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同那处桃源一般,外人不得其法,难以入内,须有同伴指引。
而云水间中的所谓“同伴”,便是钟离云的“同伙”。
早些时候,钟离云所盗之物,皆由此中人运作,除去负责“销赃”的人以外,其余多数皆是隐藏在大周各处的探子,负责查探消息,提供情报,还有装备配置,人马营救,后勤保障……各司其职,秩序井然。
简单说,“云中飞”的名号,绝不止钟离云一人,在其身后,运转着整个“云水间”的力量。所以,难怪当初容容能驾着木鸟,且后来山洞遇袭,出现的响马,皆是他们的势力所为。
这些,从容容口中听来,令安陵雪震惊不已,她从未想过还有这样的事,也不知钟离云的身份,如此复杂。
不过,这倒是令她更好奇了,钟离云究竟经历了什么,才变成了现在这样……可爱的她。且是更加兴奋了,她看上的人,果然不是一般人。
“这些事情,我只说与你听,不要外传,不然我就算是泄密了。”容容一边说,一边嗑瓜子,末了,特地嘱咐一声。
安陵雪点了点头,问:“你知道我的身份,那怎么还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我,不怕我带兵过去一锅端了么?”
容容瞧她一眼,又想了想,“嗯……因为你不会啊,而且,你迟早都是姐姐的人,大家一家人嘛。”
“你、你!”安陵雪惊慌失措,有、有那么明显吗?连容容都看出来了?她和钟离云的事,她以为,除了她们两个,应当是谁都不知道的才对。
“不要胡说!”安陵雪义正言辞地反驳了她,然后把人赶出了房间。
有些事,还是暂时不要说开的好。
不过,还有些事,是必须马上去办的。
比如,出发去找钟离云。
距离那日清晨钟离云留信之后,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余天,当日,她与楚言争吵不下,她爹安陵辰大手一挥,把她们都带上了车,直接出发回了上洛县。
现在,眼看便要到家了,暂时在一处镇上的客栈歇下,安陵雪也终于明白了所有的情况,是时候出发了。
当日,楚言同她说,找也找不到,找要找很久,她确实犹豫了,否则,也不会拖了这么久,还没动身。
但一句话,思念成狂,是认真的,且比以往,更为强烈。
她不能再等了,必须立马,去见钟离云,否则,她一定会被折磨死的。
安陵雪决定,就在今晚,带走容容,去云水间。
楚言说得没错,有可能找不到她,有可能找很久也找不到,但至少要试试。
就像赌博,就算明知赢的几率很小,也想要试试,因为一旦赢了,便是一生不愁,若是输了,也会不甘心,一次一次地重来。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沉迷此道。
这样是对的么?一定不是,因为最后,一定是输多赢少,但在最开始,一定会想要去试试,因为谁都想着,自己会是那个赢家。
钟离云值得她去试,没准,她就赢了呢。
安陵雪打定主意,却又被彻底打乱了计划。
楚言推开她的房门,道:“阿雪,我有话和你说。”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阅读,感谢收藏的读者,感谢投雷的大佬。
感谢之余,甚是羞愧。
陷入自我怀疑。
貌似人设崩了,剧情崩了,心态也崩了。
写得实在是差。与脑中预想相距甚远。
这是早就预料的情况,在十几章的时候就动过坑文的念头。
但不知为什么,还是写了下来,我觉得这篇写不好,下篇还是写不好的。
纯当练手了,心态崩着崩着就佛了。
但是不会坑,虽然感情线飘了,但剧情线一直在走,结局也早就想好了。
接下来,会尽可能更快点。
再次感谢阅读,不能丧,还是要开开心心的好。
第38章 吃糖
安陵雪的屋子临街,与容容打探好消息,将至傍晚,午后的暑气总算消散了些,人却还是恹恹的,打不起精神,将窗子打开,放进来一阵风,又把窗口的竹帘放下,挡住多余的阳光,遮蔽一片阴影。
这才觉得爽利了些。
楚言推门而入,安陵雪知道她有话要说,也不急,起身去到一旁,去取炉上烧着的热水。先前容容边嗑瓜子边喝茶,桌上的茶壶已经见了底,要重新烧一壶才好。
示意楚言坐下,她点点头,兀自去了窗边,半撩开竹帘,看似闲适,说出的话却是掷地有声。
“阿雪,你喜欢钟离云,对么?”
