果佩玉不认,如果孤山袒护,她能有什么办法?

冰冷的雨水顺着眼角流下,她扯扯嘴角,笑容难看极了,像是在哭。

无数修士像流水一样从她身边走过,行过时,他们纷纷扭头打量着她,不断议论着。

也有好事者想上来打探究竟,却被她狠戾的神情吓退。

“我觉得,她才像个魔咧。”有人小声嘀咕。

伏云珠猛地望过去,那人一缩脖子,急忙扭头走了。

三百年过去,当年的苦主早已经不在人世,谁也不会记得、谁也不会在意。

这些人闲言碎语,只是想看场热闹而已,刀不扎在他们身上,他们是不会知道疼的。

脚下正好有滩泥水,伏云珠弯下身,怔怔望着水中的倒影。

雨水滴答,水面泛起涟漪,只能隐约映出一张充满憎恨与偏执的脸。

那人说的不错,比起白衣翩翩,遗世独立的佩玉,她更像一个魔。

怎么能不像一个魔呢?

四周人已散尽,伏云珠跪倒在泥水里,双手抱着九死,忍不住啜泣起来。

可她还是记得,几百年前,父亲单手把她举到头顶,母亲微笑着站在一旁,其乐融融。

她也不是生来就是这么狰狞的模样,这么阴郁的心肠。

也不是生来就成日想着报仇,困在一盏花灯的噩梦中无法走出。

她本也是父母的掌心肉,心头宝。

本也该有安安稳稳的一生,笑容天真烂漫,一世无忧。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不想呆在闺房里赏花听戏,谁愿意在这里受风雨的摧打?

可他们凭什么……明明知道那人的身份,却还要如此包庇……

伏云珠咬碎一口银牙,嘴中血腥味渐渐漫开。

“堂姐,你……”记霏霏小心翼翼地凑过来,手中撑了一把伞,想为她遮住风雨,可冷不丁,对上一双赤红如血的眼眸。

地上之人长发湿漉,眼神怨毒,像极了地狱的恶鬼。

记霏霏骇得连退几步,纸伞轻飘飘掉在地上,“堂姐,你还好吗?”

伏云珠问:“刚刚会场上,你为她说话?”

她的声音很冷,比雨水还要冰凉,带着不散的仇恨与杀意。

记霏霏强作镇定,伸手把她拉起,“堂姐,你不要误会,我只是……”

伏云珠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记霏霏惨叫出声,“姐,你弄痛我了!”

“你为她说话?”伏云珠笑着问。

记霏霏手掌像纸一样,没有丝毫血色,她想挣开扼制,可无论如何都挣不开,只能哭着喊:“不!我没有!我只是说实话!姐,痛,你放开我!”

“实话?”伏云珠冷笑,只听咔嚓一声响,惨白的手掌软趴趴垂下来——已经被捏到脱臼。

“堂姐,你……”记霏霏把手背在身后,风雨中,眼前的女人让她格外陌生,“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伏云珠心口蹿上一股怒火,抬手一个巴掌打过去,清脆的巴掌声,像惊雷在耳畔响起。

记霏霏脑袋偏向一边,脸上鲜红,粘着的伏云珠掌心的血,“你变了,如若姑父姑母在世,也不会认出你的!”

伏云珠如遭雷击,怔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记霏霏哭着走远,这世上唯一一个亲人,与她越来越远。

她的手动了动,像是想伸手挽留,却又无力地垂了下来。

“可我已经忘了他们。”

低不可闻的呢喃声淹没在风雨中。

几百年过去,关于父母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

这人间的爱、欢喜、幸福,早已经离她很远了,支撑她走下来的,是刻骨的恨意。

“城主。”楚小棠为她撑好伞,“外面雨大,回去歇息吧。”

伏云珠看了她一眼,双目无神,“回去?”她嗤笑一声,“我的家,早就没了,能回到哪里去呢?”

楚小棠咬了咬唇,“无论如何,小棠会一直陪着城主。”

伏云珠疲倦地合上眸,把湿发拢在身后,“罢了,走吧。”

……

夜色深黑如墨,一盏孤灯如豆,白壁上映出两个黑影。

宁宵合上窗,“她到底是谁?”

怀柏一言不发地喝着酒,雪白的面上浮现淡淡红霞,像是抹了一层胭脂。

宁宵问:“你早知道她是鸣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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