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大佬重生以后(149)

风吹来,烛火摇动,几点冷雨洒在他的脸上。

宁宵眉头微皱,转身打开门,一高一矮两个黑袍人立在檐下,寒气从门外涌入。

“长烛?”宁宵侧身,将他们迎入,随后合上门,“你怎么来了?发生何事?”

略高的那道人影咳嗽几声,“显城出了点事,常笑受伤,我担心她在显城不安全,只能连夜把她送来孤山。”

荀常笑放下披风,露出一张惨白又面无表情的脸。

宁宵没有多问,唤来道童,让他送荀常笑去灵素峰修养。

容长烛紧紧盯着荀常笑的背影,直至她被如墨的夜色淹没,才回过身,对着宁宵一拜。

烛火摇曳,宁宵忙将他扶起,“这是做什么?”

容长烛低声道:“常笑如我,便如怀柏如你,当年我师尊只收了三人,大师兄葬在时陵,我只有她了……好友,我们之间的交情向来不涉宗门,但今非昔比,我将她托付给你,恳请你把她视作孤山弟子,保护好她。”

宁宵颔首,问:“墨门的形势,已经这样险峻了吗?”

容长烛垂着头,黑色披风掩盖,看不清他的面容,“好友,我还想去看看大师兄。”

宁宵心中一沉,“好,我带你去。”

守闲峰中有一座二层小楼,名为天机房,是赵简一平日做偃甲之处。

木窗被风吹得哐当响,赵简一揉了揉眼睛,伸一个懒腰,望眼窗外疾风骤雨,自言自语道:“怎么突然就下起雨?”他没想太多,低头继续把弄偃甲,毕竟身欠巨款,前路艰难。

突然响起轻轻敲门声。

赵简一心里奇怪,这个点怎么会来人,“来啦。”他打开门,差点把下巴吓掉,“道、道尊,晚上好!”

宁宵朝他笑了下。

赵简一慌忙跑进屋里,把桌上凌乱的机关零件一股脑塞进柜子,还想小跑给道尊倒一杯热茶,却发现茶罐早就空了,只有零星一两片干瘪的茶叶。

宁宵道:“不必客气,我有个好友想见你。”

赵简一悄悄抬眼看去,那个所谓好友被黑披风遮住面容,只能看出是个高挑瘦削的男人。

“好友”的身上似乎带伤,浅浅血腥气在屋中流转。

“我听说你的偃甲做的很好。”黑衣男人摘下披风,朝他微微笑道:“我想向你讨要一个偃甲。”

赵简一望着这张苍白又年轻的脸,只觉熟悉,却想不起何时见过。道尊的朋友,定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于是他毕恭毕敬地问:“您想要什么样的偃甲?”

容长烛笑了笑,“很大很大的那种。”

赵简一皱眉,不敢相信听到的话,“……只要大的吗?”

容长烛点了点头。

赵简一拿起桌上一个偃甲蛋,“这是我新做的,叫做偃甲泰山,是我能做出来最大的了,雨停我带你去外面,看看它到底有多大。”

容长烛咳嗽几声,盯着他手里的偃甲蛋,眼中带着温和的笑意,“不必了,把它给我吧。”

赵简一走上前,乖乖奉给他。

容长烛双手接住,神情十分珍重。“总不能白拿你的东西,”他小心将偃甲蛋收在怀中,取下右手玄黑戒指,递给赵简一,“这个算是交换。”

宁宵眼神一紧,手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赵简一神色为难,“那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

宁宵道:“简一,收下吧。”

赵简一这才接下,戒指通体黑色,上刻繁复符文,在灯火下闪着温润的光泽。

容长烛侧头看了眼宁宵,一齐往外走去。

至门口时,容长烛停下脚步,道:“日后别通宵研制偃甲,身体为重。”

赵简一挠挠头,不知道这人是谁,但心中却觉一暖,“好。”

“为何?”宁宵站在山峰之上,沉声问。

容长烛笑笑,“那本来就是他的。”他轻抚手中偃甲蛋,仿佛回到三百年前。

俊逸的青年张开手比划说:“师弟,等我从时陵回来,我给你做个这!么!大的偃甲。”

小女孩扑过去,哭哭啼啼地扯着他的裤腿“大师兄!我舍不得你,呜呜。”

青年摸摸她的头,“乖,我给你带糖葫芦回来。”他飞上云端,笑着朝他们挥手,“等我回来!”