闻言,安陵雪的手一抖,水壶不稳,洒偏了些,一滴热水溅在她手背,激得她手一缩。简单在身上擦了擦,安陵雪没回话,只将热茶泡好,拎着茶壶回了桌边。
几步路,她想了许多。
这几日,她能看得出来,阿言有心事,对她则是欲言又止,却不想是看穿了她的感情,不过有了先前容容的铺垫,她虽诧异,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楚言与她一同长大,她们亲近而又熟悉,所以,如果连容容都看出来了,那楚言当是更加明了。
不过,她也不准备瞒着。她与钟离云的事,迟早是要让他们知道的,安陵雪虽然可以不计较世人的眼光,却想得到他们的理解。她本就打算慢慢告诉她们的。
待她坐定,楚言又道:“阿雪,你是不可能和女人在一起的。”
淡淡的话语随着窗外的风送进耳朵,安陵雪本以为自己会生气的,结果没有,她甚是平静,依旧给楚言倒了杯茶。
茶盏送到面前,楚言望着她,问:“你、不想说点什么?”
安陵雪微微一笑,“说什么?你以为我会否认自己的感情,还是会气急败坏?”
楚言咬了咬唇,有些苦恼,阿雪这种反应,她确实没料到,只将事先想好的利弊同她说了,“阿雪,你该知道,你是官,他是贼,而且她还不准备收手。再者来,你爹是不可能同意的,还有你哥,他一直希望你找个好人家。”
安陵雪撇过头,“人的想法总是会变的。”
凡事总该试一试,一时不能接受不代表一辈子都不能接受,总有一天,爹和哥会想通的。
“不,他们的想法是不会改变的,绝对不会!”楚言坚定地摇了摇头,不待安陵雪反驳,又道:“你知道你娘是怎么死的么?”
安陵雪一句话堵在嗓子眼里,动了动舌头,问:“娘?”
安陵如冬,她娘在她小时候便去了,对于安陵雪来说,甚至没留下什么印象,听他哥说,她娘是上街的时候出了意外,死在一匹失控的马下,很不走运,却也无处说理,没有奈何。
为什么楚言提到这事?难道这事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我也是无意间得知,你娘是为了保护我娘而死的。”楚言的声调降了下来,难以启齿似的,“你娘还在世时,与我娘……是最亲密的姐妹。”
话已至此,想必谁都明白了。楚言默然,长辈间的事,本不应由她们在背后说三道四,她也是无意间在家里整理时发现了她娘的手记,上面记录的往事,分明字字句句皆是关于安陵如冬,哪怕是她的亲生女儿,也只分得了寥寥数语而已。
她们是表姐妹,从小长在一起,她们曾一起牵手看过春桃秋菊,也曾一起经历了酷暑寒冬,上街时买的糖葫芦总是一人一半,放课后纸鸢牵的是同一根线。
而数年之后,她们各自嫁了人,也各自有了各自的孩子。
本该日渐生疏的两个人,因为楚夏的刚烈和离,又凑到了一起。
一切也没有变化,她们仍旧是一起上街,一起游春,只是这次,她们为孩子买糖葫芦,看孩子放纸鸢。也不得不赶着时辰,回家洗衣做饭。
[这便很好了。]楚夏在手记中如是写道。
当时尚还年幼的楚言,手记中的字勉强认得八九,却不知其中所云之一二。即便是现在,她也不是很懂,只是有些事却是渐渐觉出一点意味了的。
比如,为什么她娘那么宠爱安陵风和安陵雪兄妹。再比如,她娘和安陵辰彼此相看生厌,甚至因此抛下儿女,远走京城。
手记内容零零落落,楚言也不了解多年前往事的全貌,只是雾中看花,推出个大大概概,想必,她爹安陵辰是知道她们之间的故事的。
上一代人的故事,教会我们的是前车之鉴,她爹安陵辰,恨楚夏,更恨她们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