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大佬重生以后(111)

怀柏见她许久没动静,心咯噔一声,快步走来,“你怎么啦?刚才那人是谁?”

其实不消佩玉说,她已猜到了,圣人庄中同佩玉相识的,大概也只有那么一个。

佩玉轻声道:“一个故人。”

完了。

怀柏想,故人,这是多么暧昧的词语!

糟糟糟!她的内心慌成一团,面色却十分从容,微笑道:“那有空叫她常来喝茶呀。”

佩玉沉默地点头。

怀柏牵住她的手,笑如春风,语气中带着点咬牙切齿,“让我好好招待她。”

弄不死丫的!

佩玉垂下眸,面无表情。

怀柏的手心干燥温暖,温度一点点渗进肌肤,温暖着佩玉的心。

佩玉贪恋那点温暖,正想悄悄握紧时,怀柏却松开手,走到桌前,心烦意乱地拍拍桌,茶水溅出,光滑的桌面上,徒留几点水痕。

佩玉的手掩在袖下,维持握合的姿势,像是想留住残余的温度。

余尺素问:“秦姐,怎么了?”

怀柏说:“好烦啊!”

余尺素看了佩玉一眼,不明白她们之间发生什么,试探性地问:“那我们先走,你两聊聊?”

怀柏拽住她的衣领,“不许走!陪我去风月城!”

余尺素诧然:“这么晚去风月城做什么?”

怀柏余光偷偷望过去,见佩玉依旧面无表情,心里百味陈杂,涌出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

“做什么?喝花酒啊!”她气呼呼地说。

余尺素夹在二人之间,十分惜命,问:“玉姐,那你也一起去?”

佩玉把手从无双刀柄上移开,点了点头。

余尺素如释重负,松一口气,含泪望向盛济,“那、那走吧。”

盛济依旧没瞧出涌动的暗流,“好。”

风月城内,纸醉金迷,繁华喧嚣。

怀柏本无心享乐,兴致阑珊,神情恹恹。一想到女主和原剧情,她就又气又慌,以她如今之能,其实不必忌惮女主,就算按佩玉会喜欢上岁寒,她也能保证剧情不会按原书发展。

但心中就是升起一股莫名的慌乱。

像成百上千条锦鲤,蜂拥着争食,跳来跳去,把她心中那湖死寂百年的水,搅得烦乱不堪。

佩玉会喜欢上岁寒吗?

那个信誓旦旦说喜欢师尊的孩子,那个跳下光阴湖为她取出云中的少女,那个前几日还说想上山的逆徒……

真的会因为剧情的不可抵抗力,喜欢上岁寒吗?

怀柏垂头,看向二人相连的手,眼神微微松动。

至少这时,徒弟还握着自己,还……

她不可思议地睁大眼,佩玉第一次,主动松开了她的手。

人来人往,她们很快便被挤开,白衣女子的身影淹没在人海,像是一粒沙落入江水中,了然无痕。

怀柏怔怔地望着。她停在人潮中,固执地不肯移动,宛如一株亭亭老松,咬住青山不放松。

她一动也不敢动,只怕佩玉回头时,看不到自己,会心中害怕。

可是佩玉没有回头,一次也没有。

怀柏突然意识到,徒弟已经长大了,再也不需要自己。

她已经长得足够优秀,不是初见时羸弱的孩童,不再需要人保护、不再需要人领路。

她已经知道自己的路该怎么走,能够独当一方,也不再要自己陪着了。

怀柏抿抿唇,眼圈有些红。

她再一次被抛下了。

她其实是一个很怯弱的人。怯弱又害怕孤独,不比普通人要坚强多少。

因为害怕失去,迟迟不肯接纳这个世间,终于敞开心房,却在眨眼间被抛弃。

她以前是只刺猬,一点风吹草动,就要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盘起来,遇到喜欢的人后,她害怕会刺伤她,忙缩回坚硬的刺,露出柔软肚皮。

