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歆说:“只是小打小闹, 瞎折腾而已。”
赵松年笑:“年轻人肯上进是好事。”
裴歆笑了笑, 赵松年又说:“等过一阵子,我病好点儿, 你和弘谨就办婚礼吧。”
裴歆点头, “我们也是这样想的。”
这时赵弘谨和白希微走了进来,白希微的眼睛又红又肿, 赵松年看到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连连叹气。
在回去的路上, 裴歆问:“接下来怎么办?”
赵弘谨说:“当然是交给司法部门处置,程玲玲和程鹏, 还有赵弘彦都必须受到应得的惩罚。”
“赵董他接受得了吗?”裴歆又问。
赵弘谨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是我必须做到这一步。”他不能事事都考虑周全, 不能兼顾所有人。
程玲玲和赵弘彦,程鹏都被抓了,据说警察去公司抓赵弘彦那天,赵弘彦面如死灰, 整座大厦都沸腾了。
赵弘彦是个极爱面子的人,虽然主谋不是他,过程的实施他也没有参与,但他纵容,包庇他的母亲和舅舅,也会受到法律制裁。
他想,也许他母亲早想到会有这一天,所以才没有让他参与其中。
真相终于大白,只等着司法部门调查,以及宣判。
不过当裴歆知道詹凯旋母亲的医疗费用是赵氏慈善基金会承担的时候还是惊讶了很久,而且赵弘谨告诉她,这个基金会是赵弘哲成立的,裴歆更觉得感慨。
当然,她对詹凯旋的厌恶更甚。
周雁琳在休假,郑宜冬回来认真工作了,但裴歆依然很忙,虽然她们又招了十个工作人员。
郑宜冬说:“表姐,那是因为你事事都不放心,什么事都要过问。”
但她的性格就这样,挺细心的,很多别人发现不了或者不在意的问题她都会留意到,有时候她都希望自己能粗心大意一点。
特别是裴歆每天戴着赵弘谨送的手表更是不敢松懈。她在网上查过这个手表,最便宜的都要180万,赵弘谨送她这么贵的礼物,她不努力,难道真回礼一口不粘锅?
这天她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那边的人大吼:“裴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抢了赵弘谨,抢了我的一切!”
裴歆听出是詹凯旋的声音,她说:“有病。”
她说完就挂了电话,继续跟客户微信聊天,解答客户的疑问。
她吃饭在回微信,连躺床上睡觉都在回微信,赵弘谨抢了裴歆的手机,说:“别聊天了,赶紧睡吧。”
裴歆说:“不行,客户是上帝。”
赵弘谨问:“你的员工呢?怎么不合理利用?”
裴歆说:“这你就不懂了吧,甲方都是爸爸,老板亲自接待,客户才会感觉到被重视,才会跟我们合作,等合作关系稳定之后,我再把客户交给手下的人。”
赵弘谨反问:“你给你的员工安上响亮一点的名头不就行了吗?客户怎么确定跟他联系的人一定是老板,而不是员工在替老板回消息?”
裴歆愣了愣,她没想过这个问题。她茫然地看了看赵弘谨,赵弘谨揉了揉她的脑子,“裴小姐,发什么呆?”
裴歆回神,把手机抢回来,扔到床头柜上,气急败坏道:“那你怎么不早说?赵弘谨,你害我瞎忙了半个月。”
说完,裴歆钻进被窝里,留了一个黑脑勺给赵弘谨。
赵弘谨俯身,“抱歉,裴小姐,我的问题。怪我没有及时提醒你。”
赵弘谨道歉,裴歆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她转身,眨了眨眼睛,说:“那我原谅你了。”
赵弘谨笑了笑,也钻进被窝里。
裴歆终于开始放开手,把事情交给员工们做,这才腾出时间看别墅,这栋房子是三层楼,用了很多白色的涂料,挺简洁大方的。
不过裴歆不喜欢,她其实更喜欢英式风格,她对赵弘谨抱怨:“你这房子,装修得跟样板间一样,一点都不温馨。”
赵弘谨说:“你可以拆了重装。”
裴歆白了赵弘谨一眼,“那不是没事找事吗?”