“三百年过去了啊,好像只是一眨眼。”

容长烛揩了揩眼角的水光,“好友,我把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托付给孤山,”他朝宁宵挥手,“代我照顾好他们。”

宁宵往前一步,颤声问:“长烛,你会回来吗?”

容长烛笑了笑,“当然,毕竟……人生何处不相逢。”

他御剑飞入乌云,黑袍鼓起,融入凄风冷雨之中。

宁宵负手独立风中。

他缓缓闭上眼,脸被雨水打湿,透出一种冷白之色。眼角一道水痕划过,不知是雨是泪。

天机房中,赵简一奇怪地打量那枚戒指,“那人好奇怪,我见过他吗?”

他想了半天,想不到结果,试着戴上戒指。戒指顺利滑入,与他的食指贴合无比,就好像原本是属于他的。

“算了,等下次见面,再问问那个前辈吧。”

第127章 首战失利

天色漆黑,雷霆阵阵。

景仪坐在烛火下,翻看医术,思忖宁宵的伤该如何根治。

道童轻叩门,唤道:“灵素峰主,道尊请您为一人医治。”

“掌门师兄?”景仪放下书,披衣站起,打开门。

女人面无表情,立在檐下,脸色惨白,一道闪电劈下,把她照得鬼气森森。

景仪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只鬼,“我不医死人。”

道童神色尴尬,搓搓手,“峰主,这是墨门明鬼堂执事。”

明鬼堂?

景仪上下扫了荀常笑一眼,戏谑道:“原来是荀阎王,请进。”

荀常笑面无表情地走进门。

景仪倚在门口,忽然出声问道童:“她一个人来的吗?”

道童垂着眸,“还有一人。”

景仪心思剔透,大致猜到发生什么,关门掩去一席风雨,转身走到桌前,“你伤到哪了?让我看看。”

荀常笑一言不发,褪去黑色外衣,一道泛黑的狰狞伤口横在她的肩上。

景仪执起灯盏细看。

黑衣雪肤,对比出一种奇异的美感,可惜血肉横飞的伤痕破坏了美感。

景仪道:“是魔气造成的,不好治,你们墨门也进去了魔物?”

荀常笑点点头,牵动伤口,略带黑色的血渗出来。

景仪叹气,“你说一声就好,不要动,拉扯伤口更不好治了。”

荀常笑道:“是。”

景仪为她祛除魔气,口却闲不住,忍不住拉着她问墨门之事。

但荀常笑的表达能力堪忧,每句话力求浓缩至四字以内。

景仪问:“墨门到底发生什么?”

“有魔。”

“我当然知道有魔,它伤了你?你们抓到它了吗?巨子受伤了吗?现在形势到底怎样?”

“不好。”

“……”

景仪叹口气,问了这么久,也没问出个究竟来。她瞥一眼,伤处还未愈合,但好歹没有方才那样狰狞,“今天就到这里,这伤要治很久,你就先留在这吧。”

荀常笑垂着眉眼,没有说话,搭在桌上的手微微攥紧。

景仪道:“你还不把衣服穿好?难道想我帮你穿吗?”

荀常笑闻言,抬手系好衣带,手一动,伤处又涌出血。她好像不知痛楚,面上依旧没有表情。

“哎,你别!”景仪医者仁心,连忙制止她,“算了算了,我来帮你系。”

她如许多医者一般,看见喜欢自损的病人,忍不住絮絮叨叨,“你这个人,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痛呢?这样下去,我治一万年也治不好,要不是看在掌门师兄的面子上,我才不给你这种人治病,反正就算今天医好了,明天就说不定又出什么事一命呜呼。”

景仪蹲下身子,系了一个花结,总结道:“不知道珍惜生命的人,不值得被人劳心劳力救治。”

荀常笑轻轻瞥了她一眼,眸光暗沉,不知藏着什么情绪。

有段时间景仪和一个墨门的长老情意绵绵,常听他背地嘀咕过荀常笑,说“宁闯鬼门关,不见荀阎王”,于是对这人兴趣颇浓,问:“我听人说你小时候还挺可爱的,为什么长大了成天板着一张脸?你叫常笑,为什么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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