然后被狠狠捅了一刀。

捅在最柔软的地方,鲜血淋漓,疼了三百年。

于是她变成一只老乌龟,背着厚厚的壳,龟缩在黑暗的角落。

她也懒得去刺这个世界,把全身缩在壳里,风霜刀剑皆不能近。

只要她缩起来,没有人能再伤害她。

可有人用无邪的笑容、用锈迹斑斑的云中、用无比信赖的眼神作诱饵,把她这头盐油不进、脸皮厚渝城墙的老王八骗出了壳。

叫她一桩桩心结化解,一桩桩旧事放下。

叫她从那暗无天日的时陵走出,重新变成一个鲜活的人,换上原来那张薄薄的脸皮,无法再苟且偷生、麻木度日。

她不比当初。

没有城防抵挡,如今的她,血肉柔软,稍微一刺,就疼得厉害。

就像这时,明明只是在人群中走丢,她却开始患得患失,害怕自己再一次被抛弃。

怀柏睁大了眼,车水马龙,人头攒动,无数人从她身旁走过。

但是没有佩玉。

她的徒弟,已经长成一只雄鹰,振羽而飞,搏击长空,正慢慢飞离自己远去。

怀柏看着鹰翱翔于蓝天白云间,羽毛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心里觉得骄傲,又有些伤感。

她原来只是想养只娇贵的金丝雀,关在镶金嵌玉的笼子里,一直陪伴着自己的。

第94章 佛渡苍生

余尺素挤开人群,终于找到了怀柏,见她形单影只地立着,身影煞是可怜,“秦姐,玉姐呢?”

怀柏晃过神来,面色微沉,一言不发地快步往前走。

余尺素忙拉着盛济跟在她身后。

街上楼阁灯火不歇,彩衣美人细腰袅袅,弱柳扶风,招摇揽客。

怀柏脚一顿,转身往风月楼行去。

余尺素忙拉着她,“秦姐,这是风月之地,你也不修风月道,就别进去了吧。”

“放开。”

余尺素冷汗顿时冒出,乖乖松开手。

怀柏点了一壶风露敕,坐在销金窟角落。

她生得出色,许多美人,无论男女,都争着往她这边靠。

余尺素看得心都悬起来,只怕佩玉回来后,看见这景象,怒发冲冠会砍了自己。

怀柏掏出一个储物袋,一跃跳至高处。

余尺素心里咯噔一声,果不其然,看她一把抓起数块极品灵石,像撒豆一样往下撒。

人群瞬间乱起来,每人都急着弯腰捡灵石,融融灯火下,灵石烁烁,闪着五彩的光。

怀柏坐在栏杆上,面无表情地撒钱。

灵石乱落,花千树、星如雨。

众人为抢灵石争得面红耳赤,趴在地上,弯腰扭臀,一个角落也不肯放过。

待终于捡净后,抬起头,一掷千金的女子早已不见踪影。

怀柏执一壶风露敕,坐在屋顶上,夜如泼墨,长风浩荡。

她仰头喝了几口酒,脸有些红,泛出星星点点的薄汗,晶莹细碎,如天上星。

风月城灯火酒绿,灯火映红半边天,天上的星星黯淡,失去生机,不再闪烁。

“你不喜欢这里?”

怀柏往旁看了眼,粉衫女子娉娉婷婷立在风中,是神秘的胡美人。

胡美人未着罗袜,赤脚踩在屋脊上,春寒料峭,她也不觉冷。

屋顶之上,两人并肩坐看夜空。

“你不喜欢这里吗?”胡美人再问。

怀柏没有理她,继续喝酒,清亮的酒液滴入唇中,眸光潋滟,不知是醉是醒。

胡美人自顾自说:“我也不喜欢这儿,你看,坐在屋顶上都看不到星星。”

怀柏笑了笑,取出一个玉杯,倒了杯酒,递给她。

胡美人没有客气,举杯一饮而尽。

怀柏问:“你怎会在这?”

胡美人道:“我说我是风月楼的老板,你信吗?”

清冷的空气中,飘来一股极浅淡的桃香。

怀柏已是微醺,头脑有些昏沉,躺在屋顶上,双手交于脑后,神色怔怔。

悠悠凤箫声从销金窟里吹来,像丝线飘荡在天地间。

吹的是旖旎之曲,极尽哀怨缠绵。

怀柏愈听愈不是滋味,猛灌几口酒,心想,再这样下去不成了怨妇吗?

她站起来,风月楼高,夜风灌进她的衣袍。

怀柏想跳下楼,胡美人忽然拉住她,“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胡美人跃上另一座高楼的屋檐,身形灵巧像一只山兽,她回头看了怀柏一眼。

怀柏被她勾起兴致,也运气跟上。

二人在屋檐、树梢跳跃,迎着送爽凉风,一路奔袭,身形起落,衣带翻飞。

松涛万丈,沙沙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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