那样工程太巨大了,裴歆不想瞎折腾,只是买了一些鲜花布艺和一些小摆件做装饰,这就显得温馨多了。
程玲玲他们做的事都瞒着赵璟,赵璟完全震惊了。每天都跑去赵松年跟前哭。
赵松年也心疼,想接赵璟回合浦公馆。
白希微当然不同意,她来别墅找赵弘谨抱怨。
裴歆觉得这件事其实不必烦恼,她说:“白主管,这只是赵董一厢情愿罢了。下次,赵董再提,你就答应,让赵董去接人,或者白主管你也可以打电话给赵璟,说她来家里一定会好好招待她,我想,赵璟肯定不敢来的。”
毕竟自己的妈妈、舅舅、哥哥害死了白希微的丈夫,赵璟怎么敢在白希微面前溜达。
白希微说:“你还算有点小聪明,她要是敢来,我就是恶毒的大嫂,整死她。”
白希微走后,赵弘谨笑,“你还会使坏?以前不是挺仗义的吗?替任思和詹凯旋说好话,还怪我开除梁珍珍。”
裴歆说:“帖子是詹凯旋发的,你真的错怪了梁珍珍。”
“我一开始就知道。”
“什么?”裴歆反问。
赵弘谨挑眉:“梁珍珍替赵弘彦监视我,所以我把她开除了。”
裴歆问:“所以你不是为了我才开除她的?”
赵弘谨:“......”他一直忽略了女人的联想能力。
顾临和钟赖云周末来找他们玩。赵弘谨和顾临去厨房做饭,裴歆和钟赖云坐在沙发上聊天。
偶尔厨房里会传来劈哩叭啦的声音,要么是碗摔碎了,要么是锅掉了。
钟赖云撇撇嘴,说:“肯定是顾临在帮倒忙。”
裴歆笑:“我想是的。”
钟赖云翻出他们之前的求婚视频给裴歆看,“裴歆姐,你看看他们录的视频怎么样?”
裴歆仔细去看,光线有点暗,朦朦胧胧的。钟赖云问:“裴歆姐,你说说看,看到这段视频你会联想到什么?”
裴歆想了想,欲言又止,钟赖云说:“裴歆姐,你实话实说就行。”
裴歆不确定:“好像,好像有点像法制节目。”
“对吧,对吧。我就说像法制节目,顾临还不承认,呜呜呜,难受死了。我看一次伤心一次。”钟赖云使劲捶着沙发,“而且,我那天没化妆。”
裴歆拍了拍钟赖云的背,“没事,没事。浪漫得千篇一律也让人记不住,你们这样就挺特别的。”
裴歆的安慰似乎起不了任何作用,钟赖云还是一直念叨那天没化妆,录像看起来像法制节目,一点都不浪漫。就跟只小蜜蜂似的,一直嗡嗡。弄得裴歆哭笑不得。
突然,茶几的手机传来短信提示音。那是赵弘谨的手机。
裴歆微微俯身,拿起来看。是赵晏柔的短信:我在去英国的飞机上,明年夏天回来。
裴歆微愣,赵晏柔走得太突兀了,在飞机上才给赵弘谨发短信,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很明显,她把自己封闭了起来,排斥了所有人。
裴歆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
顾临和钟赖云走后,裴歆把短信给赵弘谨看,赵弘谨无奈道:“我们没有一个人能帮助得了她。”
裴歆其实不信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但在赵晏柔身上,似乎这句话又被诠释得挺准确的。
很快,又到了年会。
裴歆和赵弘谨赶去参加,她穿的是斜肩收腰的黄色礼服,短款的,配的是珍珠耳环。
赵弘谨替她选的,说这件礼服显白,有一种浪漫气息。
赵弘谨穿的是一套银灰色的西装,内敛沉稳又洒脱。
他们刚一下车就有许多摄像机在拍她,咔咔的声音跟放鞭炮一样,裴歆有点儿紧张。
赵弘谨握住裴歆的手,放进他的臂弯,小声提醒:“裴小姐,你笑得有点僵硬,别怕,自然一点。”
被人提醒紧张,那就会更紧张。裴歆侧头逞强道:“我才不紧张,年会我参加过三次,这种形式的活动我比你更熟悉。”
赵弘谨笑:“但你是第一次以赵太太的身份参加。”
裴歆咬牙:“多谢提醒。”
后来,裴歆看到新闻里的照片,她笑得真的有点僵硬,评论都是:
——什么啊,还以为是绝世大美女才能迷倒赵公子,没想到是整容祸啊,连做表情都僵硬得很。
——就是啊,我要不是看到赵弘谨在她旁边,还以为是被记者随即选中的幸运观众呢,哈哈哈哈。